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兒與侍衛們下意識扭頭看去,隻見正是那柳娡披著紅色的鬥篷,提著蓮花燈籠,腳步輕快的經過長廊。
“彆來春半,觸目柔腸斷。
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
林姝兒恨得咬牙切齒,那雙眼一片血紅。
末了,柳娡驀然回眸衝她一笑,身影翩翩消失在走廊儘頭。
拿回來的四本書很快看完了,柳娡如常辦完工,待到辰時(8~9點)悄摸著來到藏書閣窗下。
她深吸了口氣,輕輕推了推那窗,隻聽得吱吖一聲,窗被推開了。
此時柳娡才敢篤定自己的推測,安榮王雖略施罰戒,卻並未明令禁止她來這藏書閣,小窗還未閂,不但不禁止,還似是有意讓她再來。
想到此,柳娡這才大膽翻身進了藏書閣,提燈又挑了兩本書如常窩在角落裡開始認真看了起來。
柳娡一目十行,記憶力極強,不說過目不忘,但用了心思的必定能烙於心。
連著好些時日,謝無量沒有來藏書閣。
雖在謝無量庭前掃了一個月的雪,但柳娡並不時常見到這位主子爺。
這位主子爺不是在書房裡作學問,就是在大教場裡練兵,難得位高權重,俊雅無匹還文武雙全,怎叫那些女子不癡想?
但柳娡年少不經事,隻覺得這主子爺著實好看得緊,除了好看之外,還算是位真正的正人君子。
除此之外,柳娡
便再無他想。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眨眼間過了桃花浪漫時節,五月底的桃子熟透了。
柳娡憑著滿十三歲生辰這日,齊媽媽放了她一天的假,好久未有這般閒暇。
拿了出府令牌,柳娡精心打扮了一番,十三歲的小姑娘己然懂得愛美,綰起的雙丫髻垂下一對兒梅紅色流蘇穗子,份外俏皮明媚。
藕色對襟襦裙,襯得柳娡的膚色麵若桃李,白裡透紅。
滿意的看著鏡子裡的妝容,柳娡神色一黯,依著齊媽媽這些年的要求,又往臉上抹了青黛。
得知她今兒要出府,一乾青裳女使都會托她捎些外邊的胭脂水粉進來,那些粗使丫鬟想讓她帶東西,便得讓她拿點兒回扣。
柳娡拿得不多,她眼光毒辣,帶的東西次次物美價廉,故她吃粗使丫鬟回扣的事兒,一個個都心甘情願。
一來二去,柳娡與那胭脂行的老板熟絡了起來,她心思狡黠,便與那老板做起了買賣,以最低的成本價訂購了貨品。
那老板小本行,見她一次總是要得很多,而且樣雜,便欣喜答應了。
想來六姨娘以前自製胭脂水粉,還編成一個小冊收容了起來,厚厚的一疊;她叫柳娡得了空便看看,多學點東西也是好的。
柳娡漫不經心的拿著那小冊子看了兩三年,雖從來沒有實踐過,但六姨娘會的配方,她都一一記在了腦海裡。
她將這胭脂行最低廉的基礎配方買回去,再加以改良才會有那麼好使。
買好東西尚早,長街今兒人特彆多,說是什麼天香閣選花魁,所以柳娡抄了安靜的小巷走。
忽地,她聽到一聲激烈的打鬥與咒罵聲。柳娡下意識將自個兒好生藏在了角落,往事發地瞧去。
隻見一群地痞流氓欺壓著一個弱冠少年,弱冠少年隻是抱著頭哀嚎著:“有種你們打死我!反正爹娘死了,留我一個人活著也無甚多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