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洗漱完下樓吃飯,老管家卻拿給了她一樣東西。
低頭一看,是一本全新的《安徒生童話》。
唐姝起初愣了愣,後來想到什麼,耳朵一紅。
他是在嘲笑她小、還需要哄睡麼!
昨晚剛哄過她一次,今天就立馬送了她一本睡前讀物,赤.裸.裸的。
不過,這個時候國外的童話書還沒正式引進大陸,在薄封的視角裡,她是沒讀過這些故事的。
民國初的女子也鮮少有上學堂念書的,原主在書香世家耳濡目染,比一般女子識文認字要好上許多。
四爺也有可能單純是找了她能懂的且感興趣的書送給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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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姝今天一整天都懷揣著心事,離沈望秋的兩日死線越近,就越是心不在焉。
到了傍晚,原主殘留的意誌似乎感受到了父母即將要遭受迫害的訊號,不安且紊亂,擾得唐姝心神不寧。
她好幾次都差一點沒忍住去薄封臥室偷了。
四爺晚間回來,小侄媳呆呆坐在客廳,一動不動。
連他進來都仿佛沒聽見。
薄封皺了下眉,來到她麵前,唐姝才看到了他,眼神茫茫然,然後,眼淚一下便掉了出來。
眼睛紅紅的,睫毛抖一下就掉下一顆。
女孩子嬌軟漂亮的唇都被咬得更加紅潤。
薄封手足無措,指腹按住她的眼淚,笨拙問:“為何哭?”
小姑娘眼淚掉得更凶,抽嗒嗒說不出話。
“想回家麼?”四爺問。
唐姝搖了搖頭。
他便又問:“哪裡不舒服?”
唐姝還是搖頭。
頓了頓,薄封腦中快速滑過一幕,他皺眉,輕輕拭去她的眼淚,冷漠的聲線放輕:“沈望秋是不是逼著你對我做什麼了?”
話音落下,小姑娘眼淚止住,黑眸微微睜大。
看來,他猜對了。
四爺拇指輕輕蹭了蹭小姑娘腫得像核桃的眼睛,“彆哭。”
“他要什麼,我給你。”
唐姝一呆,原主情緒對她的影響抽離後,她也漸漸靜下來。
卻又因為薄封的話,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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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沈望秋真不要臉,竟然拿人家的父母性命相要!”季昭情緒激動,恨不得把沈望秋的頭給擰下來。
“不過四爺,這骨戒是什麼東西,他沈望秋要一個戒指乾什麼?”
薄封睜開眼睛,冷道:“他要的不是戒指,而是戒指上的信息。”
季昭一臉詫異:“什麼信息值得他這麼大費周章?”
“藏寶圖。”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沈望秋,也不過是貪圖傳說中的寶藏罷了。
“那四爺您怎麼想的,要把骨戒給那孫子嗎?”
薄封點頭。
溪城百姓皆知,薄四爺有一張藏寶圖,此圖記載的寶藏,富可敵國。
但僅有為數不多的幾人知道,傳說中的藏寶圖,刻在一枚骨戒上。
然,其中又隻有薄封才知,哪有什麼藏寶圖,不過是以訛傳訛,刻意為之罷了。
那枚骨戒如今對他來講也沒有任何用處,仇人的肋骨所製,他留到現在,不過是為了時刻提醒他過去的傷疤罷了。
季昭心在滴血,“四爺果真要便宜了沈望秋那個小人?他今天可以威脅唐姑娘找您要骨戒,明天就可能威脅她要了您的命!”
薄封不惱,而是反問他:“你可曾找到她的父母?”
季昭一噎,啞然乾笑了聲,如果他找到了唐姝的父母把他們救回溪城,沈望秋也就沒法子再威脅唐姝。
四爺這是在責怪他辦事不利。
季昭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四爺放心,就算把全世界翻個底朝天,我也一定將唐小姐的父母平安帶回。”
*
薄封處理完事,去看唐姝,小姑娘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他便沒開燈,隻是搖著輪椅走近,安靜看了她許久。
沒想到離開的時候,卻把她吵醒了。
唐姝困倦地醒過來,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一個影子,愣了下,就要開燈。
“彆開。”薄封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