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是幻覺還是真實?(2 / 2)

“我下去地宮裡麵了。”柳吟秋道。

張海客道:“然後呢?”

“沒有然後。”柳吟秋不敢多嘴,這裡還是原始雨林的範圍,萬一那地底下的妖孽能聽得到呢。

張海客窮追不舍:“沒有然後,那你鐲子是怎麼來的,他又是什麼東西?”

柳吟秋有些心虛:“總之,回去再說吧。”

“我們擔心了你那麼久,你還在這兒藏著掖著?”張海客有些不滿,像是對柳吟秋非常關心。

張海樓聽出柳吟秋的難言之隱,索性把拿到的東西給她看,將話題引到黑瞎子身上:“蟲盤裡的石膽對他的眼疾應該能起到作用。”張海樓對柳吟秋說,“至於彆的問題,就不知道能不能解決了,你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蟲盤是沒有用的。

柳吟秋腦海裡突然出現了這麼個聲音,她記得在幻境裡遭遇的每一件事,又或許,這根本不是什麼幻覺,手裡的鐲子是真實存在的,那個變成黑瞎子的東西,也有可能是真的。

雖然張海樓的態度不樂觀,但不知為什麼,柳吟秋心裡並沒有任何恐慌,隻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那個人承諾她了,黑瞎子會恢複的。

“你們是在什麼地方找到我的?”柳吟秋問。

“地宮門口。”張海客道,“我們在外圍找了你一圈,都不見你,就想你會不會被什麼東西捉進墓裡了。我們進去之後一直在找你,人沒

找到(),卻發現了石膽寄生的岩石?(),也就是蟲盤,等我們拿到蟲盤,整個地宮就在搖晃,我們知道裡麵的機關可能啟動了。”他停頓了一下,“族長本來想繼續去找你的,被我們硬拖出來了,黎簇也不願意走。”

柳吟秋聽著,沒有說話。

接下來是短暫的沉默。

“說完了?”柳吟秋看著張海客。

張海客道,“我們那個時候不能繼續去找你,不然都得死在裡麵,所以等同於把你放棄了,但是族長和黎簇沒有,所以你要怪,可以怪我和海樓。”

柳吟秋愣了愣:“這有什麼好怪的。”她並不希望任何人為自己犧牲,如果重獲自由的代價,是有人為她死去,內心會很不安。

他們四個人要保全的應該是彼此,而不是一個根本不確定是不是在墓裡麵的人,柳吟秋並不覺得張海樓和張海客阻攔他們繼續尋找是值得在意的事情。

他們也一定經過了深思熟慮後,才決定放棄的。

柳吟秋又陷入那段亦真亦幻的記憶裡,她也經曆過和彆人生死選擇的難題,也曾一度想要犧牲他們成全自己,所以,當張海客說,他把她放棄了的時候,柳吟秋反而覺得輕鬆了很多。

細想之下,柳吟秋又迷茫了,她居然隻失蹤了半個小時,柳吟秋覺得和那個人相處,像是有好幾天。

青銅鈴製造的幻境也是看似漫長,實則現實裡才幾十秒,那麼她在地宮裡遭遇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崔宛喬又茫然了。

10分鐘還沒到,張起靈率先能夠看清眼前的事物了,他第一時間就來關心手鐲的問題。

又過了一會兒,張海樓和張海客恢複了視覺,黎簇是最後複明的,他們都來看鐲子。

但誰也沒看出什麼名堂,那就隻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冥器而已,柳吟秋支吾不語,想來是瞞著什麼事,他們也沒有追問。

柳吟秋能夠平安,他們已經很欣慰了。

儘管張海客說是放棄了她,卻也是第一時間豁了命的想要將人找到,隻是族長,更重要。

所有人整裝出發,張海樓用了一些巧力,居然把那兩枚鐲子從柳吟秋的手腕上給順了下來,她如釋重負,打算將手鐲用布裹好放進背包。

隻是背包異常沉重的感覺更明顯了。

柳吟秋的背包一開始就不是很重,所有的重物都分攤給了他們,來時隻裝了很多食物,還有兩瓶水。進入瘴氣森林的時候,她就已經喝了一瓶半,剩下的就是些應急的藥品和野外求生用的小物件。

到現在,她已經吃了超過三分之二的乾糧,理論上來講,背包應該變輕才對,但現在好像比出發時更沉了。

柳吟秋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體能跟不上的緣故。

她將背包打開,整個人都傻了。

包裡根本沒有食物,那些藥品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當當的金銀珠寶,還有好幾個琉璃碗玉杯擠在中間。

這些耀眼的冥器幾乎填滿了整個背包,連一片姨媽巾都沒有

() 給她留。

“小球兒,能耐啊,看來真下地宮了,虧我們還擔心你半天,你拿了這麼多寶貝上來不讓我們知道。”張海樓盯著她包裡的東西樂了,“看來黑眼鏡沒少訓練你,偷偷摸摸的,把我們都瞞過去了。”

“我怎麼可能有心情拿啊。”柳吟秋無語了,“是他給我的,那個家夥……”想到這裡還是雨林範圍,她改口,“那個人,他擅自做主,非要送我這些!”

