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時間推斷,小胡子被咬了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隻是他一直瞞著,這幾天又避著大家大多數時候都在睡覺,所以才在最後一刻表現出來。
變成喪屍後,他第一時間攻擊了自己身邊的幾個人,擴大了被感染的範圍。
“嗬嗬”得一聲後,他又像是有預謀一樣地撲向了遲騂禾所在的房間,指甲劃過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用僅剩的理智往門縫裡望去,讓遲騂禾他看到了一片猩紅的眼,心嚇得怦怦跳。
鮮血的味道刺激了遲騂禾,他看到小胡子更加瘋狂,知道對方也看見了自己。
但這次他沒有躲起來,短暫的慌亂後恢複了鎮定,知道對方突破不了這扇門,他冷冷地看著對方。
就這樣維持了幾秒的時間,小胡子竟然轉換了目標。
他在一連串後知後覺響起的槍聲之中,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了去。
遲騂禾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隨著一陣混亂的叫嚷聲以及一陣連續不斷地槍聲後,世界歸為平靜。
他慢慢坐在地上,心臟跳動的速度還是很快。
他不為小胡子的死亡感到遺憾或難過,因為這個人和他雖然沒有實質性的仇恨,但也絕對沒有什麼友誼存在。小胡子從始至終都是站在利益一邊的,他沒有錯,隻是能力不足,成為了人互相對抗的工具。
話雖如此,看到一個活人在自己眼前變成喪屍,那張熟悉的臉龐變得布滿血絲,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遲騂禾一時間,想起了自己的朋友們。
從末日開始的時候,他和朋友們就走散了。當時一彆,等再次相見對方會不會也變成這個樣子呢。
他一直還是抱著希望,認為他們仍有機會再見的。
遲騂禾思考的間隙,小胡子最後引起的一次混亂也就此熄滅。
其實他的影響力並沒有很大,也就是打了現場個措手不及,要不這裡都是真刀真槍對付過喪屍的,沒道理會被他傷到。
他沒幾分鐘就被製服了,但這個混亂卻埋下了極大的隱患,現在大家都開始互相懷疑,並且急切地證明自己沒有被咬。
眾目睽睽之下被他抓傷了的人們則是還來不及絕望就被丟出了基地,甚至有人趁亂開了幾槍,殺死了自己昔日的同伴。
喻頃夢回來的時候,朱商人派人組織了身體檢查。
遲騂禾自然不在檢查的列表之內,也沒有人提出這件事。一個是大家都還在剛剛混亂的陰影之中惶惶不安,另一個也是喻頃夢得到了朱商人的準許不需要做檢查,遲騂禾作為與他共同行動的人,身份安全也由他做擔保。
外麵世界鬨鬨哄哄,檢查的風波也刮到了布泰高那邊。
兩邊正僵持著,怎麼也不肯讓朱商人的人做檢查,可突如其來的事件也激發起了基地眾人的血性,把剛剛的一切都怪在了布泰高的身上,由不得他蒙混過關。
遲騂禾這裡,卻已經從心事中恢複了過來,蹲在喻頃夢麵前,看著他手裡的一籠小兔,一共六隻,有公有母。
男人出去時帶的背包已經空了,換回來的除了兔子還有彈藥,以及一大堆各式各樣好保存的補給,比帶出去的價值還要高。
遲騂禾隻覺得震撼,喻頃夢這樣的放宮鬥劇裡估計都活到演員表播完還有倆個人花絮。
他拿著兔料喂了兔子,心裡已經盤算著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渡兩隻進空間裡去,生了寶寶再帶出來。
以他空間的時間流速,兔生與生兔再生兔,進去兩隻小兔,出來兩百隻小兔不是問題。
要是東西是他自己得來的,他怎麼安排都心安理得。但這些是喻頃夢的努力成果,他不能據為己有,拿點花生瓜子什麼的已經是極限了。
到現在他也從未想起過自己到底在什麼時候見過對方,也沒有找到過報答對方的方式。
他喂著兔子,去看喻頃夢。
對方把兔子交給他後就當了甩手掌櫃,顯然對這個兔子接下來怎麼樣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遲騂禾隱隱覺得他這個兔子或許是他專門選來給自己的,但是又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或許是那天的烤兔頭實在太香了呢,肉都難得吃一頓的時候,大概哪怕是他也不能拒絕這種誘惑吧。
“你為什麼要了兔子?”遲騂禾想著,試探性地驗證自己的猜想。
“好吃。”回答他的聲音裡一點波瀾都沒有。男人抬眸看他:“你不是也很喜歡?”
“是很喜歡!”遲騂禾回憶起那天的兔肉都要流口水,跟著喻頃夢以來他一直克製自己不要吃對方太多東西,控製著胃口,隻有那次沒忍住大快朵頤了一頓。魚肉雖然鮮美,但吃得多了總還是有些乏味。
他握了握拳頭,保證道:“我一定把這些兔子養的白白胖胖,保證你沒一頓都能吃上!”
小兔子們不懂遲騂禾在說什麼,還以為他是在誇自己。它們比長大後的兔子要可愛更多,湊在籠子裡“唧唧”地叫個不停,爭寵似的蹭著遲騂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