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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更變態的。”拉弗格坦然自若地說,在懷中人的頸間蹭來蹭去,然後他側頭,驚奇道,“你耳根紅了,神名先生,是害羞嗎?”
“因為憤怒導致的正常生理現象,你可以這麼理解。”
惱怒嗬斥得到的回應太過坦蕩,神名深見冷冷地說,實則誠實地在“給這混蛋一拳”和“其實隻是口頭上也不該這麼生氣”之間猶豫了。
畢竟這其實還沒到他的底線……但這發言比親親的請求還令人頭皮發麻,他甚至有種自己遭到了調戲乃至○騷擾的錯覺。
太可怕了!
“但這隻是我的想法,我親你你都沒有說我變態。”拉弗格不解道,還有點委屈。
然後他又興奮起來,抱著神名深見的力氣不見減弱,雙臂環抱的姿勢好像下一秒可以扛起人就走:“所以親親其實比一起洗澡更能接受嗎?那每天一個親親——”
“不要自顧自地定下約定,哪一個都不可能!”神名深見頭痛地說,“為什麼你一定要糾結親親是友情的表達方式?都半個月了,我以為你會明白這不對。”
這個話題在半個月前的夜晚是由拉弗格作為辯解提出,結局是神名深見拒絕親親而是給了一個擁抱。
但現在連夜找過來的拉弗格又表露了想要親親的意向,甚至還包括稍微過分一點的貼貼。
以致於神名深見終於認為不能再放任同位體這麼下去——對方不會真在失憶後有了納西索斯情結吧?
到底是什麼衝動和想法,驅使他對有著同一張臉的人作出不該做的事?
“給我一個親親我就告訴你,神名先生。”拉弗格理直氣壯地說,囂張至極,一點都不怕又和神名深見打起來——不如說他就是這樣期待的,剛才已經說出來了!
“……”
寂靜流淌在空氣中,客廳靜得好似墓地。
“是嗎?”
神名深見毫無波瀾地冷笑一聲。
“如果你告訴我,那麼我會給你一個親親。”他慢吞吞地說,好像說的不是報酬,而是平靜日常中的一句閒話。
隨後他清晰地感知到擁抱著自己的青年,僵住了。
哼。
他在心中嗤笑,重複一遍:“告訴我,我給你一個親親,富加見。”
落在他腰間的雙手挪開了,拉弗格撤開雙臂,腳下後移,嘴上還嘻嘻哈哈地笑:“……這麼主動嗎神名先生?嚇我一跳嘿嘿嘿——!”
神名深見揪住了他的衣領,阻止他後退,將臉扯到近前。
剛洗完澡的黑發青年不管是衣著還是氣質都比另一個人要無害和柔軟,而今夜表現得也確實更被動、更加謹慎的青年,現在的神情卻不能這麼描述。
沒有鏡片遮擋和無謂的溫和笑意,黑發青年眉梢輕抬,似笑非笑地盯著拉弗格,藍瞳倒映出對方,含有直白的冷意和戲謔,帶著無法抗拒的鋒利。
“——你不是想要一個親親嗎?”他輕笑著說,“為什麼後退呢,我的朋友。”
另一個人與他有著同樣的容貌,爽朗的笑容和眼角眉梢都流露的歡快在此刻萎靡了,拉弗格被拽著衣領,輕易便能掙脫,但他此刻實在沒這個膽子,心虛得很。
主動的神名深見嚇到他了,而他並不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理由。
“我、我當然想要親親……”他難得磕巴,看一眼神名深見,又瞥開眼,垂頭喪氣的,“不過已經這麼晚了,打擾神名先生你休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想我也該走了……”
傻了吧唧的。
神名深見在心裡評價被自己抓住破綻的同位體,麵上冷笑起來。
“怎麼,連理由都不肯說?”他語氣溫柔地說,“真讓我難過,還是說,你自己都不清楚?”
拉弗格:“……”
拉弗格的目光移了回來,群青色的眼瞳落入神名深見眼中,後者隻是平靜地注視著他,之前因為親親和貼貼的情緒波動已經被壓了下去。
現在是拉弗格的情緒波動過於明顯了。
“……”漫長的沉默後,拉弗格沉痛地閉眼,老實交代了自己的情況,“對不起,神名先生,我確實不知道原因。”
“我隻是想親親你,不管是擁抱還是彆的什麼,隻要能和你更加親密的事,我都想做。”他說,漸漸地有些幽怨了,“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想想我在一個人的時間裡本能地感到寂寞呢?”
“……你彆指責我。”猝不及防再一次聽到“親親貼貼我都要”發言,對方又擺出可憐巴巴的神情,神名深見也繃不住那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樣子了。
“你當我想和你分開嗎?”他忍不住撒開手,撇開臉不去看對方。
糟糕,投降得是不是太快了?
這樣的念頭滑過腦海,又被青年踢到角落裡。至少他確實得到了同位體的解釋。
“那我們跳過這個話題。”拉弗格從善如流地道,重新調整好表情和心態,“神名先生你也不懂吧?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你。”
“比你二話不說就討要親親好。”神名深見把頭扭了回去,抱臂冷笑,盯著他寸步不讓,“我的朋友,你的意思是寂寞把你折磨成變態了麼?”
“自你來到我麵前,我什麼時候對你冷淡過?為什麼要尋求更親密的接觸?”
“我就是想要。”拉弗格鎮定自若地說,“肯定是我以前就不滿足,所以現在見到你才會有這種想法。”他把自己的結論甩了出來。
神名深見:“……”
他還不如相信是寂寞把同位體折磨成這副德行。
——要是以前就有這種想法,那同位體就真的是個變態了!
而什麼都沒發現的他,也變成笨蛋了。
“既然寂寞的話,那就老實點吧。”若無其事地無視拉弗格的個人觀點,神名深見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讓天空之上的視線滿意,我們就能愉快地迎來結
局,富加見。”
“等、神名先生。”拉弗格抓住他的手腕,不可思議地道,“你覺得我以前就不滿足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