露娜怔了好久,恍然,好像還真是誒。
“隻是,你怎麼知道的?”
“算的唄,你知道那個叫明世隱的家夥嗎?他的名號叫做牡丹方士,當初連唐國太子能否登基都被他算出來了,本事大得很。”
“哦。”
露娜沉默而一會兒,忍不住笑道:“謝謝你啊。”
拉花娜扯了扯嘴唇,輕輕抱住露娜,輕聲道:“許個願吧,我可愛的娜娜。”
城牆下,屏息凝視著這一幕的鎧長舒了一口氣,悄然沿著牆角離去了,看來,拉花娜終究還是接受了自己的請求。
彆告訴她。
永遠都彆告訴她。
這樣的話,假如有一天我死了,她就不會傷心了。
他捂住了胸口,心臟砰砰跳動著,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那個怪物,又卷土重來了!
......
鷹巢,詭鋒秘境
穿著連兜帽風衣的高長恭閒庭信步,走在密林間的羊腸小道上,仿佛這不是鷹巢最殘酷的考核秘境,而是曾經北齊王宮的後花園一般。
漆黑的密林中陡然躍出了兩道猩紅的身影,他不慌不忙抬起左臂,弩機哢嚓輕響,兩根箭頭便將那兩道身影釘死在了樹上。
那是兩頭魔種,弩箭穿過了它們的頭顱,殷紅混合著白色的腦漿,迅速流淌出來,如同一泓剛剛掘出的泉眼。
下一刻,無數道淒厲的咆哮聲響起,四麵八方,一時間不知亮起了多少對猩紅的眸子,魔種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來。
接下來的密林中,仿佛成為了蘭陵王的個人秀。
袖箭,臂刃,弩機......
他走過的路上,遍地皆是伏屍與鮮血。
李白的那首《俠客行》中,正有兩句詩能形容此情此景: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
長城外。
蘇烈帶著裴擒虎,走在荒漠裡。
兩人彼此輕聲交談著,隻是越近,他們的語氣便越是低沉,漸漸的,連話都不說了。
半個時辰後,他們來到了一片高高鼓起的孤墳前,墳塋無名,裡麵葬著的是當初隨蘇烈一同守關的將士,而那道城關,也已經廢棄了。
沒有士兵駐守的破敗城牆,漸漸地,就會如同無數個沙漠古城一樣,被掩埋在風沙中。
“當初打仗的時候,正好是夏天,一戰過後,死的人太多了......我擔心會鬨起瘟疫,於是乾脆便把這幫老夥計們葬在一起了。”
所幸,他們在墳頭碼上了密密麻麻的廢棄城磚,裡麵的屍體沒有被野狗兀鷲之類的食腐動物給拖出來啃噬掉,這讓蘇烈稍稍感到了一絲安慰。
他拍開酒壇的泥封,拿出兩盞酒碗,笑道:“嘿,生當同衾死同穴,這幫老夥計們現在估計又在下麵和北夷人打仗呢。”
裴擒虎沉默著。
片刻後抬起頭時,已是滿臉淚水。
蘇烈啞然失笑:“哭什麼,咱們長城守衛軍早就有有朝一日,埋骨城下的覺悟了。”
他拍拍裴擒虎的肩膀,將酒碗塞到了他的手中:“來,像個男人一樣,為我們戰死的同袍們敬酒。”
他一字一頓道:“告訴他們:長城猶在,國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