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寒原來……是這麼想的麼。
謝司行早該清楚,就不能用一般的思維去定義禦寒。
沉默過後,他像是鬆了口氣,再開口時眼底也多了幾分輕鬆的笑意:“我知道了。”
既然是這種關係,那他的擔心實在多餘,也顯得有些莽撞了。
謝司行想了想,自己或許還得對言楚和藹一些?
他們在書房裡待了兩個小時,此時外麵的夜色已然濃重,禦寒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該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臨走前,禦寒眨了眨眼,說起那個重要聚會:“過兩天的聚會,你應該不會想一個人去吧?”
禦寒已經想清楚了,他雖然懶得管感化任務,但要是封景予敢阻礙他成神之路,那他就不得不出手。
封景予想要靠搶走謝司行的項目來一步登天,禦寒自然也有辦法阻止。
另外這個商界聚會,也確實值得參加。
禦寒心中考慮了很多,謝司行卻隻是靜靜地注視著他。
他沒問禦寒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聚會,也沒問禦寒想要做什麼,隻輕輕一笑,說道:“正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去。”
禦寒也笑了:“我同意你的邀請。”
話落,便是一陣沉默。
謝司行眸光微沉,直直地鎖定在禦寒的身上。
二人對視了一眼,仿佛有什麼心照不宣的東西在眼神中流動。
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般,沒人開口,卻好像彼此心意相通。
禦寒微微蹙了下眉,壓下心頭突然升起的微妙的感覺,隨意地擺了下手:“走了。”
說完他就不再留戀,邁步走出書房。
謝司行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後,才垂下眼睫。
他清楚劇情的走向,自然也早就知道封景予會搶走那個足以改變很多人命運的大項目,卻並不擔心。
他早已不是那個被束縛在劇情中無法脫身的書中反派,當然有辦法規避這個巨大的風險,封景予對他來說已經不具備任何威脅。
現在他唯一想要弄懂的,隻有禦寒。
時至今日,他早就已經能夠感受到禦寒的特彆,更與先前來的一批穿書者截然不同,最明顯的區彆就是禦寒並不將心思放在感化任何人身上,包括他謝司行。
想明白這一點,對謝司行來說既鬆了口氣,也微微懸起了一顆心。
如果不是為了感化自己而來,那麼禦寒選擇參加這個聚會,會不會有一點,也是因為自己?
謝司行麵色沉靜,隻有微亂的心緒,昭示著他此刻的心神不寧。
還沒等謝司行繼續往下想,付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一接通,他歡快的聲音便傳了出來:“怎麼樣啊朋友,我的畢生絕學好不好用?”
付閒特意等了好幾個小時才打電話過來回訪。
在他的想象中,謝司行和禦寒已經解開誤會,度過了快樂的晚間時光。
而謝司行對他這個獻計者非常感謝,非要對他感恩戴德,隨手給他的卡裡打個幾百萬,方能報答他的救婚之恩。
“好不好用?”從思緒中抽身,謝司行嗤笑一聲,“付閒,謊報軍情,你是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真的想賦閒在家了?”
而自己竟然也真的信了付閒的話,才是更讓謝司行感到頭疼的。
現在想想,自己大概是關心則亂了。
付閒:“啊?”
他怎麼就謊報軍情了?
他明明就是懷抱著一腔赤誠給好朋友出謀劃策啊!
謝司行平靜道:“B市的分公司還缺一個管事的,我覺得你能夠勝任。”
謝司行語氣認真,好像不是在說笑。
付閒雷達一動,勉強笑著道:“嗬嗬謝總真是說笑了,我哪能乾的了這大事啊,您手下能人巧匠那麼多,隨便派一個都比我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說完也顧不上給自己辯解了,說了一聲“回聊”,便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好險,差點就要從禦總的專屬秘書升職為分公司的總經理了。
幸好他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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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天那場群英薈萃的聚會,將會彙集眾多商界中的知名人士,算是A市五年來最重要的一個商界活動。
被邀請的人當中有許多政商兩界的名流,而謝司行和封景予也赫然在列。
這個消息傳揚開後,自然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這兩位都算是商界中有名的後起之秀,謝司行資曆深手腕強,白手起家打下宏大基業,而封景予同樣背景雄厚,有望與謝司行放手一拚,所以私下也有不少人將他們放在一起比較。
孰優孰劣還沒有分出個高下,畢竟他們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正式的交鋒,而兩天後的這場聚會也算是這兩人在公開場合的首次會麵,屆時場麵會有多精彩,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期待。
禦寒參加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封景予,所以他還提前做了一點準備。
“我、我能和禦總一起去?”
言楚瞪大眼睛,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個天降驚喜。
禦寒頷首,道:“隻是詢問一下你的意思,去不去全在於你。”
他雙手交織撐著下巴,直直地看著言楚:“封景予也會到場,如果你還是不想見到他,我不會強求。”
禦寒的語氣很平和,將自己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很明確地擺在了明麵上,也將這唯一的選擇權交到了言楚的手中。
他的想法也很簡單,就是要利用言楚來擾亂封景予的布局。
封景予想要搶走原屬於謝司行的項目合作,應該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個時候他們再想插手已經來不及了,那就隻能另辟蹊徑。
這是將言楚放到自己身邊後,禦寒就已經開始籌謀的一步棋。
禦寒曾經幫助言楚的行為可以解釋為是因為一時善意,而後來言楚主動選擇加入他的陣營,他自己就應該已經預料到了遲早會有這一天。
禦寒不是絕對良善的人,於大業無利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去乾,不過他還是給了言楚選擇的機會。
禦寒端坐在上首,將言楚怔怔的表情儘收眼底,慢條斯理道:“你好好考慮,我等你的答複。”
他將選擇權交給了言楚,是選擇暫避鋒芒以待來日,還是趁此機會與從前的自己徹底告彆,都要靠言楚自己去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