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初初也沒帶著霍退跑太遠。
他溜了一圈,便把霍退放了下來，自己也化成了人形。
“我還想帶你看看其他妖怪呢。”龍初初頗為遺憾道,“但是他們今天好像都不在。”
餘下的倒是有些零星小妖，不過是十分無趣的那種。
霍退淡定的點頭。
龍初初努力想了想,試圖讓霍退感受到那種有趣,“有種妖很擅長挖洞,那邊的湖就是他們挖的。”
他指向右手邊的湖泊,期待的看向霍退。
“是挺有意思的。”霍退違心道，“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見見。”
他目光從龍初初身上移開，看向前麵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湖。
這些妖——怕是得知龍初初回來的消息，都跑路了。
霍退跟龍初初逛了一圈,填了一肚子果子。
快日落的時候，才回了住處。
燭九陰趴在石桌上，懶懶的戳著手機。
而離他幾步外的顧北贏，正在給藥草鬆土,手裡拎著把熟悉的鋤頭。
霍退很想上前表現一下，隻是剛挪腳，就止住了。
他上午或許是自取其辱。
不過顧北贏並沒有讓霍退糾結太久，就從田裡走了出來。
體貼到霍退都覺得,顧北贏以前沒有為難他。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霍退就瞬間清醒了。
他又想到顧北贏的強大,暗暗猜測著。
或許顧北贏早就感覺到他跟龍初初要回來了,偏偏等他到了才放下,說不定就是為了讓他生出這種體貼的錯覺。
霍退自覺想通了,抬頭就看到了顧北贏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
還衝他笑了下。
他立刻止住思緒，還是不想這些危險的事情比較好。
顧北贏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跟霍退道，“你先跟初初在這邊玩兒，等三天後就送你們回去。”
“回去？”霍退愣了一下。
他思索著道，“那邊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公司和留下的財產都會有合適去處的。”
一時間，兩頭龍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燭九陰那雙眼睛含著不滿。
龍初初則是直接道，“我們的錢怎麼能給彆人呢？”
霍退啞口無言。
倒不是他說不出來為什麼，而留著也沒什麼用啊！
兩邊的錢也不流通。
好在他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份文件。
霍退故作鎮定的補救著，“你的那些錢我沒動，我的股份也都轉在你名下。”
龍初初心裡算了下，沒算過來。
不過他知道霍退的股份有多值錢。
顧北贏這才開口，“差點兒忘了，你還有個公司。”
他笑的如沐春風，好似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們當然要回去。”顧北贏道。
“現在藥草的衍生品沒辦法出售，但是十幾年後就差不多了。”
剛好從他們這邊拿過去。
一份配方，賺兩個世界的錢。
霍退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而且回去也好，不然每天跟兩位嶽父相對，他遲早要出問題。
第三天。
龍初初依舊在賴床。
霍退則是早早的起了床。
他跟著龍初初吃了不少東西，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化一天一個樣。
霍退下樓便看到前天顧北贏打理的那塊地，旁邊多了一條蜿蜒的小河。
從遠方蔓延而來。
顧北贏束手站在河邊，正低頭盯著水麵。
霍退目光很難從那條河上移開。
這又是那隻妖怪挖的？
“不是妖怪挖的。”顧北贏突然開口。
霍退還以為自己說出了聲。
顧北贏又笑了下，解釋道，“你這個表情跟前幾天進來的妖怪一樣。”
他十分溫和的補了下句，“阿九現在已經不會讓妖怪做這種事情了。”
霍退一點兒都沒有被安慰到。
現在不做了，所以以前確實是這麼做過。
他開始盼望著回家了。
·
回去顯然要快上許多。
燭九陰帶他們落地的地方，正是他們在S市市郊的那套房子。
他在空中盤旋了一圈，下來的時候，身邊還帶了個小圓球。
小圓球邊緣模糊，仿佛隨時都會散開。
正抽抽噎噎道，“不能怪我啊，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回家。”
它的嗓音很稚嫩，像極了還沒變聲的男孩子。
燭九陰很乾脆道，“我不信。”
小圓球顫了下，似是想控訴，賭氣道，“那我發誓吧。”
“你發誓不就是最大的騙局？”燭九陰看向他的目光又添了幾分懷疑。
霍退從他們三言兩語裡推測出小圓球的身份，已經麻木了。
天道也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
他竟然沒有感覺太意外。
不管小圓球怎麼解釋，燭九陰就是不信。
霍退都覺得那隻球有點兒可憐了。
而龍初初聽的津津有味兒。
這場割據戰，最後因為顧北贏的加入而結束。
他兩句話就騙著小圓球不小心吐露了實話。
方才振振有詞的小圓球，立刻擠出來了一個痛哭的表情，“我錯了。我隻是在跟他玩兒捉迷藏。”
“而且我最後也放他回家了啊。”
霍退冷漠的看著他的哭臉。
小圓球哭了一會兒，見大家都無動於衷，隻好停了下來，“那、那我賠償還不行麼？”
小圓球動了動，分出去了一部分進入了龍初初身體裡。
又期期艾艾的看向燭九陰。
燭九陰沒動。
它隻好又給龍初初分了一點兒。
這麼分了三次。
龍初初已經開始用尾巴撓自己身上的鱗片了。
燭九陰也終於點頭。
小圓球立刻化成一道流光，飛著逃走了。
龍初初悶聲道，“好癢。”
癢的他都想去扣自己鱗片了。
“過幾分鐘就好了。”燭九陰安慰道。
龍初初來回扭著，都快打結了。
最後又騰空而起在霍退視線內變成了一個小點。
顧北贏眯著眼看了會兒，收回了目光。
“我們先回去了。”
臨走之前，燭九陰還多看了霍退一眼，神色中有幾分不滿。
霍退心有疑惑，還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