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親後的日子一直都是美滋滋的。
往日去和京城裡的官夫人和官夫郎們參加宴會,都會說著一些閨中的話,談到秦青灼便是大加讚美。
他為官也有些年頭了,後院裡隻有他一個人。明南知懷孕了,也沒彆的旁人。
有好些高門大戶的主母懷孕了,還要給身邊的丫鬟開臉,讓丫鬟去伺候自己的丈夫,丈夫也是一個偷腥的,要納妾來。
秦青灼是寒門子弟,京城中也見過當官的寒門子弟,像秦青灼這般少見的還沒拋棄自己的糟糠之夫的就稀罕了。
有人也推測是明南知長相貌美的緣故。
段言端了補湯過來,秦青灼順手就接過來。
“你退下吧。”
明南知隻管被秦青灼寵著。
“相公,酒樓的賬本這些還沒有看。”
“等下我去看。”秦青灼隨意道:“你好好養著身子比什麼都好。”
說到這裡,秦青灼露了真情:“我真怕你出了什麼意外,所幸沒有。”
明南知知道秦青灼說的是真話,為了這,秦青灼還特意感謝了衛師兄,那鄭重的樣子把衛師兄都嚇到了。
……
紀淩早就得了一個哥兒,是傅瀾生下的。他當完差就回家去了,一回家就聽見傅瀾罵罵咧咧的在打罵他新納的侍夫,他頭疼起來,對傅瀾越發不喜了。
娶了傅瀾之後,他又被明南知傷透了心,傅瀾要他把後宅的人都散了,他也散了。這新納的侍夫是有一日在下屬屋裡吃醉了酒,他不知怎麼和下屬的弟弟滾在一起了。
那小哥兒也可人,紀淩便做主納了帶到將軍府。為著這事,傅瀾已經鬨了好幾回。
“你哭什麼哭,琢磨著紀哥哥憐惜你這狐狸精,紀哥哥在跟前,我也照樣打你這狐狸精!”
那小哥兒哭起來,紀淩看不慣傅瀾跋扈的樣子走上前擋在小哥兒的身前。
“你夠了,都是我自己吃醉了酒,他老實安分,對你的位置也沒什麼威脅,你何必對他這麼苛責!”
傅瀾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樣。
他發瘋似的大叫:“你還護著他!你護著他,你是不是喜歡他!我為你生了孩子,還是正夫,你就這麼對我!我要殺了這賤.貨!”
紀淩被吼得頭都大了,看著這滿院子的人也掛不住麵子。
“夠了,你先回屋子,你們都先下去,我和夫郎好好說說話。”
傅瀾不要臉麵,他還要臉麵。
傅瀾冷笑一聲:“都彆走!我看誰敢走!”
侍從們礙於傅瀾在府上的威嚴一時之間不敢動了,傅瀾不僅是將軍府的正夫,還是寧王府的嫡哥兒,惹不起。
瘋男子!
紀淩胸膛起伏,目光沉沉。
“怎麼了?你還怕丟人,那你吃醉了酒嘴裡還要念什麼南知,京城裡有幾個南知,你叫誰啊,人家是秦大人的夫郎,跟你沒有半點乾係,你竟看上了彆人的夫郎,你才是真真的不要臉!!!”
隱藏的情感被傅瀾一
言道出,光天化日之下,坦坦蕩蕩的擺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紀淩的脖子便紅了,被氣的。
侍從沒有離開院子,聽了這則醜聞,恨不得自己的耳朵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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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啊夫郎,您這是何必要害我們!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了?!”紀淩斥道。
傅瀾徹底發瘋:“你看瘋的人是你!你看上了彆人的夫郎,你以為彆人會看上你嗎?!”
傅瀾說了這話關了院子,把紀淩拒之門外。
“滾!”紀淩吼道。
侍從們如潮水一般退去。
紀淩的腦子裡嗡嗡作響,完了,這一切都完了。
他最秘不可宣的情意,他壓在心裡最難言的情愫,就這樣暴露在太陽底下。
這事過了幾日就被全京城的人知道了。
原因在於傅瀾回過神來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發賣了這些侍從,結果有侍從被發賣後就把這事說了出來,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明南知還在坐月子,有人特意拿了話來問他和紀淩是不是有舊情?
“舊情沒有,以前認識。”明南知大大方方的說。
此言一出,把那官夫郎震了震,他急忙問道:“你和秦大人一起上京來的,怎麼和紀將軍認識?”
“紀將軍行軍受了傷,我救了他一命,就是這樣的。我和他沒有舊情,隻當是陌生人。”
明南知看了看睡在一旁的孩子,笑了笑,恬淡清雅。
傅瀾也出言避謠,紀淩一言不發,明南知也不接話,這事在京城裡鬨騰了幾天就沒了蹤跡。
秦青灼也聽見這事了,有人也來探他的口風。
“我夫郎和紀將軍確實認識。”他說的話無從指摘。
他們神色平淡的說了這件事,反而顯得他們這些拱火的人相當的小人,當事人自己都沒放在心上,他們這些人猜測這麼多也沒意思。
本是春耕、養蠶的季節。今年的春耕建康帝不能來主持了,便讓太子帶著百官去春耕,由皇後領著夫人們養蠶。
許侍郎叫住秦青灼:“賢侄,這海船已經造好了,今日就要去試水,我們一同去看一看。”
秦青灼欣然同去。
工部的工匠們把海船挪到水裡,又做了一番演示,沒有問題。許侍郎和秦青灼都鬆了神色。
許侍郎:“這就可以去找海商們商量了。”
定價的事也由戶部的人來定,他們反正是不會吃虧的。
這事了卻了,許侍郎直接就找顧侍郎去談了,秦青灼出了宮門遇見了王生水。
王生水一把拉住他。
“秦兄,你上哪去?”
