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未來再相見(1 / 2)

木霞和白煙到了白家後被分開,白大負責做木霞的心裡工作,他問道:“木霞,你這二十多年裡有沒有什麼遺憾?”

遺憾?那還是蠻多的,木霞是木家的旁係,她的母親天分高,很被家族看好,畢業後堂叔父想讓母親跟玄學世家聯姻,母親追求愛情,嫁給了普通人的父親,雖然和父親恩愛了一輩子,但是作為他們的孩子,木霞的術士血脈淡薄,她很艱辛才考上玄學院,畢業後沒有家族扶持,七八年還隻能在快遞站當個小職員。

木霞想,早知如此,還不如考個普通大學,但是時間如同奔湧的河流,隻能向前,不能後退。

木霞說:“白大,你跟我說這個乾什麼呀,怪沒意思的,我明天還要上班呢,明天的活兒多。”

白大神秘的笑笑,“木霞,想不想你的人生有機會重新來過?”

人生重新來過,誰不想啊,誰都想過吧,如果人生能重來,帶著未卜先知的記憶,重來的人生一定不留遺憾。

木霞一直以來都挺喜歡白大,見他今天和顏悅色、主動示好,聊些掏心窩子的話,自己也坦誠道:“想過呀,但也隻能想想而已,時間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沒有時間可以重來。“

“不,可以的,隻要你願意!”白大激動的握住木霞的手,“那你願意嗎木霞,為了你,也為了我們白家。”

木霞還是第一次被白大握緊雙手,嬌羞不已,腦子一抽,脫口問道:“願意,但是要怎麼做呢?”

“大部分工作白家都已經做好了,不需要你做太多,但你確實最關鍵,你很重要,對我、對白家、對你自己都很重要。”

木霞心裡湧起一絲甜意,原來她這麼重要嗎?真好。

白大見說服了木霞,以為她同意了,便跟她說起白家最重要的秘密,他道:“你知道鬥轉星移大陣嗎?”

木霞搖搖頭,這是什麼陣法,聽都沒聽說過?

白大得意道:“你沒聽說過正常,這是我們白家最厲害的陣法,九十九年大陣始成,已經擺下有七十九年,再堅持二十年,便可見證奇跡,我爸推算出,今天是安放陣眼的絕佳時期,等大陣養成,我們便可知過去未來,比快遞公司的時間部門還厲害!”

白大說的眼睛發光,木霞卻毛骨悚然,這是陣法?更像是邪術吧?

她忐忑的問道:“白大,你把這樣重要的事情告訴我,是想要我做什麼呢?”

“你就是那個陣眼呀。”

白大對她極儘蠱惑,“從小,我就覺得你與眾不同,沒想到,你竟然是大陣的陣眼,時間到了,便可以重獲新生,人生得已重來,這是老天對你的眷顧,木霞,為了我、為了你自己,請你試試好不好?”

木霞從來沒有被如此需求過,心裡有些害怕,可是白家這麼大的秘密告訴了她,不答應隻怕走不出白家了,再說她也很好奇,鬥轉星移大陣是如何讓她重生。

她便答應當這個陣眼,白大很高興,牽著木霞的手在白家老宅裡穿梭,木霞覺得總體是往地下建築去的,因為濕氣越來越重,尤其到了眼前的門,周圍已經沒有自然光線。

木霞有點怕,白大把木霞半抱在懷裡,寬慰她即將成為陣眼,“以後白家的任何人,都會以你為尊的。”

這一刻,木霞覺得哪怕白大要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願意,殊不知,從她剛進白家老宅,就已經中了白術的噬魂咒。

白家老宅依山而建,眼前的這一間,竟然是從山壁中開鑿而成,從現在往前數七十九年,那該是一九二幾年的時候就開始布置鬥轉星移大陣,七十九年了還沒完成,還得再等二十年。

整個房間像是倒扣的大海碗,穹頂上刻著北鬥七星陣,每一個陣眼處,都有一顆水晶棺,不知道用什麼材質雕刻的。

此刻的水晶棺看不清裡麵是什麼,但是棺內的玄氣非常旺盛,所有的玄氣通過陣法,從穹頂順著牆壁,分成七道人工打造的引導槽流經地麵,最後彙集到房間正中間的高台上。

白大指著高台,告訴木霞,“這個就是陣眼,隻要你躺上去,很快就能見證奇跡了。”

木霞有些發怵,“就這麼簡單嗎?”

