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伊織歎氣:“哥哥啊……”
他沒有哥哥,所以沒法理解宇智波們的兄弟感情。就算有個姐姐,桃華姐可是千手啊,千手的感情哪有宇智波那麼扭曲。
但是——
千手伊織抬起手,感受著查克拉的流動,相當生澀地結了幾個印,張開五指,等了很久,卻什麼都沒發生。
他以前雖然不是忍者,卻並非對忍術一無所知,他隻是學不會、用不了,又不是記不住。在百川一族的時候,他為了研究那一族的血繼病,了解到了他們召喚靈魂的方式,現在他呼喚原本屬於這個身體的其他靈魂,卻毫無反應。
這身體裡有查克拉,他也能確定剛才的忍術發動了,出現這樣的情況隻有一種可能。
“……哎。”
蒼白的掌心裡隻有一片落下的枯葉。
千手伊織望向天空,想,沒有靈魂的身體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呢?這具身體裡空蕩蕩的,就好像沉睡了很久的人偶一樣。
應該都是宇智波白鷺的功勞吧。現在宇智波白鷺還麵臨著某個羽衣族長的威脅,畢竟那些信能被回收還好說,現在他派來的人被千手伊織乾掉了,接下來危險的可就是宇智波白鷺了。
“你坑我,我坑你,這就是感人的同行情嗎?可惜,那邊的事我可幫不了……幫不上忙?”
千手伊織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低頭看向手裡那把刀,刀上的血已經凝固,但那沒有沾血的地方,清晰地倒映出了他的眼睛。
幫不上忙嗎?
「千手伊織」是什麼都做不到,可「宇智波半夏」未必啊。這可是萬花筒,宇智波一族到現在為止就宇智波斑自己有萬花筒寫輪眼……哈,真的是……
“原來是這樣啊,我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他看到刀的倒影裡,那個黑發少年的嘴角慢慢揚起笑來,那笑容越來越大,最後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對著自己的影子大笑出聲,笑得喘不上氣,笑到靠著牆跌坐在地上,笑到幾滴眼淚順著眼角滑下,又被他狠狠擦乾。
真好啊。
他能感受到這這個身體裡的力量,他能感知到查克拉的存在,他能用出忍術,他能打開不知道哪裡來的萬花筒。
他已經有站上舞台的砝碼了,不管是從哪裡來的。六道仙人送的?無所謂,這些都無所謂啊!
為什麼要壓抑自己?
為什麼要在乎彆人?
他終於有了想做什麼就去做的力量,他終於不用在這個吃人的世界裡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生存,那他要做的事當然就是——
跟他當年想的一樣,徹底掀翻這個世界啊!
“半夏,我們去救他吧。”千手伊織低聲說,“要鬨就鬨得大點,不然怎麼對得起你的死呢。”
千手伊織沒再看自己的臉,他知道自己在笑,且笑出了眼淚。
他瘋了嗎?
也許是吧。
人生中大喜大悲不過如此,他剛從鬼門關走了兩圈回來,又發現自己一直以來渴求的東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就好像某種一直被禁錮在這個靈魂裡的某種東西被解放出來,他開懷大笑,拎著那把刀,拖著地上的屍體,帶著滿身的血往外走。
脫開桎梏。
逃離牢籠。
仿佛一個嶄新的開始。
從僻靜的角落出發,穿著單衣滿身是血的少年自然引起了其他族人的注意,他毫不在意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了用來接待其他客人喝茶的議事廳。
他拎著刀,誰也攔不住他,明明是剛從沉睡中蘇醒的身體,握起刀來卻使如臂指。
“彆、攔、我。不然我會殺人。”
他就這麼一步步踩著血印過去,沒人攔得住他,那些人在看到這雙萬花筒的時候就驚愕地站在原地,就連門口的宇智波白鷺都因為太過震驚,在千手伊織說“讓開”的時候慢了半拍。
於是千手伊織一腳踹開拉門,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把屍體扔到正在談話的人麵前,朗聲道:
“感謝羽衣族長的關照,特地派人來殺我,真是有心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群羽衣中間的白衣男性上,雖然他沒見過,但這位八成就是羽衣的新族長?嘛,認錯了也沒關係,無所謂。
宇智波斑往這邊看來,宇智波火核更是瞳孔一縮,坐在對麵的白衣男性則是皺眉,可不等他們說什麼,千手伊織就先把所有人的話堵了回去。
——準確來說,讓他們沒能說出話來的,是那自漆黑深瞳中浮現的萬花筒圖案。
千手伊織聲音漸冷,笑意全無。
“所以你是知道了宇智波還有第二雙萬花筒這件事吧。抱歉,我醒了,沒死成。”
霎時間,整個茶廳都變得無比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