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能治好(1 / 1)

因為小僵屍姑娘的命令,鹿元元被允許去方便。戴著大口罩,她從後院的茅房裡出來,邊走邊揮舞雙臂,儘量把沾染到的茅廁的味兒甩掉。嗯,彆人可能聞不到,但是她能聞到。這就會迫使她很想去洗澡換衣服,有時候,潔癖不是心理症狀,而是鼻子犯的錯。直到又回了樓裡,她才把口罩拿下來,她想儘量的讓自己沒那麼顯眼。畢竟,被單獨從柴房裡拎出來,不意味是好事。很有可能,他們把看起來有些可疑的家夥挑了出來。進了樓裡,她轉著眼睛尋找了一圈兒,但並沒有尋到阿羅和喬小胖的蹤跡。也不知他們倆被帶到哪兒去了。剛剛那小僵屍姑娘問了她的名字,她又知道鹿兆兆。或許,她的嫌疑會大大減小,又或許,沒準兒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如鹿元元所想,麻煩這個東西,是會下蛋的。從一個麻煩開始,可能還沒解決,它就噗嗤下了個蛋,繁殖了另外一個麻煩。她坐回去沒多久,就被帶走了。從鶯館出來,街道通明,這條街其他玩樂的地方如舊,隻有這裡黑乎乎,關門閉戶。這門口,就停著一輛馬車,車轅上坐著個人,是駕車的。“和我一起的那兩個姑娘,一個叫阿羅,一個叫小胖。我被帶走了,他們倆肯定會很擔心。麻煩您一會兒轉告他們我的去處,不然,他們倆可能會擔心的鬨出什麼事情來。”這是要她上馬車,她又能怎麼辦?打得過這些人嗎?上馬車之前,她回頭跟那個把她送出來的人說,聲音有點兒低,同樣語氣也帶著點兒祈求。不過,她沒得到任何的回答。上了馬車,她就輕輕地歎了口氣,來軟的也不為所動,這幫披著官皮的家夥,還真難對付。她能夠聞得到經過時,這幫人身上隱隱飄出來的殺伐之氣。那是,手裡頭有人命,才有的味兒。不知道要被馬車送到哪兒,但心裡頭猜測了下,最後在下車的時候,嗯,她的猜測是準確的,她被送到了官府的大牢。她要是也有那個可以蹦躂的體力,她絕對會像喬小胖那樣大肆蹦躂咒罵起來,憑什麼把她帶到大牢裡?可是她不能,一旦激動,心跳加速,她就會犯病。大牢門口,有人守著,她從馬車上下來,人家就過來了。倒是也沒把她捆起來,亦或是押著她,隻是叫她走。好吧,這樣已經很好了,他們若是十分粗魯,她也沒力氣與之對抗。而且很明顯,眼下守著這大牢的,不是青溪城的獄卒,和鶯館的是一夥人。莫不是,這幫人已經把這整座城都接管了?進了大牢,鹿元元有點兒呼吸困難,亦如所想,這裡的味兒,實在是太難聞了。食物腐爛,動物腐爛,夾雜著人肉腐爛;排泄物,人的,動物的;黴變,灰塵。摻和在一起,又像是有人刻意攪拌過,讓她不由得開始反胃。其他人可能隻是覺著難聞,可她不一樣。每個牢房裡都有犯人,不過,都老老實實的。走過時,能感覺到他們在看自己,但也隻是看而已。終於,她被送到了最深處的牢房,隔著鐵柵欄,一眼便看到了鴇母。原來,她早早的就被帶到這兒來了。牢門打開,鹿元元彎身走了進去,“姨娘。”“丫頭,你怎麼來了?”鴇母是坐在乾草堆上的,她看起來是有些憂心的,但還坐得住,不至於方寸大亂,一看就是個經曆過風雨的人。“我也不知道。”聳了聳肩膀,鹿元元朝著她走過去,之後也在乾草上坐下。輕輕地呼吸,她本就餓,可不想吐出來。呼吸間,能聞到鴇母身上淡淡的香味兒,一點點梔子香,混合著一些她也不知道的香。“姨娘,你被帶到這大牢,他們可說因由了?”小聲的詢問,鹿元元一邊歪頭看她。與這大牢裡的味兒相比,鴇母身上的香可不更好聞,更能叫她翻湧的胃平靜下來。