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陶老爺和陶少爺倆人在下人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踏著台階靠近。在鹿元元和阿羅身後的地方停下,往那竹樓裡一看,好嘛,陶少爺直接就眼睛一翻嚇暈過去了。 “述兒!”陶老爺趕緊扶他,身後下人也七手八腳的攙扶。那陶述嚇得瓷實,直挺挺的往後倒,把陶老爺都給絆倒了。 鹿元元和阿羅回頭看,也沒想到這陶述膽子這麼小,這就嚇暈了,還暈成這樣。 陶老爺指揮著下人趕緊把陶述抬走,又喊著請大夫過來。慌慌張張,他們就跑了。 鹿元元搖了搖頭,“我犯病大概也是這麼個程序吧?不過,估計我犯病了能比他暈的好看點兒。” “嗯,或許你們可以探討一下病情。”阿羅亦是幾分諷刺,好歹成年了吧,膽子這麼小,是不是男人。 “我可不認這病友,膽子太小了,把我檔次都拉低了。誒,吊著的人呢?”邊說,鹿元元便收回視線往竹樓裡看。這一看可好,明明剛剛瞧見天井半空吊著個紅裙長發的人,可這會兒咋沒有了? 喬小胖在竹樓裡找著了一根蠟燭,點燃了,有了點兒光亮,可不瞧的更清楚了。那吊著的人不見了,但那根繩子還在呢。 繩子彎成個套兒,分明是個腦袋掛在上麵的模樣。 “一下子就不見了,老子現在都懷疑,這兩隻眼睛真是擺設,真該摳下來泡茶。”喬小胖舉著蠟燭,也那麼仰頭往上看呢。他也是不解疑惑至極,就瞧著那掛著的人消失不見。這是親眼所見,他絕對沒看錯。 吸著鼻子,鹿元元站在門口探著腦袋看竹樓裡,又嗅著味兒,那股子膩膩糊糊的地溝油味兒還在。 但,似乎也僅限於此,除此之外,之前聞到的怪味兒都沒有了。就是這竹樓許久沒住人,荒涼,空寂,夾雜著灰塵。 閻青臣走過去,在那半空中懸著的繩子下方停下,抬頭看了看,他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出來了。 “可以確認這就是那幫家夥的手筆,隻是在這陶家搞這種事,不確定是為了挑釁我們,還是與這陶家有恩怨。”閻青臣壓低了聲音,與鹿元元說道。 鹿元元又掃了一圈這竹樓裡可看到的一切,“如果是和陶家有恩怨,那他們成功了,嚇得陶家大少爺都失禁了。”尿了,被抬走時,她聞到味兒了。 閻青臣也幾分無語,這她都知道,鼻子太靈,的確不是什麼好事兒。 而且,待在這種鼻子靈的人身邊,也有點兒倒黴,什麼私密好像都藏不住。 陶家發生的這事兒就不普通了,很快的,不知從哪兒又迅速的來了一批人,這陶家跟府衙一樣,徹底被接管了。 陶家上上下下的人,甭管主子還是下人,都被禁足在住處,不得亂走。 其實吧,這行徑的確是非常野蠻,至少在鹿元元看來,都是不合理的。 沒人權呀! 當然了,在這個世界講人權,那純粹是胡扯,哪兒來的人權。 待在前廳裡,鹿元元靠著阿羅,耳朵裡聽著喬小胖在那兒嘀嘀咕咕的說著他想不通的事兒,昏昏欲睡。 那自從跟著他們來到陶宅的小林坐在不遠處,他很安靜,並不惹人注意。當然了,若是能夠注意一下他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眼睛始終沒閒著。 “睡一會兒吧,顯然摻和進來了就走不了了。一會兒天亮了,我和小林接著去城裡找人。”阿羅低聲的說著,指望不上喬小胖了,他都魔怔了。 “嗯,好。”鹿元元懶懶的應了一聲,就沒音了。 很快的,天亮了,夜裡的詭異似乎隨著天亮而消失了。當然了,留下的不解迷惑是巨多的,喬小胖始終沒想通,他不認為自己第一次看錯了,分明有燈火,分明看到了個女人,分明聽到那女人在哭。 還有第二次進去,打開門撲出來的火,吊著的長發紅裙女人,瞬間出現,很快消失。他明明都看到了,可是又怎麼解釋它們很快消失的呢?連個影子都尋不著。 鹿元元窩在椅子上,身子扭著,趴伏在桌子上,臉埋在臂彎裡,根本瞧不見她的臉。 喬小胖在大廳裡來回的走,他還沒琢磨明白呢。倒是阿羅和小林,在天剛放亮時就走了。得趁早,因為有些人做的是起早的活計,得早些去堵。 就在喬小胖還琢磨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了聲響,是有人來了。 喬小胖走到門口,往那邊一瞧,正好進來的人也進入了視線當中。 眼睛一眯,麵色不善,因為他看到了那隨時隨地都裹著披風的小僵屍鐘秦,還有那鶴立雞群的衛均。 彆說,是氣質特殊彆具一格。精貴,持穩,有厚度。那麼多人聚一堆,一眼就瞧見他了。 喬小胖雖是對皇家的人沒好感,但若是用純欣賞的目光來看的話,喬小胖也承認,這衛均是有男人味兒的。 最起碼,比那稚嫩的閻青臣要有吸引力的多。 他們在那邊說話,距離有點兒遠,再加上閻青臣刻意壓低了聲音,喬小胖隻能依稀的聽到一個字兩個字。 過了一會兒,那邊才完事兒,那小僵屍好像跟衛均說了什麼,他轉過頭來往前廳的方向一看,可不正好瞧見了喬小胖。 喬小胖立即雙臂環胸,再加上一聲冷哼,肩膀也跟著聳起來了。 這麼說吧,對於一個無法‘辦正事’的男人,他長得再好,身份高貴,那不還是個廢人嘛。 他們家元元雖說不太正常,但,也是可以享樂的嘛。哪能跟了這種廢人,這輩子都毀了。 越想,喬小胖就越覺著不成,非得想個法子解決了這事兒不可。 他們過來了,喬小胖揚起下頜,他有那麼一瞬間想著是不是該像其他人一樣在見著衛均時給他請安。但,隻是一瞬,他立即就否決了。憑本事給賣命,還得低三下四? 走近了,衛均跟更耀眼了,持穩而寬厚,深邃又神秘,糅雜一起,不突兀,不矛盾。 喬小胖原本還環在胸前的雙臂放了下來,他的姿態,好像無意識之間就恭順了些,儘管他自己也沒發現。 “王爺,看元元睡著了,想必是昨夜累著了。”踏著台階上來了,鐘秦便一眼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縮一團睡著的鹿元元。太紮眼了,整個人柔軟無比,一瞧她就覺著她必是軟綿綿的。 衛均也看到了,薄唇微抿,“為達目的,倒是豁的出去。再接再厲,再大的靶子都拿得下。” 喬小胖站在那兒,衛均的話他都聽到了。他好像在笑著說,聲音也好聽,有上位者的寬厚,年長者的仁慈,更有一股……畫大餅的味兒? 嘿,這是給誰畫餅呢? 畫了餅,好叫他們給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