簡單?當然不會簡單,木霞是最後一個陣眼了。

白大有些心急,甚至是單膝下跪,求道:“木霞,我們的機會都在你身上了,這個大陣已經擺了七十九年,多少代白家的後輩們,為了大陣犧牲了,你可以幫我完成最後的陣眼嗎?”

木霞心一軟,白大那麼驕傲的男人,都下跪求她了,不就是當陣眼嗎,隻要能幫到白大,最多就是一個死。

她堅定的道:“好,我願意。”

木霞躺上高台後,鬥轉星移大陣的七個陣眼全部被填滿,穹頂上的六個水晶棺同一時間緩緩打開,同一時間,大陣中積蓄了七十多年的靈力全部通過木霞流轉,她渾身的經脈肉眼可見的發紅發燙,皮膚也被灼燒成半透明狀。

不知是痛的,還是驚恐的,木霞淒厲的尖叫起來,她看清了,在她鬥頂上方的那些水晶棺裡,全部是一具具胸膛還在起伏的生命,一個個都那麼年輕,他們的身體有的才剛剛透明,有的已經透明到隻剩下經脈血管和跳動的心。

他們用白家的後人潤養鬥轉星移大陣,水晶棺裡裝著的六個,並不是第一批,也不是最後一批,隻要這個陣法依舊在,就不停的需要有靈氣的玄學子弟填陣眼。

白大對木霞的尖叫置若罔聞,好像聽多了一樣。

……

與此同時,白蘿也已經回到了老宅,好重的血腥氣,難道姐姐已經生產了嗎?

她急忙趕到家裡為姐姐準備生產的房子,越靠近烏蛟的氣息越重,等到她終於踢開房門,看到的是怎樣的慘狀,她那剛剛見麵的外甥、不是妖怪之身,而是個正常可愛的嬰兒,但是卻被靈獸啃咬的四肢不全。

她那麼乖巧的外甥,生怕姐姐難過,竟然隻是很輕微的嗚咽哭泣。

而她的姐姐,拖著剛剛生產的虛弱身體,正跪在地上,用紙紮沾著心頭血,替自己的兒子紮補殘缺的身體,她看到門口來的是自己的妹妹,眼淚瞬間下來了,“阿蘿,寶寶他太痛了,你來幫幫姐姐,和姐姐一起幫他修補身體。”

白蘿的紙紮技術,還達不到幫人類修補身體的程度,她隻能不要命的把靈力都過渡給姐姐和外甥,好讓他們的痛苦能稍微減輕一點,等姐姐終於修補好了寶寶,寶寶的嗚咽聲停止,在姐姐的懷裡沉沉睡去。

白蘿把嘴唇都咬破了,姐姐的孩子保住了,他頑強的活了下來。

可未來的女孩說,外甥終究還是消失了,她必須要去搞清楚,這件事情,隻能她來做。

她勉強振作起來,說:“姐姐,我去找爸問個清楚去!”

白煙痛苦的搖頭,“不要問了,沒有用,他和大哥都瘋了,說允許我把孩子生下來,就是為了讓烏蛟化龍的。”

白蘿想,或許白家幾代當家人的發瘋,都跟禁地的大陣有關,她安撫好姐姐,用隱身咒去了白家建造在地下的禁地。

烏蛟吃了有惡龍血脈的外甥肢體,此刻正在化龍,禁地看守鬆動,白蘿很容易混了進去,混進去後,更叫她驚訝不已,她在穹頂上看到了她的二哥,爸和大哥說二哥去大荒找媽媽失蹤的,可為什麼會出現在穹頂上的水晶棺裡?

還有小姑姑,家裡人說小姑姑是跟異族私奔的,可小姑姑也在其中一隻水晶棺中,她的身體已經完全透明了,隻剩下頭部完好無損,身體的經脈清晰可見,這些都是她的親人啊。

地麵的高台上,木霞痛苦的痙攣,白蘿用咒術強行把木霞喚醒,木霞恢複了神誌後脫離高台,跌在白蘿懷裡哇哇大哭,“太痛苦了,白蘿,我太痛苦了,我在高台上二十年了,每一秒都跟淩遲似的,你怎麼才來救我?”

