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微微睜圓了眼,繼而麵露笑容,笑的露出了瓷白的牙齒:“原來大哥是想我了呀,大哥想我陪隻要和我說一聲就好了呀。”
“我以為大哥在忙著,才沒有來打擾的。”
大阿哥的確在忙,倒並非專心在馬車裡讀書,有時候也會騎馬在外走動,也會遇到需要打招呼的官員,而且他現在也大了,同樣也有信件事物需要處理。
他也的確心情有所浮躁,在宮裡的時候還沒那麼明顯,可是無論是出宮時康熙和太子站在一起接受群臣送彆,還是現在會見臣子時將太子帶在一邊,他這個大阿哥都與太子似是有著天地般的差彆。
而且還見到了舅舅家的人,幾次交談也讓人不能心靜。
大阿哥捏了一下擠在自己身旁笑的傻乎乎的小孩,能有這樣的無憂無慮倒也幸運。
胤祚樂滋滋地在他大哥身邊道:“我也可以陪大哥玩,陪多久都行,但是不想陪大哥讀書。”
大阿哥無語,但胤祚雖不陪他大哥讀書,但是勉強可以陪他大哥下棋,在馬車停下時還可以帶他大哥玩彈弓,甚至還帶他大哥去用石子打水漂。
哦,他太子哥哥那裡也得去看看,對於哥哥需要自己這件事,胤祚極積極,跟隻小蜜蜂似的,這裡叨叨,那裡轉轉,堅決不再讓想他了的哥哥們看不見他而吃醋!
隻是他皇阿瑪那裡,胤祚心虛地想了想,躲著走吧。
但是卻沒能完全躲的了,這一次他剛從太子馬車裡竄出來就被拎到了康熙那裡。康熙坐在馬車的小桌後,那小桌上還摞了一堆的信件折子呢,胤祚咋舌,他皇阿瑪可夠辛苦的。
康熙看向胤祚說道:“你三哥還有五哥都來請過安,就沒有見到你,這些天都做什麼了?”
康熙一個問題上來就讓胤祚吭吭哧哧說不出來話來了,胤祚小心瞄他皇阿瑪道:“都在馬車上,也做不了啥,就看看風景,和人說說話。”
“皇阿瑪挺累啊,天下的事離不開皇阿瑪,但皇阿瑪也彆太累了,在車裡麵批折子傷眼睛不舒服吧?”
“我給皇阿瑪按按!”
康熙嫌棄地看著這小滑頭,說道:“隻會這一招,也不會換換。”
“若不是朕的兒子,連拍馬屁都不如人。”
胤祚:“……那還可以用哪一招?”胤祚給康熙胡亂地按著肩,虛心請教。
康熙閉上眼不想搭理這糟心兒子,隻道:“以後會有人每日給你們講書一個時辰。”
胤祚瞪大了眼,所以這就是他不想往康熙跟前湊的原因!
胤祚道:“教我漢文的韓師傅沒有隨行啊。”
康熙:“教你蒙學的在呢,漢文也不用擔心,隨行的人裡麵隨便一個拎出來都能教你。”
胤祚垂死掙紮:“在馬車上看書傷眼睛。”
康熙:“路段好的地方教你,再說是師傅講,你聽,寫不了就背,車子停下來時再寫。”
胤祚想哀嚎,要不要這麼慘啊?胤祚心中悲傷,他嘟囔道:“皇阿瑪還說我隻會一招,皇阿瑪不也是?”
康熙:“若不講兩個時辰?”
康熙早就看三個兒子混日子的生活不順眼了,忍到現在才騰出手來拾掇他們。
胤祚:“不不不,一個時辰剛剛好皇阿瑪,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康熙這才嗯了一聲,胤祚走的時候,從康熙這裡順走了一件明紗帳,那明紗張細密擋蚊效果非常好,但卻又有很不錯的透氣性,在裡麵一點也不會悶。
他們經過的地方叢林多,免不了蚊蟲,胤祚細皮嫩肉的招蚊蟲喜歡,手臂上臉上被咬了好幾個紅包,又被他用手撓的一縷縷紅印子挺明顯。
胤祚人雖然細皮嫩肉,但性子卻挺糙,看著一個個紅包挺難受的,但沒耽誤他該玩玩該睡睡,也一點兒沒有誤了他的好心情。
隻有他皇阿瑪又讓他們念書誤到了他的好心情!
康熙身邊的太監捧著明紗帳往胤祚的馬車那裡走過去,得了賞,他卻垂頭喪氣的。
德妃給胤祚準備的東西裡麵也有紗帳,但胤祚總嫌太悶,於是總將紗帳掀開著,壓根就起不到作用。
在換了新的紗帳之後,胤祚感受了一下,他皇阿瑪給的果然是好東西!
胤祚對康熙一句話讓他休假的快樂減了一大半的不高興這才消了。他皇阿瑪對他還是極好的,就是若能在學習念書上對他們稍稍抬抬手就好了。
康熙身邊的人帶著東西從康熙那裡往胤祚那走,也落入了不少人的眼中,大家早就對六阿哥的受寵有所耳聞,隻不過是傳言得以證實而已。
但是索額圖卻皺了眉,和太子說道:“太子和六阿哥交情很好?”
太子看向索額圖:“你想說什麼?”
索額圖:“六阿哥還挺萬歲爺寵愛的,據上書房的幾位說,這位六阿哥算數學的極快,人也很聰慧。”
“這位六阿哥前些年身子還不好,現在看起來卻沒有不好的地方了,路途這麼久看起來也挺有精氣神兒,能跑能跳。”
太子看向索額圖的目光微沉:“六弟身體能好,孤和皇阿瑪都極為高興。”
索額圖道:“臣知道太子和六阿哥交情好,隻是這交情是真的好才行,他是太子的弟弟,也是萬歲爺的兒子,還是萬歲爺寵愛的,聰慧的,現在看來還是健康的兒子。”
“人長了,心彆大了才好。”
“國祚之福,萬歲爺對阿哥們都很疼愛。”
“以前隻看到大阿哥了,現在才發現原來三阿哥五阿哥還有六阿哥他們都不小了。”
太子的臉色更沉,索額圖東一棒槌西一棒槌的讓他心中不悅,他隻是道:“雅克薩那邊的戰事,皇阿瑪很看重,你手底下的人彆在糧草軍資上使絆子。”
對於索額圖剛才說的那些瑣碎,太子並沒有放在心上,胤祚在他心中隻是一個貪吃貪玩的小孩而已,而三阿哥和五阿哥也沒有到讓他產生威脅感的程度。
隻有大阿哥,他母妃那邊與軍中有所走近,此次戰事,索額圖有意想要使絆子除掉親近大阿哥那邊的官員,不敢真鬨大事,但卻想使一些小齷齪排除異己。
太子殿下對此並不讚同,他又對索額圖進行了一番警告。
他跟著康熙雖然見了陰謀詭計,但他終究學的是正統為君之道,而非詭譎邪道。在處理完了索額圖的事情之後,他又讓人給胤祚那裡送了些防蚊蟲的味道較淡的熏香。
剛才胤祚來他這裡的時候,他也看到了胤祚手上被撓的紅印子。
胤祚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孩,在太子眼中胤祚是個體弱需要多照顧的小孩,好不容易才養的現在看起來還湊合的樣子。
他都多大的人了,一件紗帳而已,他一個當太子的才不會淨行些爭風吃醋上不了台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