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嗅覺並不會影響他的食欲。
前世便是坐在屍山血海,斷肢殘骸遍地的戰場上,李逸依舊能吃得很香。
他勉強抿了一小口豆汁,味道有些酸苦,但咽下去後唇舌回甘,口齒生津,總得來說還算可以接受。
小店內的桌椅並不算太多。
左三張,右三張,一次大抵隻能坐一二十人。
隨著時間推移。
吃早餐的帝都居民愈發多了起來。
李逸的對麵坐了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壯漢,一碗豆汁剛端上桌就被此人一口吃掉一半,吃時還要就辣鹹菜絲和焦圈,看上去極為享受。
雖然豆汁的味道李逸也能勉強接受。
但像此人這般豪飲。
他隻能說一句敬謝不敏。
中年漢子喝完豆汁,抬頭朝剛踏入店內的一名提著鳥籠的男子道:“三爺,您來了。”
被叫三爺的男子轉頭:“喲,燒餅兒,吃著呢?”
“誒,吃著呢。”
三爺見對麵坐了人。
便將鳥籠放在了桌下。
燒餅一邊吃著燒餅,一邊念道:“三爺,昨晚兒天上那情景,您都瞧見了?”
“瞧見了。”三爺拉了拉袖子,輕抿了一口豆汁。
“謔,一大群人在天上飛,壯觀。”燒餅感慨道。
李逸聞言莞爾。
這種事情,確實是民眾們茶餘飯後的好談資。
不過三爺聽到燒餅這般說,撇了撇嘴:“多新鮮,這種情形咱們帝都還見得少了?”
李逸聞言一凜。
他坐直了身子,開口問道。
“這位朋友,帝都不是禁飛嗎?”
“照您的意思經常有人破壞這條禁令?”
末了。
李逸補充了一句。
“本我純粹是有些好奇,煩請這位朋友解惑,今天這桌吃食我請。”
三爺一愣。
但旋即便微笑道。
“這位小兄弟,您是外地來的吧?”
“嗯。”李逸點頭,沒有否認。
“那就對啦。”
三爺三下兩下將豆汁喝完,解釋道。
“要說經常有人破壞這條禁令,那確實是我胡吹大氣,但您也知道,特事所、蒼龍軍、龍衛我們華國這三大組織的總部全都在帝都,先天宗師時有來往。這等人物向來都是高來高去,您說,他們哪管什麼禁令不禁令的,事急從權,說飛就飛了。”
“再者,先天宗師舉手投足間都是大事,也沒甚麼人敢攔。”
“耽擱了要事誰擔待得起?”
“所以,其實這個禁飛令主要針對的是那些得了個‘鋼蛋兒’就覺得自己十分了不得,非得在天上轉悠轉悠的新武者”
先天宗師升空沒人敢攔
禁令隻針對新武者
那昨天
“多謝朋友解惑。”李逸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
“害,不過是動動嘴皮子功夫罷了,我這還吃著您的東西,您甭客氣”三爺擺手道,“不過這事兒您也彆往外傳,指不定有某些癟三兒喜歡拿這來說事兒。有些人呐,就見不得彆人占一丁點兒便宜。”
“您說,那些個先天宗師們也沒吃咱家大米,但殺妖卻是他們打前陣,沒有他們,咱們能安心在這吃飯聊天兒?”
“這等人族豪傑,有點特權怎麼了?”
李逸聞言笑了笑:“您倒是門清。”
“害,胡咧咧罷了。”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後,李逸也無心吃飯。
他留下一張百元大鈔在桌上。
大步邁出了店外。
剛走到馬路牙子上,李逸的臉色頓時一黑,陰沉的似是要滴出水來。
哢。
腳下的地磚上的裂縫蔓延開來。
李逸銀牙幾欲咬碎。
“媽的,老子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