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按照驚悚電影的套路,這時候柳吟秋離開才是上策。
所有的秘密肯定就藏在前麵那個令人不安的地方,既然黑瞎子沒有帶她來過,就表示這裡可能就是傳說中老宅裡的禁區,電視上都演了,大戶人家都有專門藏汙納垢的暗房。
但是,柳吟秋並不害怕,也不想離開,也許是因為非常相信黑瞎子,覺得不管他有怎樣刺激的秘密,都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柳吟秋走到那扇門前,象征性地敲了敲:“老齊,你在裡麵嗎?”
沒有人應答。
柳吟秋推了一下門,門居然吱呀一聲,輕鬆地就開了。
這讓她有點沒想到,柳吟秋以為裡麵至少是上了鎖的。
一股乾燥沉悶的氣流撲麵而來,混合著木料特有的味道,柳吟秋探頭探腦觀察了一下。
屋內不算寬,還沒有她的臥室大,屋子裡也沒有其他窗戶,四麵徒壁,唯一的光源來自柳吟秋身後即將黑下來的自然光,她站在這裡看不清裡麵有什麼,隻注意到正中間好像擺著一個特大號的黑色木頭箱子。
“老齊。”柳吟秋又喊了一聲,依然是沒有人回答,她走了進去,環顧四周,似乎平平無奇。
黑箱子的後麵擺著一層又一層的木頭架子,上麵羅列了很多長方形的塊狀物。
借著屋外的光線,柳吟秋看到那些塊狀物上還刻了字,都是齊佳開頭的,大多是繁體字。她隨手拿起其中一枚,木製的材料很實在,掂著有點分量。
柳吟秋仔細辨認字跡,除了幾個簡單的字體,筆畫多的她就不認得了。
黑箱子裡猛地傳出“鐺”的一聲,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室內尤其明顯,柳吟秋嚇得一激靈,手上一鬆,木塊便掉地上了。
柳吟秋沒有管木塊,而是先看了看黑木箱,又敲了兩下。
箱子隻到她腰的位置,卻比她長很多,柳吟秋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便蹲下來撿木塊。
可是,就在她蹲下去的那一瞬間,柳吟秋赫然反應過來這個木塊是牌位。
一些傳統觀念比較強的老人家裡喜歡擺這個,但在城市裡長大的現代人就很少親眼見過,柳吟秋一開始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拿著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牌位在把玩。
而且還把它摔地上了。
柳吟秋趕緊撿起來,口中說著對不起,慌慌張張地將它放回了之前的位置。
這個時候她有點慌了,整個房間全是這種架子,上麵密密麻麻擺滿了牌位,對柳吟秋來說,仿佛是進入了亂葬崗一樣的地方。
她也終於明白這個黑木箱子是一口棺材。
柳吟秋這輩子唯一一次親眼見過的棺材,還是在她外公去世之後,誰會想到在黑瞎子的宅子裡會放一口棺材。柳吟秋能反應過來,也是因為看到牌位之後產生了與之相關的聯想。
柳吟秋心裡非常犯怵,雖然並沒發生什麼,但又是牌位又是棺材的房間,無論怎麼看都透著詭異的氣氛。
她趕緊往屋外跑,卻不慎踢到了凸起來的地板,整個人往下一撲,左手剛接觸地麵,就把一個地磚給摁了下去。
柳吟秋還以為自己把地板給弄壞了,正思考著該怎麼像黑瞎子解釋,一張由尼龍繩編結的漁網從地板彈射出來,頃刻間把她包裹其中,接著帶到了半空掛在那裡蕩來蕩去。
與此同時,門也重重地關上了,隨著日光不再,屋內頓時陷入黑暗。
柳吟秋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連連驚叫,漁網像是有意識一般,她越是掙紮越是收緊
棺材裡傳來了比之前更響的“鐺鐺”聲,那空蕩蕩的裡麵,似乎有什麼怪物呼之欲出。
被關在黑暗的屋子裡,身下又是一口棺材,四麵全是牌位,那種感覺,不比昨天見到蟲好多少。
柳吟秋拚命搖晃著繩網,箱子裡的聲音越來越響,她就像被打撈上來的鯰魚一樣亂打亂蹬。
就在這時,棺蓋慢慢打開了。
柳吟秋尖叫起來,閉著眼睛不敢看。
“丫頭,哎,丫頭。”黑瞎子用手戳了戳掛在網子裡的女朋友,“你跑這兒來乾什麼,怎麼還觸到機關了。”
黑瞎子見柳吟秋捂著臉嗷嗷叫,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便直接跳到網上,一隻手掛著邊緣,用腳蹬著,騰出手來揪了揪她的臉:“彆叫了,是你爺們兒。”
柳吟秋聽到熟悉的聲音,總算把眼睛睜開,黑瞎子像猴子一樣掛在繩網上。
黑瞎子的嘴角提起鉤子,墨鏡反著光:“乖啊,彆叫,這就放你下來,彆亂動,小心傷了。”
黑瞎子從腰上抽出那把柳吟秋怎麼都提不動的刀,對著她的頭頂一滑。
沒有預料中的失重感,還沒等柳吟秋叫出來,黑瞎子就接住了她。
確定是黑瞎子本人後,柳吟秋害怕的情緒立刻煙消雲散。
黑瞎子盯著她笑了一下:“喲,沒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