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予實在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盛景居然臥虎藏龍。
剛剛那個肥胖男人的身手,和前不久他在晨曦酒店遇到的那個神秘男人竟然何其相似。
不,那個神秘男人的身手更快,更難以預料,簡直就像是電視劇裡麵的武林高手,出手之時就讓人防不勝防。
這到底是為什麼?!
封景予痛苦地趴在地上,用拳頭狠狠地錘了一下地麵。
然後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好疼。
為什麼,就連盛景的地板都在針對他?
封景予帶來的手下見少爺被人一招放倒,麵上放空了數秒之後,才想起來得把少爺扶起來。
他們七手八腳地上前去攙扶臉色非常難看的封景予。
封景予此刻的臉色已經臭到了極點。
他敢這麼直接地到盛景來興師問罪,無非是覺得盛景一個排不上號的小公司,肯定不敢和他堂堂封氏企業抗衡,還不乖乖把他的言楚還給他?
但他卻沒想到盛景的人居然敢無視他,對他動手,甚至還把他的言楚給帶走了,簡直是欺人太甚。
而剛剛對他動手的那個胖男人,居然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
封景予向來眾星捧月,還從沒遭受過這種非人般的待遇。
他站起來後正準備發作,還沒開口,身後便傳來一道寒涼的聲音:“封少爺,好興致啊。”
聽到這個聲音,封景予一時沒想起來是誰,目眥欲裂地看過去。
他倒要看看,是誰敢在這個時候撞上來!
封景予憤怒地回頭,卻在看清來人的臉後,表情瞬間僵在臉上。
隻見在大門處,被人簇擁著走進來的男人神情冰冷,銀灰色的高定西裝也擋不住他周身淩厲矜貴的氣勢,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遠超凡人。
那雙黑而沉的眼眸落定在自己身上,仿佛也帶了冷意和嘲諷,他走進來,頓時就穩穩地壓了自己一頭。
看見這張俊美無雙的臉,封景予一下就想起了他的身份。
即使封景予和謝司行從未在任何場合見過麵,但謝司行的這張時常出現在各大財經雜誌上的臉,封景予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忘得了。
他從接手家中公司開始,就一直有人將他和謝司行做比較。
封景予本人也將謝司行視作自己追逐和趕超的對象,畢竟對方不論是手段還是商業頭腦都稱得上頂尖,是當之無愧的商界高手。
他甚至還把謝司行的專屬采訪裁下來,貼在自己辦公室的牆上,以激勵自己努力上進,早日和謝司行分出一個高低。
封景予知道自己遲早會和他有正麵交鋒的一天。
但封景予可能到死都想不到,他和謝司行的第一次見麵,會是在這種場合。
“謝總,久仰大名。”
認出謝司行的身份後,封景予就收起了其他表情,擺出了他麵對外人時端正嚴肅的姿態。
除了在愛情上麵有些昏頭昏腦,封景予在工作狀態一直都是這種認真的態度,畢竟這是和謝司行的首次會麵,哪怕封景予再想找到言楚,也分得清現在的形勢。
謝司行冷冷一笑:“不知道封少爺到這裡,是想做什麼?”
被謝司行用那雙冰冷徹骨的雙眸一掃,上位者的氣勢瞬間席卷而來。
封景予到底不及他資曆深,有些扛不住這種逼人的氣勢,硬著頭皮道:“來找人,不知道謝總是?”
