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黎簇嚇了一跳,柳吟秋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像是玩兒真的,他趕緊跳到電視櫃的後麵,“什麼情況啊,你怎麼還拿上槍了,幾個月不見,你倒是變了不少,自己人啊自己人。”
“誰跟你自己人!”柳吟秋拉下保險,她的槍法肯定不準,頂多就是會使用,但一把槍在手,正常人都會忌憚。
槍口對著黎簇藏身的地方,房間不大,他隻能勉強靠牆站立,如果柳吟秋這時候扣動扳機,還是有擊中的可能。
張日山聽到了屋內的喧鬨,他敲了敲門:“柳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黎簇,是黎簇,他要殺我!”柳吟秋道。
“喂,搞清楚,現在是你拿著槍對著我好不好!”黎簇在櫃子後麵喊冤。
張日山推門進來,看到兩人對峙的樣子:“柳小姐,不用害怕,他不會傷害你,他是來幫助我們的。”
自那次和黎簇分開,柳吟秋一直以為他被張家人做掉了,結果並沒有,張家人放了他,並告訴黎簇他們需要的那個藥引的用途,是可以拯救很多人的性命。
不管是黑瞎子,還是吳邪,甚至是張起靈,都需要靠這個藥引才能活著從盲塚出來。
黎簇一開始隻是覺得這些牛逼壞了的人總算能在他手裡矮那麼一截,才故意為難不做任何交易,就是想等吳邪和黑瞎子去親自求他給藥。但事情並沒有朝著黎簇的希望發展,才會有他來嚇唬柳吟秋這麼一出。
張家人給他講了其中利害關係,黎簇也就不執著了。
他唯一的條件是,自己也要加入到這批喇嘛中間來。
張起靈同意了,卻沒有讓他跟著,早上的時候,黎簇就被張日山控製住了,他沒能偷偷混進黑瞎子他們的隊伍裡。
於是這貨閒得無聊,就又來騷擾柳吟秋了,想不到士彆三日,柳吟秋在黎簇印象中的嬌弱感蕩然無存。
“我知道那條路要怎麼走。”黎簇悄悄摸到柳吟秋身後,趁張日山去忙彆的事,就來教唆她,“他們才出發半天,我們快一點兒的話就能跟上。”
“乾嘛,要去趁人之危啊。”柳吟秋道,沒給他好臉色。
“我想趁人之危就給他們假藥了。”黎簇道,“我就是想去看看,那地方說得這麼邪乎,我就不信比古潼京還厲害。”
黎簇手裡的那味藥其實是治痔瘡的,材料卻異常難尋,他太年輕也太白淨了,又沒有家族勢力,想要在道上混不被打壓,隻能暗中扶持著一個無證老中醫,這個老中醫其實也是古玩界的扛把子,後來開始倒騰中藥,無意中覓得了那些藥材。
黑瞎子一開始就盯上了這批貨,奈何黎簇太能藏,他和吳邪愣是沒有找到。
最後還是給張家人捷足先登。
其實對黎簇來說,這仗他是贏了的,張家人不能算是對手,他們太過神通廣大,在汪家那段時間,張家人給黎簇的感覺就是一群不死不老的妖怪。
“我不去。”柳吟秋道,儘管被黑瞎子下了藥
才跟黎簇留在了這裡(),可她也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斤兩?[((),沒有黑瞎子和張起靈的帶領,要是半途遭遇危險,她就真成拖後腿的了。
“切,你不是被黑瞎子訓練過嗎,膽子這麼小。”黎簇想用激將法。
“是啊,我膽子小,你膽子大,你膽子大你自己怎麼不去。”柳吟秋不客氣地回敬他。
“多個人多個幫手嘛。”黎簇嘻嘻一笑靠過來,“要做成一件事得團隊協作,我知道你身上有與眾不同的地方,跟你在一起,不會被蟲子咬。”
“誰告訴你的?”柳吟秋很警惕,張起靈說過,麒麟血是秘密,不管這個時代是否和平,都不能輕易讓外人知道。
“沒人告訴我,我聞出來的。”黎簇撓了撓鼻子,“自從我開始吸收費洛蒙,總能從人身上聞到不一樣的味道,我想應該是信息素吧,就像動物之間也是靠味道交流的,你的信息素很特彆,跟那個張家族長很像。”
柳吟秋知道費洛蒙對於吳邪的傷害幾乎是致命的,他現在已經沒了嗅覺,連味覺也喪失了,過度使用這個能力導致他的鼻腔粘膜非常的稀薄,隨時就能流鼻血,肺部功能也正在衰竭,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好像跟正常人無疑。
黑瞎子說,吳邪現在半個身子已經探進了鬼門關,可能活不了多久,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現代醫學隻能吊著他的命,隻有盲塚裡的東西能治好他的病症,人總是不甘心等死的,即使盲塚再凶險,吳邪也想去碰碰運氣。
“你是不是很恨吳邪?”柳吟秋問黎簇。
黎簇想了想:“談不上恨,我還是很感謝吳邪把我帶進了他們的世界。”
柳吟秋反手給了他一下:“你不恨你跑來嚇我!”
