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瘋了。
達米安不停地往嘴裡塞點心，依舊無法平複激動的心情——天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慌亂，但是好像這種慌亂又顯得不那麼異常。
擺脫！你什麼時候看到阿拉伯男人在光明正大的場合承認過一個女人能和他們平起平坐！
哪怕是合作夥伴呢！
達米安又要了一口手裡的甜點，發現這是一種薄薄的糖，有藏紅花和生薑的味道，上麵還撒著杏仁片。
還挺好吃。
“庫朗聖城邊上賣的庫姆糖。”瑟拉神出鬼沒地出現：“首領也很喜歡。你少吃些，這東西賣得很好，我沒法隨時補上。”
“哢嚓。”
達米安示威似地又咬了一口：“這東西也不會很貴，有什麼補不上的？”
“因為遊客買得多，廠家經常沒有貨。”瑟拉回。
“庫朗還有遊客？！”達米安大驚。
“……”
瑟拉看達米安，猶如看一個小智障：“一帶一路倡議後，庫朗、敘利亞都有了不小的旅遊收入，來自東方的客人會慷慨地買上許多禮物帶回國，送給自己的家人。”
“哈，東方的客人。”達米安陰陽怪氣：“印度人是吧。”
瑟拉並不在意達米安的語氣，隻是雙手抱胸，仔細打量著達米安——這也是她第一次這麼直視他，仿佛直到現在，她才開始打算對達米安有一個認真的評價。
這個感知，讓達米安有些不舒服。
“你是我母親的侍從。”達米安說：“她很喜歡你？”
“首領喜歡很多人，”瑟拉說：“但我的確是被首領放在身邊教導的。”
“那你就好好學吧。”達米安又說：“如果你做得不錯，在我接手利維坦之後，我會給你一個好職位的。”
氣氛微妙地緊張了起來。
瑟拉眯起眼睛，又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掃視了一遍達米安。
達米安更不舒服了：“怎麼？你覺得我沒有繼承利維坦的能力？”
“如果是利維坦，或者刺客聯盟，你願意繼承誰都攔不住你。”瑟拉說：“可是小少爺，我隻是很意外，意外你好像根本不知道你母親在做什麼。”
“我怎麼不知道？她做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達米安往後一靠：“安撫人心、凝聚威望，再利用自己手裡的財富組織武裝力量，接下來就是想一統中東的勢力，和美國或者西方對抗——她的確做了很多彆人以為的好事，但，彆想騙我。她的目的是為了權力。”
瑟拉：“所以呢？”
達米安看到瑟拉毫不在意，提高聲音：“她並不偉岸和光明正大！”
瑟拉冷笑一聲：“首領不偉岸？不光明正大？誰偉岸？誰光明正大？蝙蝠俠？”
達米安被瑟拉噎住，剛要反駁，便聽到瑟拉毫不留情地譏諷：“真的偉岸、真的光明正大，為什麼整天戴著麵具不敢用自己的真麵目示人？為什麼將自己和身邊人的信息與黑夜生活完全分隔開來？為什麼在哥譚隻能在樓頂鬼鬼祟祟接頭？為什麼到了人人喊打每年哥譚市都要提出反對蝙蝠俠提案的地步？”
瑟拉嘴巴非常快，達米安插不進話，隻能在瑟拉換氣的時候反攻。
“因為哥譚有很多精神病想要打擊報複！因為父親想要保護自己和身邊人的安全！因為我們不想泄露行蹤！因為哥譚人根本不了解哥譚的深層政府究竟給他們帶來了什麼悲劇生活所以隻能在刻意引導下反對那些真正貪贓枉法的人豎起來的無辜靶子——我父親！”
瑟拉：“哦？按照你的說法，蝙蝠俠就是一心為了哥譚咯？”
達米安：“當然！”
瑟拉：“媒體報道對蝙蝠俠的攻訐都是抹黑？”
達米安：“不然呢！”
瑟拉：“那憑什麼首領就要被你汙蔑成你所以為的那個樣子？連采訪過她的記者都為首領暗搓搓鳴不平，而你竟然——還這麼揣測她！”
達米安眉頭一皺：“我揣測她？我和她生活了那麼久，她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你一個被洗過腦的無知者，知道她什——”
達米安話音未落，一陣掃堂風直向他麵門襲來！小少年閃身躲過，接著就看到一記拳頭對著他重重砸來！
小少年雙臂格擋麵部，硬生生挨了一擊，竟然覺得骨頭傳來一絲銳痛。來不及他想，瑟拉收拳後欺身而上，一個肘擊掄在了小少年臉上。
達米安大腦一片空白，殺意四散，抄起羅賓鏢便向瑟拉頸側大動脈紮去。瑟拉手臂後收，以此為盾，讓羅賓鏢刺入肉中，右手出拳，一圈打在了達米安的……喉結上。
達米安後退幾步，乾嘔兩聲，差點把剛剛吃的都吐出來。
“早知道我就毒死你。”瑟拉冷酷地說：“你要感謝首領，如果你不是他的孩子，我剛剛已經扭斷了你的喉嚨。”
“你真可悲。”達米安死死瞪著她：“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統治你們而放下的餌。到時候就算你求到我麵前，我也不會看你一眼的。”
瑟拉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給蝙蝠少爺開道門，恭送少爺回家。”
一道蟲洞應聲出現，另一麵，則是達米安開過來的飛行器。
“少爺不會舍不得離開吧。”瑟拉也陰陽了起來。
達米安立刻衝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