謝司行冷漠地吐出兩個字:“找人。”
謝司行的確是來找人的。
前兩天禦寒往總公司送的那兩幅字,謝司行雖然依舊讓人掛在了他辦公室的牆上,但這並不代表他接受了禦寒的‘好意’。
他這幾天沒空回謝家莊園,所以也就沒找禦寒算算這筆賬,而剛好今天他有個行程會經過盛景的公司大樓,他讓司機停在外麵,自己則進來看看。
總公司的人來巡查手底下的公司,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謝司行原想著看一眼就走,沒想到會在盛景遇上封景予。
在看到封景予的那一刻,謝司行的心中無比平靜,哪怕在十幾世的輪回當中,他們都是毫無例外的死對頭。
謝司行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個在書中世界處處為主角使絆子、挖陷阱的反派角色,必要時刻還得被主角從高位拉下,為主角增添光彩。
而謝司行覺醒自我意識後,對於封景予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不甘反殺,再到後來的心平氣和,直到現在已經能夠完全無視,甚至還有閒情逸致欣賞他的所作所為。
謝司行不想和封景予等主角團有過多的牽扯,於是封家送來的所有邀請,他都一律視若無睹。
旁人以為他看不上封家,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他贏了封景予十幾次,到頭來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在書中被固化的角色,不知道為著什麼而活,按照既定的軌跡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重複上演已經經曆過無數遍的劇情,從某種角度比他這個已經覺醒意識的反派更為可憐。
謝司行有時候看著他們為無法改變的劇情嬉笑怒罵的樣子,偶爾也會覺得可笑。
在謝司行說完那句話之後,封景予愣了一下,隨即扯出一個笑:“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謝總和這家公司有什麼關聯。”
“的確有關聯。”謝司行嘴角一勾:“盛景是謝氏旗下的子公司。”
封景予:“……”
失策了。
封景予讓人調查的時候,隻會讓人分析這家公司的前景和目前在市場內所占的份額,並不會著重注意公司背後的勢力。
難怪這家公司的員工敢如此囂張,原來背後竟然是謝司行。
不,可能也不僅僅是謝司行的緣故。
封景予想到近期的傳聞,似乎這家公司的現任掌權人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封景予頓時也沒了找麻煩的興致,並且開始懊惱自己怎麼一衝動,就這麼直接地闖了進來。
封景予已經萌生了離開的想法,便訕訕道:“今天我來的不是時候,下次見麵,我一定和好好和謝總致歉。”
謝司行不置可否,封景予也沒有等他回應,說完就不再停留,急匆匆地帶著人離開了盛景。
封景予等人走後,盛景的一樓大廳再度恢複了安靜,謝司行一抬眼,就注意到了躲在轉角處,正在看熱鬨的一溜腦袋。
發現謝司行看向他們這裡後,一溜腦袋又齊刷刷地縮了回去。
謝司行:“……”
這個公司到底是怎麼回事。
禦帝出征的群裡:
【結束了吧?】
【我靠,剛才戰火彌漫,我都不敢出去】
【謝總怎麼會來盛景啊?】
【笨蛋,當然是來找咱們禦總的】
【那個被趙部長過肩摔的家夥好像是封氏的封景予吧?我在財報上見過他照片】
【不愧是禦總手把手教的,趙部長的身手連我都震驚了】
【禦總對趙部長可真好啊[酸]】
【管他是誰,一進來就喊著要見禦總,態度還那麼囂張,我覺得趙部長做得對!】
【禦總出征去了,咱們禦帝親兵就該替他守護好盛景!!】
【就是!禦總是什麼人想見就能見到的嗎,沒看見謝總來了都得排隊?】
付閒在匿名群裡發表完自己的見解,抬頭對謝司行露出一個敬業的笑:“你不知道嗎,禦總帶著言助理去視察底下的酒莊了。”
新項目的工作已經基本塵埃落定,最近正在進行初步的試營業,去視察酒莊也是早就定下的行程,但特意挑了這個時機,很難說是不是故意的。
謝司行皺了下眉:“隻帶了一個助理?”
付閒點頭,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言助理正好也需要曆練,是禦總欽定的人選。”
說完他又停了一下:“對了,還有顏先生。”
顏淮白早就和禦寒越好,要一起去巡查酒莊。
謝司行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顏淮白,謝司行知道這個名字,禦寒那天晚歸就是因為在和他談投資。
除此之外,禦寒讓言楚做助理的事情,謝司行也是知道的,但不想多管。
禦寒做的每一件事情隻要不觸及到他的底線,他都是抱著再看看的想法,況且他也想知道,禦寒究竟能為了那個二十倍收益的承諾做到什麼份上。
但隻帶了言楚一個人,就讓謝司行心中有些說不上來的異樣。
如果是彆人也就算了,哪怕是帶上付閒他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但偏偏是言楚。
這個穿書者應該很清楚,在原書劇情裡,他是會把言楚當成林寒替身的吧?難道就沒有一點彆的想法??
譬如說對言楚敬而遠之,或者讓言楚走的遠遠的,最好不讓他看到言楚之類的……
謝司行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光一暗。
而坐在他對麵的付閒還在逼逼:“不是我說你老謝,你對禦總的關心也太少了吧,連他要出差都不知道?”
謝司行:“……”
這件事不是應該由你來告訴我嗎?
看著已經完全叛變的付閒,謝司行麵無表情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當然是找機會見縫插針,好好關懷禦總啊。”付閒恨鐵不成鋼道:“連趙部長都比你關心禦總!”
謝司行薄唇一抿:“什麼意思?”
付閒:“字麵意思。”
謝司行:“……”
付閒又道:“禦總昨天有點不舒服,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