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他們三人以何生存,用什麼賺錢,那必然是鹿元元的鼻子。
城中有幾位生意人,每次上貨倒貨,必然會請阮泱泱過去。
那楊老二便是做藥材生意的,次次貨物多,成手的幫手也不夠,於是乎就請鹿元元過去,專門幫忙鑒貨。
還有做香料生意的,以及城中某個鶯館的鴇母也會請她過去專門給手底下的姑娘開會。
其中,最大方的要屬鶯館的鴇母,她自稱和鹿元元的爹有一腿兒。每回見麵,她都得磨叨磨叨這事兒,鹿元元覺著,她跟自己說這些事兒好像不太合適。她似乎就忘了,她也不是她爹一個人生出來的,還得有娘吧。
她得尊重一下她娘才是。
不過,鴇母大方啊,給的錢多,也不會討價還價要她給打折什麼的。所以,她磨叨就磨叨吧,她聽聽也就算了。
這不,今日又得去鶯館,又到了每月給鶯花女們開會的時間了。
開的什麼會呢?就是所謂的一次從身體到精神層麵的大總結。
首先是鶯花女們要檢查身體,結果都是要向官府報備的,得了病的,治好之前就不能上工。
整個城裡,如此正規的鶯館隻有兩家,剩下的就是在小南門那邊較為集中,屬於走暗門那一路子的。官府偶爾的去查一回,他們可有經驗了,有專門負責通風報信的。一旦官府的來了,立即從後門就跑,鶯花女和客人一並跑,待得官兵衝進去了,隻剩下一地褲衩兒了!
所以說,有錢沒錢的,還是得來這種正規的地方快活。姑娘美不美的另說,首先安全有保證。
再者,鶯館的姑娘們也是很有才的,吹拉彈唱,各個都有一項絕技在手。
彆說男人,就連鹿元元每次來,都有一種恨不得生成個男人的感歎。
這世道,不公平,處處都是對男人的優待,剝削的都是女人。
來到了鶯館,阿羅和喬小胖照常的陪著她,其實無論她去哪兒,他們倆都跟著,從不會單獨放她一個人出去。誰知道放她出去會發生什麼?她若是在哪兒犯病了,兩眼一閉就睡,被人給抬走賣了,他們倆可到哪兒去找?
戴著阿羅縫製的特彆厚的口罩,掩住了鼻子和嘴巴,其實主要是掩住鼻子。
這鶯館啊,是真香,四處都香,可說是香料灑滿各處,誰進來都得染一身香出去。
鹿元元倒是也覺著好聞,可對於她來說,好聞又得分量。量太大,那就跟慢性自殺沒啥區彆。
“丫頭,過來。”鴇母在二樓探出頭來,招手要她上去。彆看上了年紀,但真真是風韻猶存。
“姨娘。”隔著大口罩,鹿元元應了一聲,旁邊阿羅忍不住翻白眼兒,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喬小胖倒是樂,他就想,若是鹿伯伯和伯母在泉下有知,會不會打起來。
鹿元元這麼一叫,倒是把二樓的鴇母叫樂了,扭著腰肢,走到樓梯口那兒迎她。
這就叫做有收入先付出,人家從來不在錢上摳摳搜搜,她動動嘴皮子叫人高興怎麼了?
一切,都是為了生活。
上了二樓,任由鴇母拉著她的手,往其中一個房間走去。
隔壁正在排隊進行體檢呢,給檢查的是在官府那兒有關係的一個二百五郎中,色兮兮的。
家中有個母老虎,他也不敢來這種地方消費,可不就借著辦公事的時間占占小便宜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