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淑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老嬤嬤已經把那鞋子拿到了麵前,對林寶淑解釋說道:“想要宮裡頭學會走路,走得嫋嫋娜娜,亭亭玉立,那麼先必須要經過這一關。”
她說著就隨手取了一些陶瓷碎片撒在那鞋子裡麵,撒完之後,給林寶淑看了一眼,繼續向她解釋道:“王妃娘娘應該看到了,這些碎片現在奴婢已經均勻的撒在靴子裡麵。”
說完,她就把鞋子拿到了林寶釵的麵前,笑著對林寶釵說道:“還請林二小姐把這雙鞋子穿上吧。”
“穿上?為什麼要穿上?”林寶釵愣了一下。她看著裡麵明晃晃的陶瓷碎片,心懷不滿地說道:“這該是怎麼樣才能夠穿,這種鞋子上去豈不是把一雙玉足給毀了,我是寧死也不肯穿的。”
榮嬤嬤望了林寶淑一眼,見到林寶淑悠閒的坐在藤椅之上,手裡頭端著一杯香茗,便向她行禮說道:“我知道林二小姐原本是王妃娘娘的二姐,隻是規矩是不可費的,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林寶淑含笑不緊不慢地說道:“正因為她是我二姐,是以榮嬤嬤你教她規矩更應該比彆人教得更精細,這樣我才好去跟太後交待,也好讓太後知道我不曾徇私枉法。”
“是,謝謝娘娘貴言。”說完她就走到了那林寶釵的身邊,用冷冷的充滿陰森的語氣對林寶釵說道:“請林二小姐把這雙鞋子穿上。”
林寶淑往後退了幾步,她就向錦屏使了一個眼色。錦屏已經飛身躍起,一把就將林寶釵的雙臂給扣住。
那榮嬤嬤輕輕地點了點頭,錦屏便猛地一用力,林寶釵的一隻手臂便瞬間脫臼了,疼得她哇哇大叫起來,叫得是那般的慘烈,林寶淑卻看得甚是痛快。
林寶釵疼了許久,這才哭喊著對榮嬤嬤說道:“榮嬤嬤,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把鞋子穿上,若是你不肯把鞋子穿上,那麼老奴就隻好教人把你的第二個手腕也給掰脫臼了,倘若兩隻手腕全都脫臼你還不肯穿鞋子的話,那麼我就隻好讓錦屏點你的癢穴,讓你渾身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一樣,說不出的痛苦,你願意麼?”
那林寶釵轉過臉去望了一眼林寶淑,卻見到林寶淑已經放下了手中的香茗,正拿著一卷書津津有味的看著,對眼前的這一切視若無睹。
林寶釵知道林寶淑無論如何也不會幫自己的,她對自己充滿了恨意和怪罪,又怎麼可能會好心好意地來幫自己。是以她猛地一撮牙齒,這才對林寶淑說道:“罷了,既如此,我答應你們就是。”
她接過鞋子之後,就把那繡花宮鞋硬是套在了腳上。穿上一隻之後,不曾走路感覺還好些,等到兩隻全部穿上,榮嬤嬤便說道:“站起來,往前走十步瞧一瞧。”
她的一隻手還是在脫臼的狀態,疼得不行,一定力氣也用不上。儘管如此,還是按照榮嬤嬤的吩咐站了起來。
隻是往前走了兩步,便立刻痛得額頭上滿是汗水,鮮血順著那宮鞋流了出來,把宮鞋變成了血染的嫣紅之色。她緊緊地皺著眉頭,對林寶淑說道:“這樣可以了麼?”
林寶淑嘴角含著笑容,言笑晏晏的說:“既然是榮嬤嬤全權代我教授你規矩,自然得她說了算。”
“當然不可以。”榮嬤嬤聲如洪鐘,鄭重其事地說道:“你隻不過是走這麼幾步,就自以為達到宮中的禮儀了麼?我告訴你,還早得很呢。你現在穿著這鞋子,前後左右不停地走,什麼時候走完一千步,什麼時候就可以停下了,走吧。”說著,她便揮了揮手,示意林寶釵繼續往前走。
林寶釵強忍著鞋子裡麵瓷片劃傷了腳底所產生的疼痛,繼續不停地往前走。她每走一步都痛得渾身發抖,所謂是腳底連心,看得出來這腳底的疼痛已然深深的刺激到她了。
她疼得額上的汗水不停地流了下來,但是無奈之下卻又隻好繼續勉強撐著往前走。大概走了有五六十步的樣子,再也支撐不住了,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猛地摔倒在地上,就昏死了過去了。
“榮嬤嬤,你上前去瞧瞧,看看她到底是真的昏過去了,還是在這裡裝昏。”
“是,奴婢遵旨。”榮嬤嬤答應著,就上前去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這才回過來向林寶淑彙報說道:“啟稟王妃娘娘,林二小姐是當真暈過去了。”
“真不中用。”林寶淑冷冷地說道:“才走這兩步路就暈過去了,說出去教人笑話,來人,將冷水抬上來,繼續將她潑醒。”林寶淑恨恨地說道。
她心裡本來就對林寶釵充滿了恨意,如今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可以好好的整治於她,又如何不珍惜這個機會?
於是冷水便被端了上來,錦屏拿過冷水,毫不憐惜的對著林寶釵狠狠地潑了下去。冷水兜頭潑下去之後,林寶釵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林寶淑冷冷地對榮嬤嬤說道:“榮嬤嬤,勞你繼續再教她宮中的禮儀吧,這原是太後娘娘吩咐的,不容有絲毫的怠慢。”
“是。”榮嬤嬤答應著,便上前來吩咐兩個宮女把林寶釵身子給扯了起來,教錦屏把她脫臼的手臂重新給安回去,然後這才對她說道:“林二小姐,請您繼續往前走吧,今日裡不管您怎麼昏倒也好,奴婢我總有法子將您弄醒,您要是走不完一千步的話,今天哪裡都不用去了。”
她邊說著,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套針來。那針細如牛毛,可是卻看上去很長,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