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的歸化隊員正用自己國家的語言嘰裡呱啦。
趴在時翡肩膀上的統子,實時幫時翡翻譯。
站在歸化隊員前麵賊頭鼠腦的翻譯,也在幫他家隊員翻譯。
統子說:“你隊友的事我很抱歉。”
翻譯說:“你應該為你隊友的事道歉。”
統子說:“我沒說過侮辱你們教練的話,他聽錯了。”
翻譯說:“我說的話都是事實,他侮辱了我!”
時翡無語:“……這位翻譯,你們島國有句古話。”
翻譯道:“什麼?”
時翡道:“同樣的招式,不能對聖鬥士生效第二次。”
翻譯:“……”
正義憤填膺的觀看直播的觀眾們:“……”
這句話一出,破壞氣氛了啊!
時翡做出苦口婆心痛心疾首的模樣,直接用英語道:“你們招式用一次,還能說是翻譯自身的問題,一個鞠躬了事。做第二次,誰會相信你們不是故意?”
島國歸化運動員茫然地看著時翡。
時翡道:“英語是你們國家第二大官方語言,你以前長期在西方國家跑步,不可能聽不懂。不過既然你要吃治療精神分裂的藥,估計分裂出一個聽不懂英語的第二人格也很正常。”
“哦,對了,精神分裂不等於人格分裂。”時翡做出懊惱狀,“我又暴露不學無術的本質了。”
統子能直接操控時翡的手機代碼,一邊拿著手機直播,還一邊放出了同步翻譯字幕。
看著字幕,觀眾們笑噴了。
是是是,你隻是一個普普通通不學無術的燕大畢業生,你才不知道什麼精神分裂人格分裂。
統子熊貓能將毛毛掩蓋的一小部分物品納入光學隱身,它拿著手機直播的時候,對方並沒有看到。
但他們能看到又戴了中二美瞳、中二口罩、中二標語棒球帽的秦青舟,舉著手機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走!”翻譯拉著那位黑人運動員,轉頭就走。
黑人運動員離開前,深深看了時翡一眼。
時翡追著他們身後跑:“彆走啊,我話還沒說完。你可是島國重金引進的精神分裂運動員,難道連一個半路出家的華國小演員都跑不過嗎?居然還要對我用上對付華國正式運動員的招數?要是你實在是跑不過我,要不現在棄權?”
“嗨,都說了彆跑,我們友好的交流一下?”
時翡把對方追出五十米,直到有其他國家的運動員好奇的走過來,他才停下腳步,雙手在嘴前做大喇叭狀:“決、賽、見!”
“怎麼了?他又乾什麼了?”一個說英語的運動員好奇道。
時翡道:“還是欺負我隊友的老一套,翻譯挑釁,運動員裝無辜。他可是半決賽第一啊,至於嗎?”
那個運動員聳肩:“可能擔心藥效不夠吧。”
這種參賽參到一半才緊急拿到“允許嗑藥免責書”的運動員,比一直偷偷嗑藥的運動員更可惡。
雖然兩者都差不多,但後者好歹藏著掖著,前者是肆無忌憚搞人心態。
“不用擔心。他不是長期嗑藥選手,不一定能控製住自己嗑藥後的身體。”時翡道,“這幾屆的短跑之王,都不是熱愛嗑藥的白人。”
那個運動員笑道:“沒錯。你叫時翡對吧?我是練馬拉鬆的,和你比賽不是一天,我會為你加油,你一定要戰勝他。”
時翡點頭,沒說“我儘力”之類的廢話。
時翡從秦青舟手中拿過手機,對著直播間的觀眾道:“隻剩我了,我壓力很大,但壓力就等於動力對不對?我會贏。”
觀眾們卻沒有在直播間中為時翡打氣,反而讓時翡放輕鬆。
網絡上輿論也是如此。
對方有磕過藥的歸化隊員,還耍陰招把我們的種子選手搞下去了。
時翡雖然成績不錯,但他第一次參加大賽,誰都不會把奪金的希望放在他身上。
觀眾們都在祈禱,時翡隻要保持半決賽的成績,拿個銀牌甚至銅牌就行了。這次金牌我們就當燒給他們當死人錢了。
金牌有了,島沉了,這一切值得嗎.jpg!
“時翡,彆著急,彆氣,他就是來激你,想讓你失誤!”
“咱們保銅爭銀,金牌彆管了。我們也不差這一塊金牌。”
“時翡加油,放鬆心情好好跑,保持成績就是勝利。”……
時翡關掉直播,沒再去看網上的言論。
不用看他都知道,網上肯定全是罵島國的。
“心累?”秦青舟把統子抱懷裡,撓了撓統子的下巴。
時翡搖頭:“還好。就是不太懂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都決賽第一了,還搞這些幺蛾子乾什麼?
