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起來外脆裡糯,清脆中帶著絲絲甜意。
蔭澠的臉色從開始就不是太好,吃了四道冷盤之後,就越發有些掛不住了。
他在東瀛可以說是人人敬仰的高僧,但是自從到了大齊,卻一直被善玉壓著一頭,到了東海府之後,還時不時要看人白眼。
而且他身邊一直跟著幾個人,表麵上說是保護他的安全,其實根本就是在監視他。
尤其從他踏入東海府之後,府衙居然又給他加
派了幾個人。
幾乎是將他圍得水泄不通,無論做點什麼都會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今天早晨登台講法,善玉講經的時候,下麵一片安靜,大家都專心致誌地聽。
但是輪到自己的時候,下麵卻總是無端喧嘩,還要善玉時不時地抬手壓製才能勉強繼續下去。
這對蔭澠這個自幼就被誇獎有慧根、今後必成大器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羞辱。
他隻能在心裡勉強安慰自己,一定是東海府的百姓對東瀛有偏見才會這樣,絕對不是自己的緣故。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隻是來吃個佛齋,怎麼也會有總被人隱隱壓過一頭的感覺?
他想到這裡,扭頭朝下首處隨行的一名僧人島崎使了個眼色。
島崎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然後起身表示自己要去淨手,立刻便有早就安排好的小沙彌上前引路
。
待走到前後無人的僻靜處,島崎一記手刀劈在小沙彌的後頸處,然後一把接住對方軟倒下來的身子,將人輕輕放倒在地,拖到角落不易被發現的地方,然後自己換上小沙彌的衣裳,快步走出去,混在端菜的小沙彌當中,低頭跟著去了後廚的所在地。
這次佛齋安排在府衙後院的敞軒,後廚便在附近的跨院中,整個兒一個院子被單獨分隔出來,前後派人把守著,院子裡擺著備菜的大長條案,壘了幾個爐灶,夏月初這會兒正在爐灶前炒菜。
薛壯讓陳銘守著前門,後門則安排了秦錚帶人看著,自己則在水缸和灶台附近轉悠。
因為夏月初之前說過,佛家有“飲水蟲戒”,所以今天用的所有水,都是頭一天叫人打上來,用濾水袋再三過濾後才放入乾淨的水缸中,並且加蓋保管的。
而開宴之前,善玉大師也派人來問過水的情況
,這也讓薛壯對此更加謹慎,這種地方最容易被人下手,必須要嚴加防範。
夏月初炒勺裡的菜一出鍋,揚聲道:“晨光佛珠,走菜!”
立刻有小沙彌上前端起托盤,快步朝外走去。
薛壯犀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掃視一圈,見的確是之前見過的,這才微微點頭,門口的陳銘這才放人,並派人一路跟著小沙彌而去,直到他進入敞軒之後,有差役接手了才回來。
島崎沒想到後廚這邊的防範居然這樣嚴密,心中不免一緊,但此時他已經沒有彆的辦法,隻能留下來靜候時機,孤注一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