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門提督隻是淡淡地說道:“請太後娘娘移駕養心殿,有件事情需要娘娘來處理。”
“什麼?你敢讓太後娘娘移駕養心殿,太過分了!”小李子有些生氣地斥責他說道:“你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九門提督,竟然敢太歲頭上動土,你不要命了麼?”
韓獻生卻仍舊是高聲地說道:“請體後娘娘到養心殿議事!”
皇太後在轎鑾裡麵聽了這些話之後,她不禁覺得很驚訝。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完全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她在驚惶失措之中卻又很快鎮定下來,畢竟她是見過大風大浪的。
她對小李子說道:“小李子,你過來,哀家有兩句話要跟你說。”
小李子便連忙過來到她的麵前,小聲地問道:“太後娘娘不知道有何吩咐?”
太後就在小李子的耳邊說了幾句,這才說道:“既然讓哀家去養心殿議事,哀家就去看看有什麼事情發生吧。”說完,她就命令鳳鑾起駕,跟著九門提督等人一起往那養心殿而去。
而小李子則趁著人多的時候,悄悄地溜走了。九門提督也不知道是沒有看到他,還是故意放他走的,總之他就這麼走了。太後被挾持到養心殿後,發現所有的大臣都在那裡等待著了。而皇貴妃卻坐在正中。
林寶淑心裡很清楚,她是個聰明人,知道這種場合自己實在是不應該出現。今天不管是誰勝誰敗,對她來說都是好事一樁。如果她出現的話,萬一太後這方勝了,到時候她就有不可豁免的罪責,這就是林寶淑的精明之處。她隻是躲在帳子後麵仔細地觀察著這一切,好伺機行事。
太後看到那皇貴妃坐在鳳鑾之上,她的神情很是囂張。她看到太後來了,卻立刻變了一副嘴臉,哀聲說道:“太後娘娘您來了。”
太後點了點頭,由太監引著坐到了正中。她大殿上往下看去,隻見群臣都站在那裡,每個人神色肅然都不說話,似乎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
太後清了清嗓子,這才緩緩地說道:“不知道諸位卿家今天為什麼都在這裡齊集養心殿,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麼?”
“不錯,的確是有大事發生。”她話音未落,那皇貴妃已經對她說道:“今天這件事情是關於母後您的。”
“是麼?”皇太後淡淡地問道。顯然她已經是一個見慣了大場麵的人,對於這樣的小場麵並不放在心上。她神色淡淡的,誰也不知道她心裡麵在想什麼。
林寶淑看到她那深藏不露的樣子,她覺得這個太後的確是一個很可怕的人。她能夠把握這麼政權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自有她的過人之處。
太後淡淡地掃視了眾人一眼,輕聲地問道:“不知道你們現在到底要哀家做什麼呢?”
“很簡單。”皇貴妃看了太後一眼,他臉上露出了一絲陰毒,冷冷地對太後說道:“母後,你逼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我實在是不忍心這麼做,這麼做的話對不起我們前晉的列祖列宗,是以我決定把母後你的陰謀全都說出來。”
“是麼?哀家有什麼陰謀你倒是說說聽聽。”
“母後,你讓紫燕來逼迫我,讓我假裝懷了身孕,然後你說等到十月懷胎之後就到彆處去找一個孩子來替代,到時候用這個孩子來裝作是我們趙家的孩子,你實在是其心可誅,為了把控江山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
聽到她這番話後,鄭太後忍不住嘴角帶出了一絲冷笑。她緩緩地盯著皇貴妃,淡淡地說道:“皇貴妃的想象力真是越來越豐富了。”
“母後,這件事情並不是我冤枉您,實在是有人可以作證的。”說完,她就轉過臉去對群臣們說道:“我身邊的所有宮女太監都可以幫我做證,為我指證皇太後的確是逼迫我做過這種事情。”
她揮了揮手說道:“將本宮身邊所有的人都帶上來。”於是,皇貴妃身邊所有的宮女太監們都被帶了上來。帶上來之後,他們立刻全都烏壓壓的跪了一地。
皇貴妃望著他們,跟他們說道:“太後到底怎麼逼迫過本宮,你們現在可以當著群臣的麵說清楚。”
“是。”那些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太後娘娘曾經去過皇貴妃的住處,許諾封娘娘為皇貴妃,還讓皇貴妃假裝懷了身孕,說是十月懷胎之後就會幫皇貴妃弄一個孩子來假裝是太子,到時候皇貴妃就可以成為新太後,而那個孩子也可以成為新皇上,到時候挾新皇以令天下,這就是太後的陰謀。”
那些人說的幾乎是異口同聲,林寶淑聽了不禁暗暗覺得這皇貴妃實在是太過於愚蠢,像這樣愚蠢的女人果然是成不了大業的。而太後倒顯得很鎮定,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一樣。
“是麼?”太後問那些人說道。
“不錯,的確是這樣。”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左丞相便望著太後,他逼視著太後,對太後說道:“事到如今太後娘娘您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您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實在是國之妖孽,不除不行。”
鄭太後什麼話都沒有說,臉上好像是風輕雲淡,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這樣的泰然自若倒是讓人覺得很是奇怪。她的眼神就像刀鋒一樣在皇貴妃的臉上掃過,繼續問道:“皇貴妃,你確定有這樣的事麼?”
