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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消息。
猶如石沉大海。
漸漸的,大家從期望到絕望到失望,再到最後的不抱希望。
“宋橋”這個名字,成了一個禁忌。
誰都不敢在蘇笑笑麵前提。
那是她心裡的朱砂痣。
時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對於每個人有不同的考驗。
林文然同樣如此。
異地戀對於戀人來說都是難熬的。
距離的差距,長久未見的隔閡,猜忌懷疑淡漠是必然的。
她和靳洛也吵過架。
但從未說過分手。
他們都太珍惜這份感情,誰又舍得放棄?
四年的時間。
留下的是一百四十多張機票。
是日日夜夜積攢的無數封書信。
是那寂寞的夜晚一首首滾燙的情歌。
有人說過,熬過異地,就是一輩子。
林文然心心念念的就是與靳洛這一輩子。
大四下半學期,大家都忙著找工作。
本該是即將安定的時候。
林文然的心卻恍惚飄蕩了起來。
她知道靳洛的成績很好,在東北校區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本校已經開出條件,隻要他肯留下,一定會保研,然後畢業直接是軍官。
她不敢去問靳洛他的決定,生怕一說出口,所有的夢都會破滅。
四年的相聚,即將步入社會,大家都是依依不舍。
老大安排著晚上的散夥飯,叨叨著找工作的艱辛。
這個專業,大多都是去銀行的。
林文然很幸運,她的成績出彩,還有大賽的獲獎經曆,學校明確說了,隻要她願意就可以保研。導師私下跟她溝通,隱晦地跟她透露,隻要碩博連讀完成,不出意
外,她將來是可以留在本校當老師的。
這個消息可美壞了林家。
在大學當教授。
這簡直是祖墳冒青煙了。
林文然把這個消息告訴靳洛的時候,靳洛在那邊淺淺地笑:“恭喜你,如願了。”
林文然也笑了。
倆人都想起了高中的時候,她搜索過的軍人跟什麼職業最配。
老師可是名列前茅。
有些願望,有些事兒,曾經看著那麼遙遠。
卻抵不過白駒過隙,眨眼就被握到了掌心。
四年,看似漫長,熬著數著也就過來了。
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
畢業前夕。
楚風從隔壁係來了。
四年,足以讓少年長成成熟的男人。
大二的時候,楚風就告訴過林文然,他已經開始創業了。
跟著大學時候就崇拜的師哥。
忙忙碌碌,奔奔波波,為的是什麼,他最清楚。
現在,畢業了,他作為一個男人,也該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了。
他帶著微笑,隻是目光有些許的憔悴:“文文,我們聊聊。”
難得見到這樣的楚風,林文然點頭:“好。”
依舊是咖啡廳。
楚風點了林文然愛吃的甜點咖啡。
“眼看著就畢業了,你有什麼打算?”楚風的眼睛盯著林文然看,林文然淡淡地笑:“等他。”
四年了,這答案從沒變過。
等他,還是等他。
那一刻,楚風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相對無言地喝著咖啡,楚風抬起了頭,他對著林文然淡淡一笑:“挺好,彆忘了
我,我是你一輩子的哥哥。”
這個“哥哥”…誰知道他咽下了多少辛酸與苦澀。
“怎麼突然這麼感性?”林文然偏著頭看著他笑,“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以找個女朋友了。”
“嗬嗬…會的。”楚風笑了,笑容是那麼的苦澀。
林文然擔心蘇笑笑,忍不住給她打了個電話。
宋橋的離開,讓蘇笑笑消沉了很多,她淡淡地說:“文文,我聽爸媽的安排,去省裡的電台工作了。”
蘇笑笑選的是午夜電台。
這個時間段,對於所有播音員都是極力推脫的。
能做出點成績不容易。
受眾小,聽眾局限性太強。
不利於事業發展。
可蘇笑笑就愛上了這個時間。
留給工作多好…
省得慢慢長夜,回憶纏著她無法呼吸。
掛了電話,林文然跟楚風說了說笑笑的事兒,這個陪著她長大的發小沉默了許久。
回去的路上,楚風送她到了宿舍樓下,他突然看著林文然:“文文。”
聲音居然是克製不住的顫抖。
林文然扭頭看著他:“你今天是怎麼了呀,這麼反常?”
大學畢業,麵臨著各種壓力與選擇,情緒波動很正常。
想必,楚風也有很大的壓力吧。
他這個人從小就要強,事事爭第一,肯定是給自己壓力了。
正要說幾句安慰楚風,楚風卻先開口了:“我抱抱你行嗎?”
懇求的眼神,顫抖的聲音,含著淚的眼眸。
林文然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楚風,她一伸手抱住他,像是小時候一樣,一下一下地拍著楚風的肩膀:“乾什麼呢這是?彆給自己這麼大壓力,還有我跟笑笑呢。”
楚風不說話,用力地抱著林文然。
好吧…就這樣吧…
文文,你一定要幸福。
轉身離開。
伴隨著一地的落花。
楚風的背影蕭瑟淒涼。
他到底是舍不得。
表白了又如何?
他隻是會失去林文然。
他慫了。
他不敢賭。
他承受不了這份失去。
畢業正當天。
林文然跟著室友們去照畢業照,在大家往高空扔禮帽大聲喊“畢業了!”那一刻,她的眼睛酸酸的,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滋味。
校園的櫻花正開放,漫天飄散,浪漫到極致。
迷眼的亂花之中,靳洛緩緩地走來,他一身軍裝,手裡拎著箱子,在大家驚訝的注視中,走到了林文然身邊。
恍若天人,猶如夢境。
林文然已經傻掉了,靳洛著看著她:“怎麼,不開心我回來?”
林文然:“你…你怎麼不事先說一聲?”
靳洛:“說了怎麼還有驚喜?”
眼看著林文然還在發呆,靳洛伸手一把抱住了她,鄭重在她耳邊發誓:“寶寶,
我回來了,再也不離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