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輪到你(2 / 2)

這點把戲自然沒能逃過李白的眼睛,他略帶戲謔地打量著這個處處透露出自矜的男人,輕笑道:“怎麼,不屑與我這等人交談?”

李文陽皮笑肉不笑道:“當然不是,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他還以為此人也是個競爭者,而且看那關係,明顯要比自己與花家人更加親厚,心底不由升起了一絲敵意;花家權柄雖少,但卻有個好女兒和女婿,屆時,借著這兩棵大樹,雖然必然無法與那些權貴親近起來,但也能時常做些借勢壓人的事,尋常官宦,豈敢招惹於他?

到時,想要求個地方縣長郡吏的官職豈不是綽綽有餘,總好過每天和那些同年一起,等待不知何時才會擠出來的官職空缺與填補吧?

“在下李斜陽,原是涼武昭王之後,但到了如今,已是家道中落,自己又才疏學淺,實在不值一哂。”

李文陽略一思索,發現確實是“無名之輩”,心下一鬆,連連恭維“久仰大名”,嘴上這麼說,心中其實還是升起了一絲不屑。

隻是這等不屑收斂得極好,表麵上反倒因為斷定李白條件不如自己,變得更親厚了些:“你我姓名如此相似,實在是有緣。對了,在下乃是隴西李氏遠房,你我認真算起來,其實還是本家。”

曆史上李白的確是涼武昭王之後,隴西李氏還曾攀過親戚,這對於李氏而言,已經是基本操作了,他們還追著認道祖李耳當祖宗呢。

其實,這些扯自己是某某皇親國戚後嗣的話根本就是商業互吹,沒人真的在乎,擱人家正兒八經皇親國戚麵前簡直跟扯淡一樣。

就比如三國中,劉備整天吹噓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後,且不提此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中山靖王有一百二十多個兒子,開枝散葉之下,中山靖王之後怕是能有成千上萬人,有個屁的含金量,遑稱皇叔?

兩人聊得熱切,花夫人與花木蓮自然也能品出其中真味,開始與李文陽虛與委蛇了起來,漸漸的,他們便扯到了會試之上。

李白道:“在下以前也曾參加過會試,僥幸中了進士,卻是礙於私事未能參加殿試,因此便直接被黜落了,不然說不準也能像探花郎這樣,高中三甲,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

花木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貨太搞了,探花郎才隻是殿試第三,而當初,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若是李白去參加殿試,憑借陛下的賞識,狀元郎是妥妥的。

古今中外,人性大多隻知第一,哪知第二,去歲會試,狀元已進翰林院,成為了後補閣臣,而探花呢?還不在眼前杵著賦閒呢嗎?

高不成低不就,如是而已。

李文陽神情中閃過了一絲不屑,心道就憑你,也敢狂言高中三甲?還僥幸中了進士卻因私事沒能參加殿試......編也編一個靠譜點的行不?

真是癩蛤蟆打嗬欠——好大的口氣。

隻是心中這麼想,嘴上卻是客氣道:“斜陽兄好文采,兩句詩道儘我等胸中‘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的得意。”

李白卻又道:“可在下聽聞,文陽兄以前家境稍稍拮據了些,不說家徒四壁,也絕對是個破落戶。而京城居,又大不易,開銷極大,當時,文陽兄你卻在長安城生活了足足半年有餘,那些錢財又是從何而來?”

這話說得可謂極不客氣。

李文陽臉色微變,卻並未發火,而是強笑道:“斜陽兄不要誤會,當時一些商賈人家認為在下有才,便出資借我盤纏......”

他的故作淡定,在李白說出下一句話的瞬間,如墜冰窟。

“劉家父子已經死了,你猜,什麼時候輪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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