“確定。”皇貴妃大聲地喊道:“請諸位大臣們為本宮做主。”
誰知道太後聽了後並不怪罪她,反而隻是跟諸位大臣們說道:“哀家相信在座的諸位大人們每位都很聰明,如果哀家真要做這種事情的話,哀家怎麼可能會鬨得天下人皆知呢,連皇貴妃宮裡頭的宮女太監都知道了,這豈不是要昭告天下人麼,哀家雖然是蠢鈍,可是卻不至於蠢鈍至此,你們說呢?”
那些大臣們一聽,果然覺得太後說的很有道理。事實上如果皇太後真的要有這樣的陰謀,怎麼可能會告訴這麼多人呢,顯然這件事情本身就疑點重重。
林寶淑躲在帳子後麵,見太後三言兩語就化解了這樣的危機,不禁暗暗納罕這太後果然不是一般人,她的厲害之處絕對不是皇貴妃這種人可以學得到的。她歎了一口氣,心裡頭在暗暗地盤算自己應該怎麼做。
群臣們聽了那太後的話後,他們又紛紛倒向了太後這邊。皇貴妃一見,皇貴妃連忙對群臣們說道:“不錯,母後的確是沒打算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可是母後在宮裡麵行事一向乖張霸道,她一點都不避諱彆人,她認為根本沒有人敢跟她對抗,所以她才沒有絲毫的避忌之處。你們還記得紫燕的死麼?那紫燕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其實隻不過是皇太後殺人滅口而已。”
群臣們聽了,一時之間也覺得皇貴妃說得不無道理。太後一向張揚跋扈,在宮裡麵為她侍從,如果誰敢違拗她的意見,那顯然就是自己找死。她既然這麼說的話,也未嘗沒有這回事,因此大臣們又頓時動搖起來。
這時候大臣們幾乎分成了兩派,有一派是支持皇太後的,而另外一派則是支持皇貴妃的。因為整件事情是皇貴妃的在暗中布局的,是以支持她的人明顯要比支持皇太後的人多。
皇貴妃臉上露出了泫然之色,她拿出帕子裝模作樣的抹了抹眼淚說道:“本宮所說的都是真的,倘若是假話,本宮又怎麼會把朝臣們全都叫到這裡來說呢?難道是等著你們來揭穿本宮的假話麼?如今太後既然做出這種事情來,難道不應該好好的對她懲罰麼?為了揭露皇太後的陰謀,本宮連皇後都不做了。因為皇太後之前曾經許諾過本宮,隻要本宮假裝十月懷胎把孩子生下來的話,她就一定會把太後的位子給本宮。”她說得大義凜然,讓人聽了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一般。
太後真是沒有想到這皇貴妃反過來之後馬上來咬她,她狠狠地盯了皇貴妃一眼,皇貴妃卻越發覺得有些害怕起來。她對朝臣們說道:“你們也看到了,剛才太後娘娘看本宮的眼神就好像是要把本宮吃了一樣,還請諸位大臣們給本宮做主。”
諸位大臣們聽了之後,他們就紛紛太後那裡看過去。見到太後不動聲色,頓時每個人就有點訕訕,情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太後緩緩地望了眾人一眼說道:“總之哀家說的事情哀家一定會做到,哀家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哀家的兒子做皇上做得好好的,哀家怎麼可能這麼做呢?皇貴妃這麼做無非是想要奪權吧,皇貴妃,你真是其心可誅啊。”
“其心可誅的是太後。”皇貴妃見到太後把矛頭對準了她,她知道自己不能夠再忍讓下去了,如果再忍讓下去的話,到頭來太後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她呢。
她鄭重其事地對太後說道:“總之太後娘娘所作所為,自己心裡麵清楚,我什麼都不想再多說了。今天就想就這件事情來個了斷,太後你竟然教唆我做這種事情,實在是罪大惡極,是以我特意通知了我父兄清君側保前晉,隻要能夠鏟除掉太後這個禍害,到時候一定國泰民安。”
那些朝臣們聽了,他們都不說話。事實上太後的確也不是很得人心的,這麼多年以來,她更是什麼壞事都做過。
“本宮今日裡一定要揭穿太後的陰謀,不會讓太後的陰謀得逞,為我們皇家保持血脈。”她對眾人說道。
眾人聽了後,有些人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但有些人也不這麼認為。總之一時之間大家說什麼的都有。
皇太後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逡巡了一遍,最後落定在皇貴妃的臉上。見到皇貴妃臉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粉,她肚子上的簸籮、已經卸下來了,人顯得苗條又美麗動人,太後不禁歎了一口氣。
聽到太後如此的歎氣,皇貴妃很緊張地問太後說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很簡單。”她含笑說道:“哀家要做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麼?”場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凝神靜氣,什麼事情到了今天這種地步都必須要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