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兒繼續烤,看似不關心,但實際上,耳朵可是始終都在鹿元元那兒呢。
這鹿元元,這會兒在胡扯,說什麼她以前去飯館吃飯,飯菜上來了,她聞著就吐了。
為啥?是因為那炒菜的油有問題。她說那油裡肯定淹死過老鼠,都在裡頭腐爛了。但是,心黑,泡了死老鼠的油不舍得扔,還做菜給客人吃。
這事兒的確發生過,因為鹿元元聞出來了,阿羅和小胖也沒吃。他們也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但因為付過錢了,總是得討回來。
於是乎,喬小胖和阿羅就單獨找了掌櫃的,好一頓嚇唬威脅。其實他自己知道這事兒,也是心虛,在喬小胖揚言要大肆宣揚時,終於慫了。
不止把他們掏出來的飯錢還給了他們,甚至還多給了點兒。
是挺惡心的,但,沒事兒閒著說這個乾嘛?
喬小胖斜睨了一眼坐在那邊的中年男子,瞅著是有點兒不安。
烤著花生,喬小胖順勢抬眼往那二樓看了一眼,打開的窗子黑乎乎的,但,有人站在那兒,他都看得到。
勺子裡的花生又熟了,再次倒進鹿元元手裡的碗中。她低頭看了看,挑揀出之前烤熟的,然後放進嘴裡。
“花生油非常好,很健康。”她又說,離不開油了。
“小姐懂得很多,有時間,小姐可以去小人的油坊去看看。上等的花生油,隻是聞著,就非常香。”那人說話了,原來,他是開油坊的。
喬小胖也是這會兒才明白,為啥一開口就說油,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好呀。若是有上等的花生油,我也買點兒,孝敬王爺。”鹿元元點點頭,這話說的,孝心發自內心。
喬小胖忍不住暗暗嗤笑,同時抬頭二樓看,雖是光線暗看不太清楚,不過估摸著衛均也挺無語。
這邊正嘮著呢,又有人來了。而且,這回是三個人前後腳的到了這兒。
看起來,布莊掌櫃的速度還是挺快的,畢竟,說動這些人過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人來的多了,鹿元元也非常開心,和人家說完油,又開始嘮各種貢香。
她就像內行似得,說起來頭頭是道,貢香中哪種東西添加多了,會如何改變貢香的氣味兒等等,這些她都知道。
喬小胖覺著,鹿元元應該算個雜學通,什麼都懂,但未必精。
可精不精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說出來的話能唬人就行了。
她在那兒胡侃,邊侃還便吃花生,就差來點兒酒了。
實際上,聽她好像是在胡吹,但實際上,她說的每一種話題,都離不開這些人。
而且,幾乎每個話題,她都能把衛均給帶入到其中,並且讓他們清楚的知道,衛均就在這兒。
果然,效力更強一倍,來自帝都的王爺,似乎在他們這兒,跟死神可以劃等號。
坐在那兒胡說八道,來一個,她一聞,就知道是乾嘛的。再怎麼洗的乾淨,也洗不掉常年接觸之物的味兒。
樓上,衛均始終在看著那個小丫頭,說真的,他是打算看看她如何重新收攏這些人的。
以為她會有些退縮,或是不熟練,但沒想到,她就是這樣的。
一通的胡吹海吹,而且,幾句話之間就得把他帶上,拿他嚇唬人呢。
不過,說是胡吹海吹,但實際上,她也的確是用心了的。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她都能辨彆出他們是做什麼的,於是,這就給他們營造出了一種,他們逃不出采星司手掌心的感覺來。
簡單來說,她的行事風格與鹿判完全不一樣。
鹿判用的是親和力,以及,那股子彆人都沒有的信服力。
兆兆,則比較圓滑,好像任何事到了他手裡,他都能給解決了。
鹿元元,則就顯得有點兒混賬了。
不像她父親,更不像她哥。
時近半夜,更多的人來了,不知道的,真以為這兒在開會呢。
不過,這也得益於鹿元元有眼光,直接找到了這布行來。布行的掌櫃的,是有些本事的,把城裡原來鹿判的部下都給找來了。
其實他們大多數沒見過鹿判,見得最多的,是鹿兆兆。
那時鹿兆兆經常往楚州這邊跑,這裡的人,與他聯係最多。
彆看今日是重新聚攏,但,大概是以前做這些事有了經驗,有人給出了重要的消息,說是見到了可疑的人,嚴重懷疑是萬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