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淑想了想,總是想不透她到底想乾什麼。林寶淑便搖搖頭,勉強地回答道:“我身上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換件衣裳,睡個午覺,有什麼事情我們還是過一會兒再說吧。”說著,她轉身就走。
林寶釵卻又緊緊地跟了她幾步,她睜大眼睛望著林寶淑,長長地睫毛在黑色的眼珠中投下了一抹陰鬱,她的樣子看上去異常的憔悴不堪。
她緩緩地說道:“三妹妹,我今日是真心真意地來向你道歉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總之我的心蒼天可表,你若是肯信我的話,肯把我當成自己的二姐姐,不如我們就到你的房離去談一會心裡話好嗎?”
見到她的樣子淒淒慘慘的,林寶淑也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仔細地想了想的確是如此,她馬上就要嫁給一個傻子了,說不得已經大徹大悟了呢。再說她是好也罷,壞也罷,以後都跟自己沒關係了。
林寶淑便笑著對她說道:“好吧,既然二姐姐有事找我,那自然是好的,我便陪著二姐姐聊一會兒吧。”
於是,她們便一起走到了林寶淑的房間裡。
林寶釵抬起看過去,見林寶釵的房間裡麵越發收拾得好了,房間裡麵放著黃花梨透雕鳳紋牡丹椅,擺放著朱紅蟠龍雕花大床,在旁邊又放著紫檀木雕刻二十四副秘格木衣櫥。
她的房間果然布置得甚為雅致,比起自己的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讓林寶釵的心裡頭越發的妒嫉起來。
林寶釵隱忍著心中的不快,笑著跟林寶淑說道:“以前的事情的確是我錯了,我沒有好好地對待你,反而還屢次三番地為難你,一想起來心裡便覺得甚是疼痛。還好你也不跟我這個二姐姐計較。”
說到這裡,她就拿著帕子暗自的垂淚。見到林寶釵的這一番舉動,讓林寶淑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林寶淑仔細地想想,她就算再心腸不好,與自己也算得上是一父同胞的姊妹,所謂血濃於水。
她便笑著說道:“二姐姐,你也不必這麼難過了,那孟閣老畢竟是有錢有勢之家,你嫁過去說不得還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呢,不要再這麼難過了。再說那孟長知雖然現在看上去是傻子,可說不得哪一天他的傻病可以治好呢?”
林寶釵聽了她一番安慰的話後,反而越發的覺得這是嘲笑之言,她便不動聲色地說道:“三妹妹說得是,房間裡麵有些悶熱,兩個人說了一會子話都覺得很熱。”
林寶釵便隨手拿出了一條繡著牡丹爭豔的絹子遞到她的手裡麵,那針腳密密麻麻的,邊上還鑲著金邊,林寶淑的腦海中立刻閃現出了以前的場景。
那時候她還叫做若淑,還是林寶釵丫鬟的時候,有一次不小心將她這絹子掉在地上,就被林寶釵一連打了好多個耳光。
以前的場景曆曆在目,讓她渾身不由自主地一陣發抖。
那林寶釵察言觀色,顯然已經明白了她在想什麼,便連忙把那絹子遞到她的麵前,對她說道:“妹妹,如今姐姐要出閣了,也沒什麼可以送給你了,隻有這個絹子,以前你是極其喜歡的,你甚至還為了偷這個絹子還被我打了一頓,姐姐沒當想起來就覺得很對不起你,如今就把這絹子送給你吧。”
說著,她就把那牡丹爭豔鑲金邊的絹子遞到了林寶淑的手中。林寶淑點了點頭,就把絹子接了過來。
林寶釵繼續說道:“這房子裡真是好熱啊,三妹妹,這絹子既然送給你了,你便可以用她來擦汗呀。”
“這麼好的絹子,我哪裡舍得。”
林寶淑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有侵犯之意,便緩緩地說道:“姐姐送我的東西,妹妹該好生地收起來才是。”
說著,她就站起來,準備把那牡丹爭豔的絹子給收起來。
誰知道林寶釵頓時非常緊張,林寶釵連忙高聲喊道:“慢著。”
林寶淑見到她雙眼之中隱隱約約地有怒意,眼神又有些閃爍,便問她說道:“二姐姐,你怎麼了?”
“其實我沒有想到我馬上就要出閣了,妹妹對我還是如此的不信任,難道在妹妹的心中我就是一個如此不值得信任的人嗎?妹妹對我還是畢竟生疏了,我給你的絹子你也不肯用啊。”她邊說著,邊在那裡歎氣。
林寶淑見她說話的意思顯然是有一些猜忌自己之情,心想,反正她晚上就要出閣了,諒她也鬨不出什麼大事來。
她便拿著絹子隨便在頭上臉上抹了幾下,應景似地說道:“二姐姐,我怎麼會把你當成外人呢?”
說完,便對她殘然展顏一笑。
誰知道她還沒有笑完,笑容還凝固在嘴角的時候,她就猛地摔倒在地上,之後便人事不省。
望著倒在地上的林寶淑,林寶釵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林寶釵冷冷地說道:“寶淑啊寶淑,你以為我會認命嗎?你以為我真的會把你當成三妹妹嗎?早就知道你蠢鈍如豬,沒有想到啊現在表麵上看著聰明,實際上還是照樣的蠢鈍。”
原來榮氏大夫人和林寶釵商量了一個計策,那便是讓林寶淑代嫁。她們合計著,想法子來迷倒林寶淑。
是以林寶釵就故意裝作來跟她道歉,還送了她一條用迷藥水蒸過的絹子,是以林寶釵一聞到之後就立刻婚倒當場。
林寶釵就一直坐在她的房間裡麵等待著。時間很快的過去,到了酉時,太陽落山,天地間一片昏暗。
過了沒多久,大夫人就帶著幾個家丁走了過來。她輕輕地敲了敲林寶淑的門,林寶釵便把門打開。
大夫人問道:“怎麼樣了?”
林寶釵笑著說道:“娘親你放心吧,一切都已經辦妥了,這迷藥足足可以支撐六個時辰,現在也不過才過了兩三個時辰呢,娘親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