“對他們而言,每一塊金牌都很寶貴,特彆是在我們長時間衛冕的項目上。”秦青舟道,“這次他們有可能奪冠,便要想方設法保住這塊金牌吧。”
磕了藥才跑剛剛十秒,島國估計覺得這塊金牌不是太穩。
時翡還是不理解。但考慮到他自己是華國人,對方是島國人,那麼他不理解對方的腦回路是正常的。他就懶得去理解了。
“現在教練的壓力一定特彆大。”時翡道,“要是現在有風洞訓練場就好了。還是風洞訓練場最有用。”
時翡差的就是運動員的“身體慣性”,這個通過風洞訓練場能迅速提高。
科技改變世界,競技運動場也一樣。
“彆急,回去之後,我花錢給你租風洞訓練場,讓你訓練個夠。”秦青舟財大氣粗道。
時翡笑道:“好啊,那我就吃軟飯了。富婆、餓餓、飯飯。”
統子也招手:“富婆餓餓飯飯。”
秦青舟捏了一下統子的爪爪,又捏了一下時翡的臉:“哪來的富婆?我是霸總,謝謝。”
袁煥得知島國人又來作妖,他急匆匆趕過來,結果看到時翡和秦青舟在打情罵俏,便沉默了一會兒,轉身離去。
時翡現在的心態很不錯,反倒是他很焦躁。
如果他這樣焦躁的去“安慰”時翡,反而會讓時翡傳染到自己的焦慮吧。
既然時翡的心態調整得很不錯,他就放手不管,讓時翡保持這樣才最好。
袁煥想起因為精神崩潰而提前回國的王惲,胸口又隱隱發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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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煥沒有打擾時翡,也讓其他人暫時彆去打擾時翡。
就和高考一樣,這時候無論對時翡說“加油”還是說“放輕鬆”,都隻會增加時翡的壓力。
讓秦青舟陪著時翡是最好的。
秦青舟神通廣大,總能混進亞運村當工作人員,這時候終於能發揮他的作用。
決賽當天,亞運會直播收視率達到了這次亞運會最高,都快和曆史記錄持平。
這讓華視體育頻道的負責人十分驚訝。
以前華國還需要在亞運會奮力拚搏,而且沒有電腦隻有電視,所以收視率才奇高。
這些亞運會的關注度年年降低,大家更是習慣直接刷網絡賽事集錦而不是觀看直播,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收視率。
一個工作人員道:“這次島國搞的事太惡心,時翡的國民知名度又很高,看的人多很正常。”
負責人歎氣:“希望時翡能保住銀牌。”
一個半路出家的演員第一次上亞運會就奪得銀牌,時翡已經足夠努力。
至於金牌……島國都無恥到這地步,還能怎麼樣?
時翡真是倒黴,第一次參加亞運會就遇到島國作妖。
王惲被罰退賽之後,時翡的跑道就和島國歸化選手挨著。
對方這次沒有裝無辜也沒有裝友善,隻是冷淡地看了時翡一眼。
時翡倒是笑著用英語對他道:“我們倆賽道挨著啊,你不會伸腳過來絆倒我吧?唉,應該不會。現在島國就你一個人進入了決賽,你和我同歸於儘,島國就拿不到金牌了。”
島國歸化選手:“……”
他沉默著撇開頭在起點線上做熱身運動。
其他參賽運動員都露出了遺憾的眼神。
他們還真希望這倆人杠上,最好又打起來。
時翡也沒有繼續撩撥島國歸化選手。
他也做起了熱身,並檢查助跑器。
比賽即將開始,所有參賽選手蹲在起跑器前,等待槍聲。
時翡的注意力也高度集中。
“嘭!”
發令槍響起,所有參賽選手就像是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所有觀眾們都看向大屏幕的起跑反應時間。
時翡起跑位列第二位,開局良好!
“時翡,時翡,時翡,時翡……”
“加油啊,就靠你了。”
“時翡衝!”……
觀眾們緊張祈禱。坐在教練席的袁煥緊緊攥著自己胸口的衣服,大氣都不敢喘。
百米賽跑,十一秒內決出勝負,連解說員都沒有多餘的話可說,運動員們就衝向了終點。
“時翡現在是第三,時翡已經第二了!”
“加速!所有運動員都在加速,時翡能不能保持第二!”
“最後的衝刺了!時翡仍舊是第二!時翡加油!”……
賽場上,時翡在奔跑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忘記了一切。
身體潛能的爆發,讓心臟前所未有的搏動起來,連腦袋的血液都有些不足。
他腦海中空白一片,什麼劇情、什麼島國、什麼穿越還是重生,全部變成了耳畔的風聲。
每當儘全力奔跑的時候,他就能進入這種思緒放空的狀態。
而思緒放空的時候,他卻能感受到自己身體每一個部位。他能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覺自己和世界都是真實的。
“衝線了!”