黎簇拍了拍柳吟秋的肩膀,“怎麼了,不會中邪了吧?”

柳吟秋看向遠方,喘了幾口氣,接著又看著他們說,“進入地宮之後,我遇到了一個,可能是人,又可能不是的東西……他變成老齊的樣子,和我交流了很久。”

事情都發展成這樣了,柳吟秋不得不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他們,所有她能想起來的全部都說了,暫時保留了和那個黑瞎子親熱的部分。

柳吟秋現在很亂,如果對方是真的,那她當時到底在和什麼親嘴兒擁抱。

整個敘述過程非常零散,柳吟秋完全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好在張家人還是聽懂了。

“也就是說,那個下麵,有東西給你的大腦致幻。”張海客總結,“你能看到一個和黑瞎子一樣的人保護你,照顧你,是因為你希望他在那個時候,可以出現在那樣的環境,因為你太害怕了。”

“那不是幻覺。”柳吟秋很肯定地道,“他是活的。”

“青銅鈴的幻覺你是體驗過的,非常真實,以至於你前後兩次對著族長揮拳頭。”張海客道,“而且,彆忘了,你隻消失了半個小時。”

“我一開始也覺得是幻覺,我甚至以為我會死在那裡,但他放了我,如果是幻覺,我怎麼出來的?這些寶貝又是怎麼到我包裡的。”柳吟秋有些急了,頭痛又開始了。

“這些東西當然是你自己拿的,或許你進去之後就遭遇了致幻的毒素,但你的身體本來就可以消化掉它們,所以你又清醒了。”張海客說,“再加上你能控製蟲,在不經意間指揮蟲子幫你做事,是很正常的。”

柳吟秋也有點不自信了:“你們不是張家人嗎,張家人什麼都見識過,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妖怪的。”

“正是因為我們見過太多下墓的新人有你這樣的反應,才能給出判斷。”張海客道。

黎簇顯然也不是很相信柳吟秋的經曆:“一個妖怪,要吃你,後來不但不吃了,還送你冥器,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我不知道……”柳吟秋也明白她的說辭疑點太多,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背包裡的東西,她也還在是與不是之間遲疑徘徊,“反正他是真的,他還說,黑瞎子已經痊愈了。”

“如果真是那下麵的妖怪,那也應該是個具有一定智慧的大蟲子。”張海客故意嚇唬她,“畢竟,你就招蟲子喜歡,你沒被它吃了,真是幸運。”

柳吟秋想起那張印在棺槨內壁的臉,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四個男人見她抱著頭在那裡唉聲歎氣,全都麵麵相覷。

柳吟秋現在在他們麵前(),可能已經是個因為幻覺造成的後遺症(),而陷入臆想中的人了,他們不再跟小姑娘爭執,也不再向她分析,隻是帶著她上了路。

可柳吟秋還是很不甘心,卻又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自己是對的,她唯一能確定的是,肯定有個活物在旁邊,那個東西,沒有傷害她。

他們,還做了十日之約的交易。

就在這時,張海客突然跳起來,他裸露在外的腳踝爬滿了背上印著紅色斑點的蚰蜒,有些已經咬破了他的皮,正往肉裡麵鑽。

柳吟秋飛奔到旁邊,遠離了那些外觀可怕到極點的蟲子:“就是這個,下麵有好多,有些特彆大,比我還大,能發光發熱!”

張起靈立刻放血驅散蟲子,但那些蟲子像不怕死一樣,拚命的圍攻張海客,有些沾到張起靈的血,肚皮一翻就死了,但那些沒有死的,卻還在那裡咬人。

“阿秋,趕緊把蟲子弄走。”張海客叫她,一抬頭,半天沒看到人在哪兒,“你躲那麼遠乾什麼,快過來救我!”

“不是有族長嗎。”柳吟秋不想過去。

“族長不好使了,快。”張海客催促。

張海樓和黎簇趕緊用火把將蚰蜒挨個燒死。

雖然柳吟秋經曆了那麼多蟲子,可那是為了黑瞎子,為了黑瞎子要她把蟲生吃都行。但為了彆人,她對於蟲子的恐懼就很難拿勇氣去克服的,更何況,柳吟秋覺得就算沒有自己,張海客應該也不會有事。

果然,沒多久,蟲子全死了,一部分是沾了麒麟血死的,一部分是自然死亡。

“還真見死不救。”張海客埋怨地看著柳吟秋。

“你不也把我給放棄了。”柳吟秋不客氣地回他。

“行了行了。”張海樓勸道,“球兒不是怕嗎,你跟小輩計較什麼。”

“她怕她還敢來這兒。”張海客覺得柳吟秋是故意整他的,“說,是不是你讓蚰蜒咬我了。”

“沒有,不可能。”柳吟秋,看著一地蚰蜒,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張起靈用發丘指夾起一隻死透了的蚰蜒認真端詳,接著扔進了火堆裡。

張海樓也撿起一隻,道:“是火山蚰蜒,怎麼出現在這兒?”

火山蚰蜒屬於長白山下的雲頂天宮,隻適合待在陰冷的環境,它們在雲南這個酷熱悶濕漉的地方,活不長久。

張起靈看了看柳吟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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