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縱兒有模有樣的給人請了安,柳懷卿趕忙起身扶過小家夥,又端祥了許久,笑眯了眼:“好!好啊!跟你娘小時候長得可真像。”
不對勁兒啊!
難不成柳娡是想把這兒子扔在宮裡,獨自逍遙快活?
做為父親他倒是萬分了解,愛情雖可貴,富貴也難得,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這丫頭倒是隨了他真性情。
可是兒子怎麼能說拋就拋?
“縱兒,你想不想你娘啊?”
提到娘親這字眼,謝雲縱就癟著嘴快要哭了出來:“娘親走了,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柳懷卿安慰著:“你娘親其實一直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守護著你,外公從來不騙人,縱兒莫要哭,等你長大些,或許就能見到她了。”
“真的嗎?”
“真的!”
謝雲縱擦掉了眼裡的淚水,無邪笑了出來:“縱兒相信外公。”
“乖,乖了!”
柳懷卿摸著雲縱的頭歎息了聲,若是生在平常人家,也就罷了,這生在皇權中的孩子,從出生那一刻便有許多身不由己。
因為柳懷卿的一個夢,便匆匆將柳娡給下葬了。
皇太後得知柳懷卿被赦免回了京師,如今敢怒不敢言。
謝無量的動作很快,掃除黨羽,將所有權利拿捏在手中,再加上他手中有強悍的兵權,竟是百年來,皇權最穩定的時期,迎來百年盛世。
下葬當天,柳懷卿便與謝無量辭彆了。
謝無量也沒有挽留,隻道:“老師不如留在京師,朕會給您安排一處宅子,頤養天年,也讓娡了了心願。”
柳懷卿連連擺手:“不了,賤民多謝陛下好意,隻是賤民已自由自在慣了,再加上年事已高,享不得潑天的福份,陛下不用記掛賤民。”
見他去意已決,謝無量不由笑了聲:“娡兒很多時候真是隨了您,也罷,您心中若不情願,朕再如何挽留,於您而言也是負累。”
說罷,朝身邊的小太監招了招手,小太監捧著一個寶盒走了過來,打開一看,居然是一盒子財物。
“這些隻是朕的一些薄禮,老師都收下來,雖不能大富大貴,但餘生用這些財物也夠安穩生活了。”
柳懷卿本就是愛財之人,見到這箱子寶貝銀錢哪能不動心,當即便笑著收下叩恩了。
待謝無量等人回宮後,柳懷卿緊趕慢趕的回了墳地,才剛到那裡,隻見一個壯漢正帶了好幾個人拿著工具開始挖墳。
柳懷卿大喝一聲:“大膽!你們是什麼人?可知這是誰的墳墓?人才剛下葬,就想盜取棺中之物,想錢想瘋了吧!”
富貴兒舉起火把照了照柳懷卿,“你又是誰?再不走我揍你啊!!”
“等等!”阿蔓衝上前拉住了富貴兒,定睛一瞧,十分眼熟。
柳懷卿當即也盯著阿蔓有些傻眼,“你是……”
阿蔓頓時又哭又笑,跑上前扶過了柳懷卿:“老爺!我是蔓娘啊!!”
“蔓娘?你怎麼還時老樣子?”
阿蔓摸著還青春靚麗的臉,笑得開心:“老爺,蔓娘想死你了,你什麼時候回了京師呀?”
“哎呀,說來話長。”
阿蔓扭頭看向富貴兒:“嘖,愣著作甚?你們趕緊挖!”
說罷,又打量著柳懷卿許久:“老爺,您怎麼滄桑成這副模樣了?想必那邊的日子不好受,您吃了許多苦頭。”
雖說柳懷卿如今這模樣,但是年輕時,也是個風雲人物,生得玉樹臨風,又有才華,為人還大方和善。
又有哪幾個女人會不喜歡?哪怕他現今滄桑成這副模樣,阿蔓也念著他往日的好,一點兒也沒有嫌棄。
這棺材總算是順利打開,柳娡猛的從棺裡坐起身,喘了一大口氣,外邊的空氣真是太新鮮太美好了!
“快,扶我出去,我要沐浴。”柳娡從棺材裡爬出來,看到年邁頭發花白的父親,頓時紅了眼眶,飛奔了過去。
“爹爹!”
“小玉子!”
父女倆十幾年未見,能見這一眼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之後,幾人連夜乘著馬車,離開了京師,一路南下。
馬車內,柳娡抱著出生不久的小女兒,心底一陣酸澀。
阿蔓說道:“這幾日是苦了你了,也苦了這孩子,好在孩子很乖,也不咋挑剔,喂她吃米湯和羊奶也吃得好。”
柳娡緊抱著女兒,眼眶緋紅,她實在不願意把縱兒獨自丟在那冷冰冰的宮裡,隻是她沒得選擇。
“阿蔓,我最對不起的就是縱兒了。”
阿蔓無奈:“將來若有機會,你再好好補償他。”
“還能有機會嗎?”
“人生漫漫,定還能再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