“時翡和島國選手一起衝線!”
“究竟誰贏了!回放!裁判開始看回放!”
“島國選手十秒零二,時翡選手十秒!時翡贏了!”
“時翡居然贏了!時翡跑到十秒了!時翡打破了自己的記錄!他獲得了金牌!”
“金牌是時翡的!金牌是華國的!”
“這是一塊乾乾淨淨的金牌!”
解說員咆哮,隻是衛冕一塊亞運會金牌,他的哭聲就像是時翡打破了世界記錄,獲得了奧運會金牌一樣。
袁煥本想起身迎接時翡,但他卻連手指頭都動不了,整個人癱軟在座椅上。
一隊四位成員相擁尖叫歡呼,張隊把拐杖都丟了。
“時翡!”
時翡突破極限之後,整個人還處於大腦缺氧狀態。
他衝過終點線之後,一路小跑加慢走,緩解肌肉力量爆發帶來的不適感。
鼓膜是“咚咚咚”仿佛打鼓的聲音,他的骨頭有點疼,肌肉一直在顫抖,好像在抗議主人過分暴力。
這時候,秦青舟的聲音穿透了“咚咚咚”的心跳聲,落入他的腦海。
時翡有些渙散的視野終於清晰,定格在前方一個拿著毛巾、戴著口罩的人身上。
時翡腳步加速,朝著秦青舟衝了過去。
“恭喜……哎喲!”秦青舟被時翡緊緊抱住。
“我贏了對不對?我獲得金牌了對不對?”時翡激動道,“我贏了!”
“對,你贏了,咱家樂樂是最棒的。”秦青舟拍了拍時翡的背,“我幫你擦汗。”
時翡鬆開懷抱,一把拉下了秦青舟的口罩。
秦青舟:“嗯?唔!”
他瞪圓眼睛,看著吻過來的時翡。
時翡的吻激動又激烈,秦青舟好幾次想反客為主都沒成功,反倒是被時翡親得暈乎乎的。
時翡好像要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情緒,都融入這一個深深的舌吻之中。
鏡頭?直播?戀情曝光?
什麼都無所謂了。
其他運動員都做出一副“這很正常”的表情。
當奪得期盼已久的金牌時,擁抱、親吻、跪地等行為都很正常,還有人會有更激烈的表現。
隻有華國人有點懵。呃,這個……
“咳。”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跑過來祝賀的袁煥乾咳一聲。
“教練!”時翡鬆開秦青舟,朝著袁煥撲了過去。
袁煥忙把時翡的臉擋開:“去去去,一邊去,不準親我!”
時翡兩眼水汪汪:“就親臉。”
袁煥指著自己的臉頰:“好吧,隻準親一下。”
時翡:“麼!”
“來來來,小翡,我也來親一口!”龔英跑過來,按住時翡的腦袋,就在時翡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我們就親了,抱一下就好。”張隊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拐杖都沒拿。
“彆親了,國旗!”丁天和舉著手中的國旗道。
朱飛宇幫時翡披上國旗:“你腿在顫抖,能跑嗎?要不要我扶著你繞場一圈?”
“我能跑。”時翡抓著國旗的手抖個不停。
龔英笑話他:“你用力過猛腿抖正常,腳抖什麼抖?”
時翡不但手在抖,聲音也在抖:“你、你懂什麼!這是國旗!我居然能披著國旗!”
“好了好了,我不懂。”龔英推了時翡一把,“快去繞場,向觀眾們揮手!”
時翡抓住國旗的兩隻角,快樂地跑了起來。
今天正好是大太陽,國旗在他身後飛舞,就像是燃燒著的火焰。
“剛他還說跑不動,現在又跑得飛快。”袁煥扶額苦笑,“等會兒要讓隊醫好好給他檢查。”
被親懵後又被殘忍拋棄的秦青舟把口罩拉上,遮住了委屈的表情。
渣男樂樂,親完就不理我了。
“去幫我把隊醫叫來。”袁煥見有記者跑過來了,忙把秦青舟支開。
秦青舟把毛巾遞給袁煥,離開了賽場。
記者過來之後東張西望,想尋找時翡抱住狂啃的那個工作人員。
她直覺有大新聞。
不過人跑了,她又不能去追,隻能遺憾地采訪袁煥。
“請問時翡剛才親的人是誰?”她開門見山道。
袁煥道:“生活助理。”
記者:“……”
你彆騙我,時翡隨便抱著個隊裡的生活助理就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