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錚完全是懵的,他還有點覺得自己是不是沒睡醒,夢見了陸詞親自己。
陸詞怎麼可能主動親他呢?這是不是就是在做夢?
而且,這親嘴親得,他什麼味兒都沒嘗出來。
應該隻有夢裡才會這樣了。
蹲在地上的陸詞聞言,抬起頭,紅著臉,嘴硬地說:“你初吻怎麼了?你吃虧了嗎?我也是初吻啊。”
陸詞的眼睛從這個角度看更大了,起先還有幾分迷茫,但很快轉為了理直氣壯,說:“乾嘛?你還坐著居高臨下地看我啊?不準這樣看我!”
“哦。”湯錚一聽,像得到指令,從沙發上滑了下去,也蹲在地上了。他覺得是在做夢。
反而是陸詞站起身,坐到了沙發上,脊背挺直,微微往後靠,雙手抱臂胸前,還翹起二郎腿。
湯錚仰著顆大頭看陸詞,問:“你為什麼親我啊?”
除了臉跟耳朵都是紅的,整體來說陸詞的表現還是很高貴冷靜的:“親你就親你,我想親,還需要理由嗎?”
湯錚看他這樣子真的很可愛,哈哈笑起來。
這麼沒有邏輯沒有道理,是陸詞能乾出來的事。
是不是做夢都一樣。
陸詞被他的傻笑笑得耳朵更紅了:“你笑什麼啊?”
湯錚笑嗬嗬地說:“你那親的,我什麼都沒感覺出來。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陸詞惱羞成怒:“你也是第一次親嘴,你憑什麼嘲笑我是小孩子過家家啊?你知道怎樣才算親嘴嗎?”
湯錚搖搖頭,還是傻樂:“我不知道啊,我又沒跟人親過嘴。”
看著這個大傻子,陸詞卻心怦怦亂跳起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湯錚的傻氣感染了,也跟著腦袋缺氧,開始犯傻起來。
前方好似有個難得一遇的機會,他應該直接抓住。
一向伶牙俐齒的陸詞此時卻舌頭打了結:“那、那你要不要跟我、跟我親親看?”
一說完,他就後悔了。
這也說得太直白了。
湯錚能接受嗎?直男還不得嚇跑?
果然,湯錚怔怔地看著他,然後一言不發地站起來。
陸詞的心臟感覺也隨之猛地被泵入一大股鮮血,充盈到快爆開。
湯錚卻問:“怎麼親啊?”撓撓頭,“我親不來。”
他的心臟又勉強保持了存活。
湯錚穿著件拉繩的衛衣,陸詞伸手揪住拉繩的一段,輕輕拉了一下,像是牽住狗繩子,迫使湯錚溫馴地向他俯身過來,說:“你低頭。”
湯錚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陸詞就又抓住他粗糙寬大的手掌。
陸詞向他仰起臉,這張臉生得是真沒話說,皮膚白淨細嫩,睫毛尖兒顫巍巍的,這樣把他給望著,他的魂兒就一蕩一蕩,不知道飄哪去了。
或許是飄進了陸詞那雙漂亮的眼睛裡。
還有那雙嘴唇,水潤淺淡,微薄的紅。
奇了怪了,是不是這顏色看上去很甜,所以他才那麼想親呢?
湯錚又不知道該怎麼親上去才對,隻是被吸引著,被牽拉著,腰越彎越深,頭越來越低。陸詞閉上眼睛,安安靜靜的,一副任他采擷的模樣。
陸詞身上的香味也越來越近,他有一種被這清甜香氣包裹住的錯覺,不自覺地,湯錚的額頭跟鼻尖都在冒著汗珠,濕漉漉的,蹭了一下陸詞的潔淨皎白臉頰。
他的汗蹭上去了。
又看到自己的手跟陸詞的手在顏色的上的巨大差異,他握著陸詞的手都不敢用力,像捏住一團雲,生怕使勁兒就被他給捏散了去。
在這隻差一點點這能親到陸詞的距離,湯錚被突如其來的龐大的惶恐給懾住了,他覺得自己臟兮兮的,覺得自己觸碰陸詞,就像是淤泥抹上白雪。
不敢,不敢。
這時,陸詞久久等不到他的親吻,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再睜開,不爽地睜得圓溜溜,盯住他,像是在用眼神罵他:沒用的東西。
湯錚沒吱聲,老實巴交、不知所措地回望著他。
突然,陸詞很用力地拽了一下他的衛衣拉繩,把人拉下來,然後他親上去,說是親,其實也隻是嘴唇貼著嘴唇。
湯錚屏住呼吸。
陸詞也屏住呼吸。
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親嘴。
陸詞伸出手,搭在湯錚的脖子上。
陸詞慢慢地站起來,湯錚不自覺地把手圈在他的腰後。
興許是因為下腹某個地方一股一股地發熱,他腦子發暈,按著陸詞的後腰往自己貼近。
臉發燙,心發燙。
嘴唇貼了好久,也沒見湯錚有進一步動作。
真是個傻子啊。
陸詞心有點惱,又想,也可能因為是直男吧?到底是因為直男還是傻?不知道。
親都親了。
就算等湯錚反應過來以後要絕交,他也得親個夠本啊!
陸詞心一橫,抱緊湯錚的脖子肩膀,鼓起勇氣地……伸出一點點舌尖,舔了下湯錚的嘴唇。
在陸詞自己看來,他已經很勇猛了!但在湯錚這邊,感受到的就是陸詞羞怯小心地舔了自己一下,柔軟的,濕潤的,他快被可愛死了。
最近那總是想把陸詞弄紅的壞念頭趁他意誌不堅定時躥出來,引導他,憑著本能,抱著陸詞親吻起來。
他是不知道該怎麼親才對,那就亂親唄。
陸詞舔他,那他也舔陸詞。
兩人這親的,像是小貓小狗舔來舔去。
湯錚照著他在電影電視劇裡看到的接吻去親陸詞,是很笨拙,但足夠熱情,源源不絕的熱情。
他越親越感覺到其中的滋味樂趣,怎麼親都親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