黎簇揉了揉被她揍的地方:“你不要這麼記仇嘛姐姐。”他叫柳吟秋姐姐時,會刻意露出純真的一笑,不知道是在哪兒學的,想來這樣的笑臉曾給過他便利,所以總用。
柳吟秋和黎簇在房間裡聊了很久,從他是如何認識吳邪,又是如何變成了今天這樣,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柳吟秋。這個少年沒有她想象中的惡劣,似乎對於那天威脅柳吟秋這件事,黎簇也有些愧疚,總是忙前忙後的給柳吟秋端茶倒水。
兩人的關係也慢慢變得熟絡起來。
第二天,黑瞎子他們沒有回來的消息,第三天依然沒有,當柳吟秋等到第五天的時候,不安占據了全身。
黎簇不停的安穩她,給她講笑話,告訴柳吟秋,他是怎麼被黑瞎子戲弄和欺負,又是如何被黑瞎子連拉帶拽的拯救的,他沒想過黑瞎子那樣的人,會對一個女孩子情有獨鐘,總覺得像他們那種人,誰都看不上眼。
不管黎簇之前讓柳吟秋有多不爽,到了這會兒也都釋然了,有個帥氣的弟弟陪著打發時間,柳吟秋的焦慮逐漸得到了緩解,兩人互相敞開心扉,述說著有關自己,和身邊的事。
“你能不能做我的乾姐姐啊?”黎簇吃著柳吟秋做的魚香肉絲蓋飯,突然問。
“不行。”柳吟秋拒
() 絕得相當乾脆,“你都20了,太大隻,我認你做弟弟有曖昧嫌疑。”
“怎麼會啊,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黎簇一本正經地道。
“這個不是你喜不喜歡的問題,難道你以後有了女朋友,會希望她在外麵認個成年弟弟嗎。”柳吟秋看了一眼手機,依然沒有黑瞎子的信息。
“那要是黑爺同意了呢?”黎簇說,他對柳吟秋眨了眨眼,換上可憐兮兮的表情,“在北京我沒彆的親人了,你和黑爺都照顧過我,我想認個親戚。”
“行啊,你要把他那關過了,我就認你。”柳吟秋撐著臉道,她也希望黑瞎子此行平安而回,然後跟自己在認不認黎簇這件事上掰頭一陣。
黎簇嚼著飯,說:“姐姐,我當時那樣對你,你不討厭我嗎?”
柳吟秋笑意難藏:“可是,你叫我姐姐耶。”
黎簇一愣,隨即借坡下驢,嬉皮笑臉地說:“既然我叫你姐姐,那姐姐能不能借我點兒錢?”
柳吟秋瞬間就垮了臉:“搞半天你想借錢啊。”
“我盤口被你家夫君給搗了,不得需要資金周轉啊,等我賺了錢,回頭還你。”黎簇道,“而且,那痔瘡藥我是免費提供的,收它我可是花了五萬。”
柳吟秋啼笑皆非:“什麼痔瘡膏要這麼貴啊,用了屁股能開花嗎?”
黎簇笑起來:“痔瘡隻是它藥效的一部分,不然為什麼我那藥驚動了南瞎北啞兩大傳奇。”
柳吟秋點開黎簇的微信頭像,給他轉了5000塊,“先拿去買吃買喝,等你過了老齊那關,剩下的再補上。”
黎簇嘿嘿一笑,飛快點了收款:“謝謝姐,以後姐姐可得罩著弟弟啊。”
“看你表現吧。”柳吟秋道。
就這樣,她和黎簇,還有張日山,在客棧相安無事地足足待了10天,柳吟秋已經有些撐不下去了,想著要不乾脆讓黎簇帶著自己去走那條,他們走過的路。
就在第11天的早上,柳吟秋站在客棧的走廊,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去的時候五個人,回來的時候也是五個,她驚喜地叫著黎簇,少年還在廁所解決膀胱問題,拉鏈都沒拉好就被柳吟秋給拽出來了。
張起靈和張海客渾身是血,他們的臉色比去時還要慘白,黑瞎子在他們兩人中間,嘴角是笑著的,但人卻沒有了意識,被他們左右架著勉強前行。張海樓和吳邪互相攙扶著,柳吟秋很快注意到了他們衣服上的破洞,以及滿身的傷口。
喜悅之情瞬間降到穀底,這些人有多厲害,柳吟秋是清楚的,可是就連他們都負傷而歸,柳吟秋實在不敢想象這一路有多凶險,她突然理解黑瞎子為什麼那麼反對自己跟隨了。
“球兒。”張海樓對柳吟秋說,“你先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