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憑著記憶,按照馬德給的那本書修煉了一番。
奇怪的事情發現了,李聞倒是也能修煉,但是速度極其緩慢。
之前在永康精神病院修煉的時候,能明顯的感覺到能量的彙聚。但是在這裡……好像能量十分稀薄一樣,又好像隔了一層東西。
李聞回憶了一下,老林曾經說過,這一次能量潮汐爆發,應該是在七十年代末開始的。
至於現在……已經到八十年代末了。
十年過去了,能量應該不至於太稀薄才對。
不過,每一次能量潮汐的爆發,都是以大幾十年、上百年為周期的。
現在隻過去了十年,能量不夠濃鬱也有可能。
李聞分析了一波,覺得既然能量稀薄,那就更應該努力修煉了。
結果努力了十五分鐘,他就放棄了。
無他,太餓了。
一呼一吸,呼吸吐納。外界的能量不足,就會從自身吸收能量,李聞本來就沒吃飽,現在更加入不敷出。
這一晚上,李聞餓的一直磨牙。
這樣的日子很苦,但是好處就是,李聞覺得時間飛逝。好像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幾個月出去了。
忽然有一天,何花上吐下瀉。
李聞帶著她去檢查了一下,發現何花懷孕了。
回來的路上,李聞看到路邊長著翠綠的韭菜,河裡有碧綠的水藻,有幾個小孩穿著綠色的膠鞋。
恍惚間,李聞覺得天空也從藍色變成了綠色。
綠色把自己包裹住,自己從上到下,變成了一個綠色的人。
“懷孕了?這沒道理啊。”李聞在心中呐喊:整天除了教數學題就是背古詩,哪有機會懷孕?
李聞覺得自己被綠了。
但是自想想又不太可能。
何花整天除了做數學題就是在背古詩,其餘的時候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乾活。就算真有隔壁老王,也沒機會啊。
最後李聞思來想去,最終確定了一件事:這孩子,還真就是自己的。隻不過……造孩子的過程給忘了。
李聞恨不得打自己幾個耳光:這種事都忘了?那和沒體驗過有什麼區彆?
盼星星,盼月亮。
十個月後,李聞的兒子出生了。
李聞看著這個嬰兒,心裡麵忽然很不踏實。
這個嬰兒,給他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不僅僅是父子之間的親密,好像比那種感情要更進一步。
李聞甚至不敢太多注視這嬰兒的眼睛,看的時間長了,他總有點心慌。
好像會發現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一樣。
老婦很開心,整天抱著孫子四處顯擺。
李聞漸漸的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雖然貧窮,雖然時光飛逝,但是李聞覺得很踏實,很幸福。
有了老婆,有了孩子,李聞覺得自己的人生仿佛有了目標,有了奮鬥的理由。
雖然這個目標仔細想想有點扯,但是李聞覺得自己這條船有了錨,心裡踏實多了。
他開始思考,怎麼弄錢點回來。
家裡麵不能一直這麼窮下去。再過二十年,孩子就該娶媳婦了。
這個孩子,多半沒有自己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滿腹經綸,估計也沒這麼好運氣遇到何花這種人。
所以……再不攢錢的話,這孩子大概率要打光棍了。
李聞開始思考,要不然……投資房產?
不行,還不是時候。這時候商品房剛剛起步,憑李聞一家的戶口、資金,根本不夠格參與。
這個年代,乾什麼最掙錢?下海經商?
可惜沒有本錢。
李聞思考了很久,最後發現,所有的問題都落到本錢上麵了。
沒有本錢,一切都是空想。
最後李聞一拍大腿,他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錢院長。
錢院長的永康精神病院,是從祖上傳下來的。
也就是說,現在的錢院長,還在淮城。如果自己找到錢院長,讓他資助一筆錢……
李聞搖了搖頭:“錢院長不認識我啊。突然跑過去套交情,說我是從幾十年後穿越過去的?沒準錢院長直接把我關起來治病。”
李聞到背著手,在院子裡一圈一圈的轉。
忽然有一日,風聲變得很緊,到處都在抓人。
尤其是大肚子的女人。
村長牽頭,成立了一個小組,據說是貫徹上麵的命令。要做到三個月內沒有小孩出生。
老婦整天在家中罵,說管天管地,居然管到這種事上來了,還有天理嗎?
最關鍵的是,何花這時候又懷上了第二個孩子。
人心惶惶,如同驚弓之鳥。
有時候半夜聽到敲門聲,一家人會驚出一身冷汗來。有時候半夜睡的正香,就會幻聽以為有人敲門。
好容易熬到六月份,沒有走漏消息。
何花穿著寬大的衣服,去參加高考了。
李聞和老婦都陪著她。
一來是對高考的重視,二來,是擔心何花被擠倒。
第一場是語文,考完之後,何花很開心,信心十足地說,肯定能拿一個高分,畢竟這麼長時間,一直在辛辛苦苦的背誦。
第二場是數學。
李聞和老婦在樹蔭下等著。
何花看著試卷上的題目,忍不住笑出聲來了:哈哈哈,全都是練習過的題。頂多改了幾個數字而已,這一次再考不上,沒有天理了。
何花筆走龍蛇,在試卷上飛快的寫著。
眼看就要寫完的時候,忽然伸出來一隻大手,稀裡嘩啦,把她的試卷撕掉了。
何花呆滯了。
她緩緩地抬起頭來,憤怒的看著那人。
但是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對何花說:“鎮上要求所有適齡婦女進行普查,你為什麼無故不到?”
這人瞄了瞄她的肚子:“你是違法亂紀了啊。”
何花看著地上被撕碎的試卷,眼淚頓時就流下來了。
她有預感,自己的前途就到此為止了。
這張紙卷,可能不會再被撿起來了。
那人把何花從凳子上拽起來,拉著她向外麵走。
監考的老師有點於心不忍:“讓她答完吧,她答得挺好的。”
這老師剛才巡視考場的時候,就注意到何花了。他能感覺到,何花是個人才,出類拔萃的那種。
但是闖進來的男人粗暴的打斷了他:“這種違法亂紀的人,品格低下,能讓她上大學?呸,做夢去吧。”
隨後,男人拖著何花出了考場。
有兩個男人等在一輛拖拉機旁邊,把何花抬到了拖拉機掛鬥上。
何花像是剛剛反應過來,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