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唐姝發飆，她已經做了十足的準備，錄音和監控，隨便剪剪，就能讓他們父女關係再一次割裂。
大小姐隨手拽了張椅子坐下，眯著眼睛看向他們母子。
細白手指點點下巴：“您當這是古代呢，一個不開心就拿下人出氣？”
張春蘭冷嗤一聲：“我教訓家裡的傭人，你管得著嗎？”
“嗯。”大小姐勾了勾唇，“我確實管不著，但總有人能管。”
“你什麼意思？”張春蘭見她氣定神閒的模樣，心底沒由來一股慌。
大小姐漂亮細白的手指拿起手機，語氣輕飄飄的，“張律師嗎？我想問一下，雇主惡意欺辱員工構不構成犯罪？”
張春蘭惡狠狠盯著大小姐的手機，恨不得把它搶過來。
“哦，要判3年呀，嗯？6年？”
“夠了！”張春蘭氣得嘴唇發抖。
聽到唐姝輕描淡寫說出三年六年的時候，她是真的慌了。
大小姐不理她，繼續對著電話說：“我這邊大概需要你來幫忙打個官司，我舉報，有人故意虐待傭人。”
“誰虐待她了！”張春蘭臉色通紅，舌頭都有點打結，“不就是推了她一下嗎，又不會少塊肉。”
唐姝眨眨眼，看向夏蓉。
喻折是想帶著她離開的，但夏蓉不敢走，隻是麵色驚惶的攥著兒子的手。
“是這樣的嗎？夏姨。”
夏蓉一愣。
她看看大小姐，又看了看夫人臉上陰沉沉的表情，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麼說。
徐正則也是這時候，鬆了口氣，走過來握住她的手。
“彆怕，大小姐問什麼如實說就行，她會幫我們討回公道。”
夏蓉眼睛一紅，她點點頭，慢慢低頭捋開袖子，露出帶著一點青紫的手臂。
張春蘭看見她這個動作，腦子也鈍鈍的，就見大小姐拿起手機哢嚓一拍。
“你又乾什麼？”
大小姐晃了晃手機：“收集證據呀。”
話音落下，張春蘭腦子裡一根弦斷裂。
她徹底慌了。
“你要告我？”
“這不明顯嗎？”大小姐微微偏頭，若無其事般給自己舀了勺雞湯。
“你、你……”張春蘭臉色蒼白，指甲嵌進了掌心的肉裡。
她怕的不是唐姝告她。
就算她被告上法庭，唐總也能把她保下來。
她怕的是，她身為唐家夫人卻因為這種事被告上法庭，不僅唐總臉上麵子掛不住，一旦被有心人做了文章，唐家的企業都可能會受到影響。
其中牽扯到的利益鏈，不是她能夠承擔得起的。
張春蘭比任何人都清楚，唐姝真的會做出這種事來，就算唐家破產了，她都不會在乎，甚至還會冷眼嘲笑一番。
隻有唐慕不太懂其中的利害，他本來高高興興的，還等著唐姝出洋相，可事情和他想像得完全不一樣。
他一點沒看出張春蘭的不對勁，反而囂張道：“你有本事就去告啊，怕你啊。”
張春蘭：……
她第一次發覺自己這個兒子蠢得不止一點。
“你給我回屋待著去，彆添亂。”
唐慕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屋，他擰著小眉頭：“我不。”
張春蘭本來好聲好氣的，現在也沒耐心了，直接哐哐給了唐慕兩巴掌。
很突然，小少爺被扇懵了，反應過來後，眼淚吧嗒掉了下來。
小孩嫩生生的小臉紅了一大片，有清晰的指印留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