“正要回家。”
王大人給自家兒子找了一個活,在詹事府做官,直接一步到位進了東宮。
“回家啊,你們家孩子什麼時候辦滿月酒。”
“估計還有段日子。”
秦青灼想了想問道:“王兄
,找我是有什麼事?”
“沒事,就是碰見你問一問。”王生水沒有多言。
秦青灼陪著王生水說了幾回話,他的神色舒展許多。
說完回到家裡,秦青灼就去看了兒子。
秦小魚嘟嘴。
明南知已經能下床了,他穿著寬鬆的衣袍,抱著小魚。
“叫爹!”秦青灼搖著撥浪鼓逗他。
秦小魚看向秦青灼,嘴巴動了動,張開了嘴,一顆牙齒也沒有。
秦青灼:“……”
“他還這麼小,怎麼會叫爹了。”明南知笑道。
秦府新添的媽媽姓錢,這人還是蘭哥兒給他找來的,聽說是極為靠譜的。
錢媽媽是用來照顧秦向魚的。
秦青灼伸出手要抱秦小魚,秦小魚就到了秦青灼的懷裡,他也不怕秦青灼,早就看慣了,是一個熟人。
“過幾日就把滿月酒辦了。”
秦青灼抱了一會兒就把兒子給錢媽媽帶著下去睡覺。
“相公今日在戶部當值還好嗎?”
“把海船的事忙完了,這事是顧大人接頭的,剩下的就跟我沒多大乾係了。倒是在戶部看了曆年的稅收又有了新的想法。”
明南知在鄉下長大,他也知道每年家裡都要交稅,雜七雜八的稅很多,嫁給秦青灼後,秦青灼考上了秀才便沒有交過田稅了。
到京城開了酒樓,就交商稅。
“我有點想法,但還要細細的琢磨,找些書來看。”秦青灼打算有空去一趟國史館。
明南知不大懂這些,但他知道相公不會害了老百姓。在清泉村的時候,明南知有幾次看見秦青灼在家做了文章,就會去田地裡走一走,看一看。
那模樣瞧著明南知愣了好幾次,他的眼中含著光,以前做翰林修撰時,眼裡的光還在,現在官越做越大了,成了戶部主事,眼裡還是有光。
四月初,顧侍郎和海商談好了海船的價格,張雷見了這海船也是吃了一驚,喜笑顏開。
準備一段日子,海商們買了十幾艘朝廷的海船,一艘海船賣給商人,賺了兩千五百銀子。
秦青灼覺得這個價格還算公道,鄭和下西洋一艘海船大約要花到三千兩銀子。
京城的這些海商有的是錢,他們先要試探著,要是這船真的好就不愁銷路了。戶部這一下進賬近四萬兩銀子,但這銀子還沒在兜裡焐熱,就被許侍郎來要走了三分之一。
算工部的人工費。
秦青灼瞧見還沒入庫的銀子,心裡也開始痛起來。
金部郎中和倉部郎中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沒事,我們還有點錢。”顧侍郎笑道。
“顧大人,不好意思,我們接了旨,這些銀子我們要繼續造船,我們全拿走了。”許侍郎笑著差人把銀票全拿走了。
顧侍郎勉強笑了笑。
戶部的官員們麵麵相覷,竹籃打水一場空。
秦青灼覺
得諸位同僚太慘了,他上前一步說道:“顧大人,我這有一個法子賺錢,不知當講不當講。”
顧侍郎:“講講講!”
秦青灼:“顧大人,我們可以修建重要路段的碼頭,等船隻要停泊我們就能收取停泊費。”
顧侍郎想了想這是一個法子,他高興起來。
倉部郎中說道:“那我們不是還要給工部人工費?”
顧侍郎咬牙道:“給就給吧,修好了碼頭,細水流長。”
顧侍郎把這話給薛尚書說了,薛尚書聽了回稟了內閣,內閣準了,薛尚書就把這事交給顧侍郎去辦。
工部這段日子忙著造船,許侍郎看見顧侍郎來了,也是笑著讓他奉茶。
工部自然樂著修碼頭這事。
“好說好說,這是利民的事,我們工部當仁不讓,隻是修碼頭也要出不少人力。”
顧侍郎就知道許侍郎沒那麼好打發。
“這事戶部會解決。”
薛尚書把國庫的鑰匙給了顧侍郎,顧侍郎點了幾個人搬了銀子去工部。
戶部是大楚的錢袋子,皇帝要錢要麼從自己的私庫裡拿,要找戶部要錢就要有正經的名頭,不然以薛尚書的性子決不會給銀子讓皇帝使。
同僚們又開始計算起來,修碼頭要多少銀子。
自從秦青灼把計算之法說給戶部的官員知道後,他們已經習慣用阿拉伯數字來計算了,他們鄭重的拿出一張紙開始打草稿。
以往撥動算盤的清脆聲音消失了。
秦青灼心想大楚會計事務所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