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的喜怒哀樂從來都不是相通的,哪怕是陳家這個由血脈維係的大家族。
人群中,每個人的神情都各不相同。
有人慶幸陳家度過一劫,有人則是惶恐憂慮,陳家似乎是惡了那位偽裝成教書先生,平日裡深居簡出的青衫劍仙,以後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也有擔心龍脈的事被那人泄漏給大夏皇帝,開始想著怎樣清除竊取龍脈的痕跡,讓龍脈歸位的。
……
蛟龍在天上飛了整整一天了。
九州大地,哪怕隻是冀州,也遠遠超過了地球河北等幾個省份的地界,這裡的大地實在是太遼闊了。
“主人,小龍......小蛟馬上就要渡劫了,小蛟身死道消事小,可連累了上仙簡直百死難辭其咎啊。”
敖天這位堂堂湖君,在白洋湖開辟了一方水府龍宮的蛟龍,此時的語氣卻充滿了諂媚。
盤坐在蛟龍頭頂的青衫劍仙微微皺眉,一股無形的刺痛頓時刺得蛟龍險些痛呼出來,它連忙低眉順眼地繼續飛騰在雲霄之上,再不敢多言。
蛟龍敖天對這位新主人的壞脾氣並不感覺詫異,冀州的劍仙很多,性情偏執甚至暴戾的不勝枚舉,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劍修才金丹修為就敢殺上人家一宗一派,硬撼人家的護山大陣。
結局當然是劍折身死,可這也說明了劍仙們的性情,用一句粗俗的話來形容,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這也是其餘修士不願意跟劍修打架的原因之一,常人交手也就是切磋切磋,丟丟法寶之類的,打不過還能談,隻要利益足夠,買命綽綽有餘,可劍修玩不起就掀桌子,直接跟你拚命。
這誰受得了啊。
每件法寶符咒都是要花真金白銀去買的,哪像劍修,渾身上下窮的叮當響,往往就一把本命飛劍,還跟劍修本身心神相連,一旦劍修本人隕落,這劍也基本上廢了。
跟劍修打一架,自己法寶被砍得半廢也就算了,想從對手身上找補回來點兒都不成,這誰還願意跟劍修打架?
而且彆人修仙都是為了長生,你個劍修鐵憨憨地特娘的是為了乾架,同境界的修士打不過你,高境界的修士懶得跟你這種牛皮糖懟,這才是劍修最讓人不想惹的原因。
不過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
許多修士都認為劍修是條斷頭路,古往今來,劍修能真正羽化飛升的寥寥無幾,而羽化飛升才是一切修士的最終目標。
或許是同病相憐,也可能是臭味相投,劍修們看不起那些惜命,隻求長生的修士們,交朋友也隻願意結交同樣的劍修,所以有時候一打起架,劍修往往又能呼朋喚友,動輒集結十來人,還都不是那種惜命的,個個都願意陪朋友慷慨赴死,拚死一戰。
這也就使得“劍修”不好惹的名頭更盛了,許多劍修就是口嗨人家一宗一派的巨擘大佬,也沒人願意去教訓人家,反正劍修性情偏執是偏執,橫也是真橫,但終歸還是講點道理的。
真惡貫滿盈的邪劍修,不用正派修士出手,往往就倒在其餘劍修的劍下了。
“都說冀州劍仙多,可都整整一天了,也沒碰見幾個禦劍橫空的劍修。”
李白暗暗道。
他此行是要那蛟龍為自己帶路,尋找那大妖無支祁,無支祁被大禹聖皇鎮壓多年,此時也未必是自己的對手,他想要跟那位談談,也為了展示自己的劍鋒,好教它們這種老古董們知曉,守護人間的,遠遠不止天上的那兩顆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