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還有些發愣,但此時也知道該怎麼說話,連忙一板一眼道:“沒錯,師傅說金丹隻是大道之始,如煙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遠。”
“哦對了,忘了給你介紹,這位就是泰山府君了。”李白恍然,“如煙可是一直很崇拜你這個幫程國報了血仇的正直神明,作為長輩,你給出的見麵禮要是太寒酸,恐怕是要寒了我徒兒的心了。”
小姑娘臉色通紅,連忙擺手:“師傅我不用......”
泰山府君苦笑:“你這家夥。”
李白挑了挑眉,毫不客氣道:“你就說給不給吧,過了這村沒這店了,不給你可彆後悔。”
泰山府君老臉一黑,心道老夫堂堂泰山府君,會一點矜持都沒有變著法兒去討好一位疑似天界神靈轉世的小姑娘?
“給,必須得給,既然是道友你的徒弟,我又見得投緣,這方泰山山字印便送給你做護道物了,此物下可鎮壓一切邪穢,上可敕令山神土地,有此物傍身,天下之大,能視為禁地者寥寥,餘下大可暢通無阻。”
真香!
李白嗤笑著接過來看:“不就是塊石敢當嗎,這東西泰山上遍地都是,也拿來糊弄我乖徒兒。”
泰山府君這次真的被氣到了,臉色黑得跟蜂窩煤似的:“你這廝——你這廝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李白微怔,仔細感受了下手中這方石印中的氣息,神情不由微變,連連點頭道:“承東嶽之山根,載奈河之水運,陰陽合濟,相輔相成;這還差不多,有幾分番天印的架勢。”
泰山府君哼道:“本尊的闊綽程度,又豈是那等身無長物的劍仙能比得上的,怎樣,小姑娘,有沒有改換門庭的想法?”
“嗬嗬,改換門庭?跟了你能學到什麼?學學如何做案台上的泥塑木雕,還是學學如何在陰間的奈何橋上做個給人喝湯的老嫗?”
李白肆無忌憚地嘲諷著,旁邊的小丫頭都看呆了,心情大概相當於一個原以為自己家不過是個升鬥小民,結果有一天自己那窮鬼老爹居然帶著自己去見國家總統,並且還跟他談笑風生的感覺。
泰山府君一拍桌子,有氣又撒不出來,哼哼道:“快滾快滾,那把劍就在後山,你自己去吧,走的時候也彆來道彆,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李白順手從他桌上取了壺仙釀,笑道:“那可不行,來去匆匆非作客之道,備好酒宴,我倆去去就回,到時候你我這同道中人,可要好好‘把酒言歡’。”
泰山府君聽了這‘把酒言歡’四個字,額角險些暴起個“川”字青筋,譏諷道:“去去就回?你要降服那把劍,至少也得花上個把年頭,風這麼大也不怕閃了舌頭。”
李白笑道:“若真這麼有挑戰性才好,不然也沒意思,要隨我李太白亂世出戰,搏殺天底下的魑魅魍魎,這把劍若非鋒芒畢露,桀驁不馴,我反而不滿意了。”
兩人出了閣樓,小丫頭才激動道:“啊!師傅原來你真的認識泰山府君呀。”
“我又沒說我當初騙了你?”
“那你怎麼不解釋啊。”
“有什麼好解釋的,難道我的修為和身份沒這麼高,你就要欺師滅祖了嗎?”
“當然不會!”
“那解釋與不解釋又有什麼分彆。”
李白在小姑娘的心目中,形象頓時又高大了起來,小姑娘接觸修行時日尚短,很多常識都不知道,雖然如今已是火速提升到了半步結丹,甚至能夠禦劍飛行了,可想要分辨出李白的境界,實在還差得遠。
其實柳如煙自己現在都不知道,金丹到底代表了怎樣的境界;方才那個窮經皓首的老修士,也不過隻是相當於結丹後期的境界罷了;就這,已經是這泰山腳下聚集的修士中的佼佼者了。
她隻以為這個境界是李白口中的大道之始,還以為不過是修行的入門階段,哪裡知曉天底下的修行者若是有十萬,最終能跨過這道門檻,凝聚金丹或者突破到相當於金丹期境界的修士頂多也就隻有一千。
“一顆金丹入腹,始知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句話從非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