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
春雪消融。這裡向來暖和,二月份的枝頭就已經有花含苞待放,靠在窗邊的白發少年潦草地看完那份卷軸,嗤笑一聲,就扔回到了送情報來的忍者手裡。
千手扉間的臉上難掩倦色,不過眉眼間的嘲諷味道卻是依舊,他用筆敲了敲木桌,隨意道:“不知道誰想對付羽衣,總不可能是剛得到一雙新萬花筒的宇智波,既然有人這麼好心,我們就給他加把火吧。”
宇智波不可能想對付他們的老同盟,宇智波斑可是個長情的人,他在前幾天還特地跟羽衣的族長見麵了呢。
每每想到這裡,千手扉間就像嘲笑那些姓宇智波的,成也感情,敗也感情,宇智波那如出一轍的偏執總有一天會把他們帶進地獄。
“再等等……”他輕聲說,“再等等,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桌子上散落的文件被他整整齊齊地收起來,那些潦草的筆畫再也不見,千手扉間將寫著“轉生研究”的一摞手記放到麵前,上麵的東西複雜到讓人看一眼就想撞牆。
他不能衝動。
千手扉間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忍者應該以最小的犧牲來換取最大的利益,所以他不會為自私的報複來犧牲千手的族人,也不會冒著族裡沒人統籌的風險親自去找他們算賬。
但是,這次有些不一樣。
“我會贏。我會找到機會。我會把他的屍體帶回來,然後……複活他。”
不能犧牲千手的人就去算計外人,不能相信宇智波的話就相信他的謀劃,他跟那家夥不一樣,他要做的事,不會「無能為力」。
……
千手伊織正在佐野的醫館門口。
在這裡的是本體,留在宇智波那邊的是影分身,謝天謝地他記得影分身之術的結印順序,而千手扉間在這個時候還沒有把這個術給發明出來,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在宇智波的那個他是假的。
當然,前提是沒打起來,畢竟影分身受到攻擊是會消失的。
他雖然是出來找千手扉間的,卻沒想好到底應該怎麼跟過去的友人見麵,畢竟按照他得到的情報,千手一族的二當家最近“陰暗地窩在家裡開發邪惡的忍術”,基本上沒出過門,唯一一次出現就是撞上宇智波泉奈那次,其他的再無消息。
而去千手族地裡找……“千手伊織”人都死了,他總不能直接跑到老朋友麵前說“嗨,我是死而複生的xxx”吧?那也太蠢了,就算是那樣也起碼得有自己的臉,而且要潛入一個守備森嚴的忍族駐地可不是來個變身術或者偽裝就能搞定的事。
畢竟他上次回千手族地還是四個月前的事,族裡認識他的人就沒有幾個,以前是姐姐或者扉間帶他回去的,至於千手春和那個蠢……好兄弟,千手伊織尋思他能聽說這人活著回到千手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要是千手柱間回來就沒這麼麻煩了,但他等到現在,千手柱間都沒回來,不知道是去乾什麼了……
“扉間到底怎麼了,不會真出事了吧?”
所以他換了身衣服,在千手族地外轉了兩圈,確定千手一族看起來沒什麼異常後,就回到了佐野。
院子裡的花開著。
千手伊織敲了敲醫館的門,果然沒人回應,他視線越過院牆,看到去年長出的新枝已經壓著沉沉花蕾,不由得退開幾步看去。
鄰居家的父親正準備出門,看到他的時候還好心提醒說“伊織先生不在,他出門遠遊去了”,於是千手伊織才回過神來,說是這樣啊,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不會回來了。千手伊織對這個答案心知肚明。
鄰居當然也不清楚。
“不知道呢,”鄰居說,“他走的第二天就讓那隻鷹帶信回來,說他要去見一位老朋友,還特地囑咐我給玲子換藥方。他把醫館的鑰匙都寄給我了,應該是暫時不打算回來了吧。”
“是嗎。”千手伊織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個什麼心情,畢竟那時候他確實做好了暫時回不來的打算,就點點頭。
可是人對某件事肯定是好奇的,所以當那個念頭從心頭劃過的時候,他就問了:“伊織先生,也就是醫館的主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鄰居一時間犯了難。
半晌,他才支支吾吾地說:“是個好人吧。”
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這位老實的中年男人歎了口氣,將手裡的東西往牆邊一放,說道:“雖然年紀小,但他說話總是很成熟,我們都叫他先生……除了這點和他確實總在幫我們大家外,還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對平民和貴族、普通人和忍者一視同仁,不管多麻煩的病人都會去救,對方付不起診金也沒關係,總是說戰爭再有幾年就結束了,起碼會暫時結束。這家醫館的主人就是這樣的人。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伊織先生”就像是個容易破碎的夢境,直到前些日子他忽然離開,鄰居才有了點“這個人存在過”的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