鴇母搖頭,“他們什麼都沒說,把我帶到這兒,扔進牢房,就走了,一句話也不說。倒是連累了你這個丫頭,本是幫我的忙,卻惹了這無妄之災。”鹿元元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坐在那兒。看守的人也不在這附近,靜悄悄的,惡臭的,再就沒啥了。鴇母也不說話了,她微微垂著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沒過多久,大牢裡再次有了動靜,又有人被押送進來,並且送到了這邊的牢房。牢房裡的兩個人同時看過去,卻發現這回被押送進來的人不是鶯館的,而是幾個男人。他們可沒鹿元元那麼聽話,雙臂被反向縛住,由那些人押解,一直到這個牢房前。牢門打開,那幾個男人一個一個的被扔進來。他們破口大罵,可見不是一般的憤怒。鹿元元往鴇母那邊靠了靠,這幫人有沒有搞錯?可以把男人和女人關在同一個牢房裡的嗎?這青溪城的官府雖說不咋地,但這男女有彆可是大方向,再愚蠢也做不出這種破事兒來。牢房的門重新被鎖上,那幾個人倒是沒走,雙手負後,就守在了牢門外。一共四個男人,穿著不同。他們進來後就儘情的發泄心中的不滿和怒火,走來走去,伴隨著牢房裡的臭味兒,他們衣服上沾染的味兒也鑽進了鹿元元的鼻子裡。“那兩個是酒樓的,一個人油煙味很重,應該是廚子。另一個鞋子上的酒味兒重,應當是弄灑了酒,可能是跑堂的。那個瘦瘦的一股煙味兒,煙館的。那個大胖子,我見過,他是城裡最有名的屠夫,最拿手的就是宰羊,堪稱一絕。”鹿元元小聲的說。鴇母轉眼看她,隨後就笑了,“你這鼻子,果真是無雙,比你爹厲害。”“是嗎?”鹿元元也彎起眉眼,坐在那兒故意縮成一團,像個糯米丸子。四個男人罵了一陣兒,外麵什麼反應都沒有,最後,隻是氣喘籲籲的停了。這會兒,他們才看到角落裡還有兩個女人,那屠夫大胖子認出了鴇母,於是走過來問候。鴇母八麵玲瓏的人物,即便在此處,亦是穩得很。另外三個男人也圍了過來,大家這七嘴八舌的一交流,原來各自的情況都差不多。酒樓,煙館,肉鋪,和鶯館一樣,先是被人闖入,把他們控製住了。審問,關押,最後被送到了這兒來。他們在說話,鹿元元就縮在那兒看著他們。吐槽大會似得,各自說著各自的遭遇,又連帶著罵一通外麵的人。本不相識,莫名其妙的,此時此刻同仇敵愾。然而,這是結束嗎?根本不是,很快的,又有人被押進來了。一撥一撥的,這腐爛惡臭的牢房,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就填滿了一半。嘈雜無比,都在抱怨,夾雜著臟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上了年紀的胡子一把長。年紀小的十五六歲,少年懵懂,完全不知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兒。各種各樣的人,職業也大不相同,三教九流,什麼都有。鹿元元縮在那兒,單手托著臉,眼睛在這些人身上轉來轉去。她看著也如同那少年似得懵懵懂懂,可是,她心裡卻升起了個疑問來。因為,剛剛進來的某個書生,眼下距離她一米開外的地方坐著,他身上的味兒,和鴇母身上的好像。隻是,他沒有梔子香,隻有那種說不名字的香。可是,那書生進來,不曾與鴇母說話,鴇母,也好似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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