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柳娡,叩見夫人,給夫人請安。”
畢夫人隻著了件兒單薄的白色長袍,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著,頹喪的坐在地上,沒有再撕心裂肺,隻是細細抽泣。
感覺到柳娡正在朝她靠近,畢夫人神情緊張驚慌的捂著臉,嘶吼了聲:“出去!!我叫你出去,我誰也不見!!”
柳娡神色凝重,直直看向她半掩著的那張臉,想瞧清楚她如今的情況到底如何,是否還能有救。
“你彆過來!你這個賤婢,你敢不聽我的話?連你也瞧不起我!是啊……我如今這般模樣,誰都能往我頭上踩上了兩腳……哈哈哈哈……”
柳娡腳步緩慢卻堅定的走到了她的麵前,伸手拔過了她垂在臉側的發絲,那整張臉頰,皮肉侵蝕,血肉模糊,已不見幾處完好。
“夫人,您先冷靜點。”
“滾開!彆看我!彆看……”畢夫人蜷縮在角落,躲得遠遠的。
柳娡想讓她先冷靜下來,起身先走了出去,來到院子裡,吩咐了聲:“兩位姐姐,麻煩你們去廚房燒些熱水,我要伺候夫人洗漱。”
兩個灰衣女使對換了個眼色,上前問了問:“夫人情形如何了?是……是真的毀容了嗎?”
柳娡低垂著眉眼,看神情肅穆嚴謹,頓時叫那兩個灰衣女使閉了嘴。
且不說柳娡是青裳,比她們高一個等級,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她是管事齊媽媽眼前的紅人,這幾年柳娡在升陽閣,幫著齊媽媽打理眾多事務,份位可不比大女使要低。
“姐姐們可彆再亂說話,夫人隻是一些飲食或花粉不適,引起的癬症,抹些藥膏休息兩三日便好。”
“原來如此啊。”灰衣女使恍然,匆匆去燒水了。
柳娡又匆忙轉身回了
內室,畢夫人還是逃避現實與疼痛,龜縮在一角動也不動。
柳娡拿了件禙子給她披上,又在房間內查看了一番,如果是從嘴裡吃下去的內症,臉不會在一夕之間傷成這樣。
那便隻能是外症,直接讓人往臉上抹的東西,除了胭脂水粉再無其它。
想罷,柳娡大步往梳妝台前走去,打開了畢夫人平日用的胭脂水粉查看了一番,又抹了小點在手背上,並無任何異常。
柳娡將水粉盒放回去時,突然瞥到梳妝台上散落了一層白色的粉沫,她疑慮了片刻,伸手揩過那層粉沫,在指尖搓了搓,又遞到鼻尖細細聞了聞,基本便可斷定,這粉沫並非是滑石粉,而是石灰岩燒製成的,具有腐蝕性。
她對胭脂水粉的製作有一定的了解和掌控,很多胭脂水粉中會摻入滑石粉,卻絕不會是石灰岩粉。
不過這人倒是很有心,害了人後,又謹慎的將東西換了回去,讓人查覺不出什麼。
所幸乍一看畢夫人是真真毀容了,其實隻是這石灰岩燒在了表皮,看著怵目驚心,隻要日後細心調理,不難恢複。
“夫人!”柳娡轉身蹲到了畢夫人跟前,說道:“夫人放心,臉上的傷會好起來的,我有辦法能治好您臉上的傷。”
畢夫人現在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冷笑了聲:“連大夫人都不敢說這種話,你又不是大夫,憑何拿這種話搪塞我?”
“我雖不是大夫,但是在這方麵,比大夫懂得多。”柳娡頓了頓:“眼下最要緊的,是能否在三日後,去參加虞貴妃的生辰宴。”
“我不信你說的!”
柳娡無奈:“您臉上的傷若再不得到有效的處理,日後就真的很難說了,您大約是抹了胭脂水粉之後,臉上刺癢,便拿水洗了,這水一沾到皮膚,就開始潰爛。”
畢夫人猛然抬眸看向柳娡:“你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