二十年?明明兩個人分開才兩個小時,白蘿道:“好了彆哭了,烏蛟在化龍,趁這會沒人顧得上禁地,你趕緊跟我說怎麼回事?”

木霞已經擺脫了白術的噬魂咒,大腦清醒過來,她哆哆嗦嗦,說道:“二十年之後,這個鬥轉星移大陣養成了,你們白家有個叫白非非的女孩,填了高台上的陣眼,我那時候魂魄都快散了,不由自主附身到她的身上,在大陣裡她無法反抗,我擁有了她全部的記憶。”

“二十年後,你們白家被踢出了玄學八大世家,紙紮生意一落千丈,可你爸依舊堅信,等到鬥轉星移大陣成功的一刻,一切都會改變,現在我知道了,他是想通過大陣示警過去的白家。”

隻要大陣維係下去,白家就能無時無刻提前知曉二十年以後的事情,隻要有對白家不利的,他們便會提前二十年修正,她的外甥,就是這樣被白家修正消失的吧?

白蘿看著頭頂上她的那些血親們,維係這樣的大陣,維係的越久,需要的子弟越多,這種邪惡的陣法,就該毀掉。

可是大陣不該在她這一代被毀掉。

那個小姑娘回來是修正時間,而不是改變時間,玄學院入學的第一課,就是告誡所有的學員:時間不可被玩弄。

白蘿要把外甥救回來,至於白家,嗬,爸不是預言過嗎,姐姐的孩子早晚會讓白家覆滅。

就白家這樣喪心病狂,彆說有一半妖血的外甥,就是她,現在都想一把火把肮臟的白家燒了,燒了吧,這樣小姑姑和二哥,還有許許多多白家被填了陣眼的親人們,他們的靈魂才能得到安息。

白蘿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不再猶豫,問木霞,“你是想當陣眼呢,還是想重生一次換個活法?”

“我不想當陣眼!”不管怎麼活,都比當陣眼強。

白蘿說:“雖然我很討厭你,但是白家的因果,不該犧牲你,這是我們白家自己的債,報應到白家子弟身上,那也無口厚非,現在我用陣法跟你換命,我用你的身體填陣眼,你用我的身體跟白家決裂,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一旦答應,決不能反悔!”

木霞淚流滿麵,白蘿比她漂亮、比她命格好,就是銀行裡的存款都比她多,可是她說換就換。

木霞哽咽道:“可是在大陣裡當陣眼很痛。”

“沒關係,想想姐姐和外甥,也許就沒那麼痛了。”白蘿抬頭看看,她的親人們都可以,她為什麼不能忍受呢,希望二十年之後,她可愛的外甥會回來終結這一切罪孽。

換魂大陣極其痛苦,可如果雙方自願,成功率會很高,白蘿和木霞同時發動陣法的時候,被一道炎雷咒給劈開了。

薑知解開隱身咒,看著木呆呆的白蘿和木霞,哈哈笑著打了個招呼,“白蘿阿姨好,木霞阿姨好。”

白蘿:……這不是說時間不可愚弄的小姑娘嗎?

她想把薑知罵走,“你有病啊,你跑過來乾什麼?”

薑知說:“我知道時間不可以愚弄,但我實在看不得你們犧牲,我有一個主意,或許能行得通騙過時間呢?”

白蘿和木霞互相看一眼,如果她們倆都不用犧牲,那自然是好的,可還能有什麼好辦法呢?

“那把你的法子說說看。”

薑知說道:“白蘿阿姨,白家的絕技是紙紮,我們紮一個紙紮人,代替木霞阿姨,未來我會儘數告訴你們,再讓紙紮人跟白大周旋,反正紙紮人說的,白大也不會知道真假,熬到二十年後,我跟小白一定會叫白家徹底煙消雲散。”

白蘿搖頭,“這個方法我想過,但是能騙過我爸和我哥的紙紮人,隻有我姐姐能紮的出來,她懷孕生產、用靈力修補寶寶,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紮能以假亂真的紙紮人了。”

薑知說:“還有個人,你未來的外甥可以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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