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人(2 / 2)

我真的不是神! 硯久於 9537 字 10個月前

男人掃了一眼空蕩蕩倉庫,不置可否地“嗯”了聲。

遲騂禾在空間裡第一百次感謝上蒼,要是沒有這個異能,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小胡子歎了口氣:“咱們走吧。”

他踱步到門口,聽到外麵的喪屍聲很快又折了回來。

那張隻剩下半邊胡子的臉像是馬戲團裡的小醜,眼神中跳動著不甘的火焰,臉上卻繼續舔著臉笑:“哎喲,短時間內估計走不掉了,要不我給您搞點啥吃?”

……

外麵兩人吃得香,空間裡遲騂禾一陣想死。

喪屍隻對生肉和血腥味感興趣,對他們身上帶著的速食和垃圾食品的味道完全免疫,但遲騂禾卻恰恰相反。

之前本身就是勉強飽腹的他這會兒在驚嚇和香味的誘惑下,已經可以聽到肚子咕咕叫了。

好,餓,哦。

他揉了揉肚子,以頭搶地。

對不起,收回剛剛的話,這個空間還是沒有卵用。

也不知道是被人殺了更憋屈一些,還是餓死更難受一些。

他想著,把最後一件家電拆出來丟在一邊,看著一地的紙盒,感慨自己連打發時間的事兒都沒得做了。

也不是沒想過溜走,但是超市的門被鎖了,倉庫的門也一直被那個男人守著。

男人就坐在倉庫裡,懶洋洋地吃著三明治,和剛剛的狠厲不同,這會兒還透露出了點愜意來。

胡子男不敢接近他,躲得遠遠的,因此遲騂禾莫名生出了點古怪的感覺,仿佛他是特地等著自己現身似的。

但怎麼可能呢。

他明明就撲了個空,怎麼會那麼堅定這裡一定有人呢。

吃完三明治,男人又開了一包小零食。

遲騂禾吞了下口水,不想去看,卻又生怕錯過了跑路的好時機,所以隻能眼巴巴地望著,餓得直愣神。

就連看男人都不覺得那麼可怖了。

時間一晃過了幾個小時,胡子男一直沒找到突圍的好時機。

眼看天色漸暗,他歇了要走的念頭,做好了過夜的準備。

遲騂禾在他惶恐地過來和男人通知這一消息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心也碎了:胡子男這一舉跟給他判了死刑沒什麼區彆。

心裡的天平徹底傾斜,他糾結的問題得出了答案。

比起餓死,他寧願死個痛快!

拿出從收銀台順來的圓珠筆和紙,遲騂禾用最堅定的神情寫下了一行最慫字:“天靈靈地靈靈,求求一個好心人顯顯靈。”

他打算先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如果對方可以溝通,那再好不過。如果拒絕的話,他也省的多費口舌,承擔多說多錯的風險。

不一會兒,這張小紙條就出現在了倉庫裡。

男人迅速察覺了這細小的動靜,他驀地垂下眼簾,看著驟然出現在自己手邊的東西。

在遲騂禾期待的眼神之中,男人沉吟了許久,才輕嗤了一聲:“好心人?”

他語氣帶著難以忽略的嘲弄,聲音卻意外的很輕。指腹輕輕摩挲著紙條,像是在思考些什麼:“你想要什麼?”

遲騂禾抿唇,又撕了一片小紙條,寫下幾個字。

男人看著再次出現的紙條,這次卻沒有動手拿出來。

他神色淡薄地看著紙條飄落的位置,就好像是衝破了次元壁,看到了躲藏在空間裡的少年似的。

“出來說話。”他道。

遲騂禾自然不願意。

他捏了捏手心,又寫了一張小紙條。

他靠這種方式抗議著,甚至保證紙條的方向是向上的,讓對方一定能看到上麵寫的字。

他知道自己在賭,賭眼前的alpha還有一點人性。

末日裡可沒有什麼互幫互助,沒有人有義務拿出自己救命的物資給彆人。

但起碼他先示了弱,就算得不到好處,起碼也能給對方傳遞一個自己一窮二白的訊息。

殺人越貨就彆找我了吧。

那張小紙條上就差直白地這樣寫著了。

男人維持著那個姿勢坐了很久,久到遲騂禾以為這短暫的對話就要到此終結時,他在地上放了一張餐巾紙,將一包全新的乾脆麵和一個不知道怎麼保存得還溫熱的可頌放了上去。

峰回路轉,遲騂禾的眼睛也亮了起來,但也明白,如果要想吃到這個美食,他就必須要以真身出現在對方麵前。

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之中,不到最後一秒,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贏了,還是在一步步走進對方的陷阱。

他麵前這個不僅是個陌生的,很凶的,可能能讓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男人,還是一個野生的,沒有學校老師看管,沒有法律約束的alpha。

可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卻在反駁,沒關係,大不了你拿了就跑,躲回空間裡。

如果他有不軌的意圖,他也抓不到你。

能續一天命是一天,隻要能再撐幾天,空間裡種的那些菜就成熟了。

那樣就算再躲回空間裡,也不至於像是今天這樣窘迫。

不知又過了多久後,可頌都有些涼了,“魚兒”才終於遲疑地咬上了餌。

倉庫裡出現了一個少年,他穿著比自己身材要寬大許多的襯衫,左耳上掛著個耳釘,有些長了的劉海就差要遮住眼睛,右眼的眼角有顆不明顯的淚痣,讓他本就叫人過目不忘的五官多了些蠱人的魅力。

他像是隻警惕的貓似的,一出現迅速縮在了角落裡,一雙棕色的眼睛一轉不轉地看著這邊。

這動靜自然逃不過男人的眼睛,他臉上閃過不易察覺的訝異,但極快便恢複了平靜,像是波濤洶湧的大海,卻將所有的驚濤駭浪藏了起來。

和遲騂禾預料之中的不同。沒有逼近,也沒有多的詢問,仿佛知道此刻少年心中的弦有多緊繃,一點響動都會再次消失掉。

空氣中的不安彌漫著,直到男人抽離了視線,空氣中信息素的味道也稀薄了些。

他的聲音像是黑夜中的鐘聲一般,在遲騂禾耳邊敲響:“怕什麼,我可是‘好心人’。”

頓了頓,又加了句:“不吃人。”

插入書簽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