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一道清潤的聲音:“不對,跟我學,好吃,好吃。”
“懷安,懷安!”
“說好吃這個果子就給你,要不我自己吃了。”
“喳喳喳!”
“哎這個好甜。”
鴻曜佇立在偏殿門口,聽了一刻鐘的“喳喳喳”“笨胖胖”“懷安喳喳”“吃吃吃”等人鳥對話,重重清了一聲嗓子,走進殿中。
謝懷安正倚在美人榻上,聞聲手忙腳亂地放下果盤。
他一天都沒怎麼動,又被升級中的係統悄摸摸地抽取著精氣,猛然起身眼前一黑。
鴻曜沉聲道:“坐,不必多禮。”
“陛下,陛下。”胖鸚鵡縮著頭文雅地啾了兩聲,似乎害怕鴻曜的氣勢,往橫杆另一頭挪了挪。
“多謝陛下……”謝懷安規規矩矩地坐了回去,手放膝上,完全看不出前一刻還在跟鸚鵡搶果子。
鴻曜的步子很穩,靴底踏上雲紋地毯發出細微的聲響,短短幾步路走出心理戰的壓迫感。
謝懷安盯著自己的指尖,繃緊身軀嚴陣以待。
他被嚇了太多次已經形成下意識的反應,加之對鴻曜的記憶停留在昨夜尷尬的紅綢布上,渾身不自在。
淡淡的檀香氣從鴻曜身上傳來。
“先生。”鴻曜輕聲喚道。
叫我?謝懷安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緩緩抬頭,對上少年天子陰沉的碧色眼眸。
這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信任的意思。
謝懷安感覺自己像被蛇盯上的獵物,硬著頭皮彎起唇角,裝出世外高人的淡然,
鴻曜側坐在榻邊,雙手狀似親密地搭到謝懷安手背上。
謝懷安發現鴻曜依然戴著手套,隻用幾個指腹觸碰到他的手背。這動作往好了想,好像他的存在是場幻覺,多碰幾下就消失了似的。
就是在嫌棄吧。抱都抱過了,小皇帝這潔癖程度怎麼還天天變啊。謝懷安腹誹。
“昨夜驚雷陣陣,朕已信先生的本事。先前多有得罪之處,先生見諒。”鴻曜道。
“陛下相信就好。”
“有記載以來大景從沒有過日蝕,先生說日蝕必將來臨……這是真的嗎?”
謝懷安雙眸微睜,很快演變成恰到好處的淺笑,垂眸說道:“我說出口的判斷,必會實現。”
“先生可會……預知到確切的日子?”鴻曜聲音放輕,近似於氣音,滑過謝懷安的耳畔。
“天意會降下答案,”謝懷安用更輕的聲音說道,好像耳語呢喃,“我隻能告訴陛下,日蝕的軌跡近了,就在本月。”
鴻曜起身,撣了撣沒有一絲褶皺的衣袍,麵向謝懷安長揖不起。
謝懷安一瞬間毛都炸起來了,心砰砰跳著震得腦內一陣眩暈:“陛下快請起。”
鴻曜腰彎得更深,聲音低沉:“請先生告訴朕準確的時日。仙神會更迭隕落,日蝕過後,先生便是大景的新神。”
“我無心權勢,隻想有個小院子整天舒服躺著,陛下彆嚇唬我了。”
謝懷安強笑道:“至於準確的時日,陛下既然想知道,我自會儘力而為。”
鴻曜直起身,神情陰鬱:“此事先生莫要聲張。”
“事關天意,隻會讓陛下知曉。”謝懷安唇角保持著微笑,心裡直打鼓。
聽鴻曜的話音,他也知道日蝕能削弱天師的力量?
怎麼辦,是趁這個機會直接說這事自己有辦法,還是旁敲側擊一下鴻曜想乾什麼?
謝懷安斟酌間麵色越發蒼白,恰巧趕上係統抽得猛了點,心臟一痛。
“呃。”謝懷安身軀微彎,雙目緊閉,手再次扶上心口。
“先生?”鴻曜手套都沒摘,直接抓向謝懷安的手腕。
“沒事……一會就好了。”謝懷安避開鴻曜的手。
這是係統造成的意外,診脈也沒用還可能出岔子,還是儘量彆折騰為好。
鴻曜沒有搭理謝懷安。一回生二回熟,拽掉手套捏上謝懷安的手腕。
覆著薄繭子的溫熱指腹按上細滑冰冷的腕子,肌膚相貼,兩個人都顫了一瞬。
“太醫今日來過了嗎?”
“都是些小毛病,應該就是沒睡好吧。”謝懷安掙紮地抽回手。
他越想越覺得麻煩,隻覺得再猶豫下去頭都疼了起來,乾脆放棄了繞彎子的打算。
“有一點事我得告訴陛下。說起日蝕,我看到了一些新的東西。”
“什麼?”
謝懷安調整呼吸,含笑說道:“陛下,您聽說過安厲星的子母片嗎?”
作者有話要說:°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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