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禦寒宣誓般說完那句話,林家人早已沉浸在震驚當中無法自拔。
他居然、居然敢說出這種話?!
若不是林母及時扶住林父搖搖欲墜的身體,隻怕這位年過半百的林家掌權人會即刻暈過去。
林父雖然沒能暈過去,不停抽搐的麵部表情卻昭示了他此刻的悲憤交加:“大、大逆不道!……”
而禦寒事了拂衣去,轉身就打算離開林家這個是非窩。
但他一轉身,就對上了謝司行漆黑如墨的眼眸。
謝司行什麼時候到的?
禦寒有點詫異,不僅連他自己毫無察覺,連林家人好像都沒有發現。
而這尊大佛,似乎已經在那裡站了有一會兒了。
而這時,林家人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謝司行。
林父吃了一顆速效救心丸,感覺自己直奔180邁的心跳終於稍微平複下來,努力擠出一個笑:“是謝總,讓你看笑話了……”
林羽城也急切地邁出了一步,似乎是想說點什麼。
但謝司行卻看也沒看他們,目光自始至終都鎖定在禦寒身上。
從他那一眼望不到底的深邃眼眸中,禦寒從中隱約探看到了一點不明顯的笑意。
在笑?
禦寒自鼻間哼了一聲:“你是狗嗎?聞著味就來了。”
怎麼感覺自己每做一點事情,這個人馬上就會出現?
狗都沒這麼勤快吧?
謝司行觀看了一出大戲,心情卻莫名有些好。
虧他還擔心這人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原來是擔心錯了,這人不把林家攪的天翻地覆,就已經是林家祖上積德了。
看到林家人一副氣到昏厥的模樣,謝司行唇角微不可查地上揚了一下:“真是精彩絕倫的演出呢,夫人。”
“彆叫我夫人。”禦寒不高興道:“我和你遲早會離婚。”
謝司行不置可否,連表情都沒變化,隻是眼底的笑似乎深了一點。
林家人才剛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就又聽到禦寒說要和謝司行離婚,林父覺得剛吃下去的速效救心丸似乎失效了,差點又要暈過去。
“你、你敢?!”
林父憤怒道:“林寒,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和謝司行離婚?想都不要想!
謝司行的身份地位哪怕林寒自己不需要,他們林家也需要。
禦寒哪會不知道林父的想法,嗤笑道:“知道啊,我可比你清醒多了,以及麻煩你以後彆再叫我林寒,我已經和你們沒關係了。”
“記住,我,叫禦寒。”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楚地傳遍了這裡的每一個角落。
那個往日說話都是戰戰兢兢的林寒,此時卻用著平靜的語氣,說出最不容置疑的話。
溫柔的琥珀色眼眸亦呈現出非比尋常的堅韌,仿佛這個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動搖他堅定不移的內心。
那一刻,他們甚至都不敢相信這是昔日軟弱的林寒。
林父臉上的驚色還來不及收回,懶得再和林家人糾纏的禦寒便已經邁步打算離開這裡。
誰都攔不住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遠。
正當禦寒目不斜視地要與謝司行擦肩而過,身旁的男人卻突然伸出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謝司行攥住他的力道並不大,寬大的手掌帶著溫熱的熱度,使他不得不停下來。
禦寒一下警惕起來,謝司行難道想和他在這裡打一架?就因為他剛才當著林家人的麵說要和他離婚?
禦寒知道男人都是愛麵子的,自己剛才那麼說,無異於是在打他的臉。
很好,是男人,就堂堂正正的戰一場,他是不會畏懼的。
禦寒揚眉,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出乎意料的,謝司行的臉上並沒有露出類似於生氣的表情,語氣也一如既往的平靜:“不等我一起?”
禦寒有些詫異地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想到自己剛從這人手裡拿了一個公司,拒絕似乎有用完就丟的嫌疑,隨口就道:“隨你。”
謝司行鬆開他,禦寒直接越過他走開,而他則跟了上去。
林家人看著謝司行來了,卻什麼都沒對他們說,又走了。
這一刻,全家人的表情幾乎都十分難堪。
林羽城垂在腿邊的手縮緊,目眥欲裂地看著禦寒他們離開,心中的恨意止不住的滋生。
好好的一頓生日宴,被禦寒攪的一團亂,他們也無心再繼續下去。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都陷入了沉默。
隻有全程沒有開口的林家小女兒林晴曦表情還算正常,她聳了聳肩,道:“我早就說了,應該把二哥也叫來一起吃飯,不然也不會鬨這一出。”
林母皺眉,像是十分不讚同她的話:“他打了小城,怎麼能把他叫回來?”
在林母的心中,到底是養了十幾年的林羽城更重要些。
林晴曦卻道:“媽,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也是二哥的生日。”
林母微微睜大雙眼,愣住了。
他們好像都忘了,沒有一個人記得。
林寒一直默默無聞,誰會把他的事放在心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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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寒沒想到,謝司行說的等他一起,居然是要和他乘坐同一輛車。
禦寒感覺他也沒和謝司行熟到能同坐一輛車的程度,所以站在車邊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