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亞張開手掌,手中靜靜躺著一片烏黑的龍鱗。
樹上……長出了龍鱗?
不,那好像隻是雕刻出來的樹,難不成是在雕刻的時候把龍鱗塞進去了?
還有剛剛最後看到的那個坐在花海中的少年以及他口中說出的名字,“維末亞爾”、“熒”和“戴因”。
“凱亞隊長,這一趟感覺怎麼樣?傳送點是在深淵嗎?你能認出那地方可能會在哪兒嗎?帶了什麼回來呀?”
沒等凱亞繼續沉浸在那個氛圍中,應止的連環追問就在耳邊響起。
凱亞歎了口氣:“應先生,我耳朵要聾了,騎兵隊長的耳朵還是值點錢的吧?”
應止覺得他在說胡話:“瞎說什麼,我都沒大聲說話。耳朵真聾了我給你捏一個,我糊紙人技術不錯的。”
“紙人是什麼?”凱亞莫名感覺瘮得慌。
“紙人就是紙做的人啊。”應止說了一句廢話。
“會動嗎?”凱亞謹慎的問。
應止忍俊不禁:“哈,都是人了,為什麼不會動?還能跑能跳能說話呢!你想要嗎?趕明兒我給你糊一個。”
他唯一及格的手工課就是這門手藝了,千紙鶴他都不會折。
凱亞差點就把一句“想要”說出了口,但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雖說挺好奇,但是如果真的有個紙做的人在身邊活蹦亂跳還會說話,還是挺嚇人的。
“咳咳,這個我就先不要了,也沒地方放。我可給你帶了個好東西回來,你要不要請我喝酒啊?”凱亞自然的把話說出了口。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了應止很厲害,身份也很神秘,但是每次對話的時候不自覺就像表現的親近一些。
是那種繞過你的警惕心,讓你在謹慎的狀態下也不知不覺的就親近起來的感覺,就算對方其實根本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暗示。
就感覺哪怕應止上一句話讓你去死,並且真的有能力讓你去死,下一句就跟你開玩笑,你還是會不自覺的笑起來,並生出應止這個人還挺親切的感覺。
這大概也是可怕的能力之一吧。
凱亞默默的再次在心中對應止作了評估,並把剛剛沒忍住加上去的好感度刪掉。
“喝酒不急,等會兒機會多得是,你先找個愚人眾營地……”應止把計劃中給凱亞定好的劇情說了一遍,並無情的讓他自己想辦法綁架自己嫁禍給愚人眾再自己逃出來。
“要讓愚人眾也懷疑是不是真的有人綁架了你,既然要挑撥關係,就要挑撥的徹底一點。”應止道,“凱亞隊長這麼厲害一定可以做到的吧?我在天使的饋贈等你來找我喝酒哦~”
說完應止就單方麵切斷了聯係。
凱亞沉默半晌,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了看手中的龍鱗,認命的去暗探愚人眾營地了。
他比應止更想知道這背後是怎麼回事。
不過現在,蒙德的騎兵隊長自然要去完成自己的指責了,就算是外交使團,也沒有參與他國內政以及肆無忌憚與敵人聯係危害他國民眾安全的道理。
還想要偷天空之琴……嗬嗬!真當蒙德沒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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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止坐在酒館二樓,桌上擺著十幾個酒瓶,他清理出一小塊地方,放著一個小本子,拿著筆寫寫畫畫,時不時喝上一口酒。
熒借走天空之琴的方法是用應止給的替身符把琴給換了出來,她走之後,潛入的愚人眾也前去偷取天空之琴,他們看見的“天空之琴”隻是一道幻象,拿走之後觸發警報符紙自燃毀屍滅跡,傻眼的愚人眾直接跟守衛大眼瞪小眼。
所以現在外麵看似是在尋找竊取天空之琴的可疑人士,重點懷疑對象應止,但實際上是扣住了那個愚人眾,暗中尋找至冬使臣的把柄。
應止隻是一個幌子而已。
畢竟他提前給那位代理團長提了醒,作為邀請她加入的誠意之一,要求是先不用說出去,以免走漏消息打草驚蛇。這種暗中的行動越少人知道越好。
現在還隻有琴和他知道天空之琴失竊背後的真相,他跟熒說的是那張符的作用是延遲警報的觸發。
當然,等會兒凱亞也會知道的,應止比較相信他的演技和定力。
溫迪的話,不知道他聽到沒,不過就算知道了估計也不會說什麼,畢竟他的戰場不在這裡,而是調查清楚特瓦林究竟是怎麼回事。
“應先生好興致,這麼多酒都是一個人喝嗎?酒量過人啊!”笑的親切的騎兵隊長自來熟的坐到了他對麵,伸手拿了一瓶酒過來。
應止合上自己的小本子,看著酒杯裡的純黑龍鱗,拿起來捏在指間,立刻確信這氣息他肯定見過。
他沉吟片刻,感知無限延伸,地脈的搏動在指腹跳躍,龍鱗周圍,各色的元素好似被壓的沉澱了下去,形成一圈空洞。
“艾尼德?”
凱亞的眼神瞬間變得難以言喻,他用酒杯稍作掩飾:“閣下還認識龍?”
應止沉默了一瞬,解釋道:“我見過的那個才這麼大。”
他伸手比劃了兩下。
凱亞:“……閣下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