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峰走了,小芽像丟了魂一樣,昏昏欲睡,就像當初磕了頭那次一樣。
國強媽把被褥放到了溫暖的炕頭,小芽太懷念這溫暖的感覺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國強爸媽怕吵他休息,就去了東屋。
國強媽在給國富織毛褲,麵前的簸籮裡是顏色各異,大小不同的毛絨球。
國強媽心疼得歎了口氣,道:“小芽這孩子真可憐,這命也真是不好,老張家鬨成這樣,翠芬怕是以後也不敢認他了”
“嗯,就在這安心的住著吧,他家人本來也指望不上”國強爸吐了個煙圈,接著說“在後院蓋房子的事兒,還得繼續呀,等明年開春兒就乾!”
中午放學,小豔拉著國富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她同桌的壞話,國強在旁邊一言不發,心裡在盤算著,怎麼才能搞到路費。
一進屋,小豔就提著鼻子聞:“媽,咋做這麼多好吃的呀?家來客人了?”
國強媽笑嗬嗬地端著盤子往西屋走,說道:“你進屋看看不就知道了”
國強興趣缺缺地在外屋洗手,就聽到小豔在裡麵嘰嘰喳喳地叫起來:“啊!大哥,二哥,快來呀,是小芽哥”
國強一愣,帶著一手肥皂沫就跑進了屋裡。
小芽剛從被窩裡趴出來,一腦袋小黃毛兒雜亂地立著,睡眼惺忪地朝大家揮手。
他衝上前用手揉了揉小芽的黃毛兒,是真的,不是做夢。
“嘿嘿,你咋回來了?這回還走嗎?”國強笑得像個傻小子,弄了小芽一頭沫沫。
“這次不走了”小芽呲著小虎牙答道。
這下王家又熱鬨了起來,國強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像丟了魂兒一樣,今天終於靈魂回歸了。
第二天,小芽就去上學了,像以前一樣,跟小豔走在前麵,後麵三個保鏢跟著。
白老師看到小芽也很開心,把他當成小尾巴一樣,走哪帶到哪。
李翠芬的事,不出意料地在村裡掀起軒然大波,張家人在人前都覺得抬不起頭,張老三進城去工地了,張帶娣也不跋扈了,再見到小芽隻是翻翻白眼,再也沒出什麼幺蛾子。
小芽在城裡退學的時候,李小雅哭著把她的畫冊送給了小芽,老師也囑咐張永峰,提醒他小芽很有畫畫的天賦,要好好培養,聽完他也隻是無奈地笑笑。
這個冊子成了小芽愛不釋手的寶貝,上麵的畫他都臨摹過,國強媽也發現了這個事兒,有心想送他學畫,可農村哪有這個條件。
直到村裡來了個姓丁的支教老師,才把小芽帶進了美術的殿堂,他是小芽一生的貴人。
對於國強來說,小芽是他失而複得的大橘貓,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護他的‘萌寵’,每個周日都會送小芽去丁老師家學畫,唯一不好的是,宏生老是想分享他擼貓的快樂。
張永峰判了20年,得到消息的那天小芽沉默了好久,也許在憧憬再見時的場麵,那時他該結婚生子了吧。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要過年了,在農村,過年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國強爸媽還著國富去趕集了,得快中午才能回來,這時的國富已經長到爸爸的眼眉了,在農村這樣的半大小子已經可以當勞力使了。
小芽像小水蔥一樣長了一截兒,正趴在桌子上畫年畫呢,小豔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
國強拍了一下小豔說道:“彆老賣單兒,趕緊把作業寫完,過年就可以安心的玩了,要不過完年趕作業可不好玩”
小豔一晃腦袋,沒聽到一樣,繼續看熱鬨。
“喲,小芽,這年畫是給我家畫的吧,該排到我了”宏生一進屋小逗小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