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林寶淑這番話之後,丁香姐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即麵帶笑顏對林寶淑說道:“你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既如此,小君,你就好生的侍奉著寶淑吧,萬萬不可讓她有任何損傷。至於今天晚上的客人,小梅,你就去接待吧。”
“我?”小梅指了指自己,有些驚訝的說道。
“給你一個好機會,難道你不願意把握麼?這個客人長相威猛,出手豪爽,怎麼,難道你不願意麼?”
“當然願意!”小梅連忙跳腳起來,高聲說道:“隻是我沒想到這種事情會落在我的身上,謝謝丁香姐,我一定會好好招待客人的。”說完她便站了起來,捂著臉轉身離去,顯然是梳妝打扮去了。
等到她走了,丁香姐這才拍了拍林寶淑的香肩,笑吟吟地跟她說道:“寶淑,你能不能夠奪得花魁,我們梅香苑能不能成為臨安城第一大妓院就要全靠你了。對了,我派人去把選花魁的名字換了,我隻知道你叫寶淑,你姓什麼?”
“我姓……”林寶淑微微一愣,心裡頭想著,絕對不能告訴她自己叫林寶淑,便緩緩地說道:“我叫金寶舒,金銀的金,珠寶的寶,舒服的舒。”
“金寶舒,這個名字可真難聽。”丁香姐皺了皺眉頭說道:“一點也不夠氣派,不如這樣吧,丁香姐幫你起個藝名,以後就你就叫做滿庭芳,你覺得這個名字如何?”
“滿庭芳?”林寶淑差點要笑了起來,這不是一個詞牌名字麼?她點點頭說道:“丁香姐果然是極聰明的,為人又有學識,這個名字極好,寶舒我很喜歡。”她原也不希望用林寶淑的名字,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今可以用一個藝名,自然是求之不得。
“那你就好生休息著吧,等到過幾天的花魁比賽,一定要為我爭一口氣。”說完,她拍了拍林寶淑的香肩,轉身就走了。
臨行還不忘跟她說道:“我隨後會吩咐人給你一流的吃穿用度,你也一定要加緊練習才藝,明白麼?”
“我明白了。”林寶淑含笑著點頭。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也難怪丁香姐會如此的器重於她。
等到丁香姐出去,林寶淑把門關上,那小君雙腳一軟,頓時撲通倒在了地上。看到她那沒出息的樣子,林寶淑不禁冷冷地望了她一眼。
小君撫著胸大口大口的喘氣,過了很有才喊出一聲:“嚇煞我也。”
林寶淑不以為然地看了她一眼,顯然是並不把這一切放在心上。
林寶淑看了小君一眼,向她伸出了纖纖玉手。小君拉著林寶淑的手這才站了起來,坐在她的旁邊,伸出雙手來輕輕地給她錘打著肩頭,討好地跟她說道:“寶淑姐姐,事到如今你是不是應該把明珠拿給我了?”
“明珠?什麼明珠?”林寶淑微微一愣。
“自然是你答應要給我的那兩顆明珠了,一顆這麼大,另外一顆有這麼大。”她邊說著,邊向林寶淑比劃著。
林寶淑的眼中露出了一絲不易為人覺察的冷,她便從袖子裡麵拿出了那顆像是鴿子蛋一般大小的明珠遞給小君,跟她說道:“這明珠從此就是你的了。”
“還有一顆,你說是像嬰兒拳頭那麼大……”
“是有這麼一顆,可是前幾日不小心給弄丟了。”
“你騙我!”小君頓時生氣起來,她怒氣衝衝地跟林寶淑說道:“你分明沒有,你是騙我要讓我幫你做這些事,若是你有那麼大的一顆明珠,早就為自己贖了身了,又何必曲折迂回的做這麼多事情。”
“不錯,我便是沒有,那又如何?”林寶淑冷冷地說道。
小君眼中頓時燃起了熊熊怒火,樣子變得非常的冷淡冷漠,看她的樣子,倒是想要找林寶淑拚命一樣。
林寶淑卻隨手拿起了一把團扇輕輕搖曳著,容華生姿,緩緩地跟她說道:“若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麼做,我承認我之前是騙你,可我還是給了你一顆夜明珠,這顆夜明珠也能值個二三百兩銀子,你在這梅香苑裡麵,恐怕待上一年都未必能賺這麼多。拿了這夜明珠,你可以用它去補貼你家裡,難道不好麼?再說了,若我當真能當上花魁,以後你跟著我,對我忠心耿耿,難保不會有給好的好處,一顆夜明珠算得了什麼,隻要我當上花魁,十顆夜明珠,一百顆夜明珠那也總會有的,難道你還害怕沒有麼?”
小君聽了這番話後,仔細地想了想,似乎事實又的確如此。她不得不佩服,林寶淑的確是一個非常聰明而又有才智的人,跟著她的話,恐怕也不會比自己以前混得差。
她連忙屈下了身子,輕輕地給林寶淑捶打著雙腿,這才跟她說道:“寶淑姐姐,剛才是我不好,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對你惡言相向,你說得很對,是我不識抬舉,有眼不識泰山,是我做事衝動,不經過大腦,總之我做得很錯很錯的,以後再也不會了,你放心吧。”她連忙跟林寶淑道歉。
林寶淑聽完之後冷冷一笑,跟她說道:“我也並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以前的事誰是誰非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以後你要對我忠心耿耿,我教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可千萬不能像出賣金巧兒一樣的出賣我,否則的話我有法子讓你活得自在,也有法子讓你這一輩子都不自在。”
聽完她這番話後,那小君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好像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樣。她連忙點頭答應著說道:“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林寶淑見到她的確已經打從心底裡麵被自己震懾住了,對自己心服口服,這才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微微一笑。盼顧回眸之間,百媚橫生,其實卻不知她心裡頭也有她心裡頭的苦,也有她心裡頭的無可奈何。
對於花魁什麼的,她原是不放在心上的,自己也更不是對花魁有什麼樣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