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佑肅色道:“早點睡吧。”
“我累了。”
“你睡相應該不差吧?”
湯元摸摸鼻子,不確定地說:“還好吧,應該挺規矩的。”
湯元出來得匆忙,厚重大件的棉睡衣就沒帶,他穿的保暖內衣睡覺,今天坐車得有六個小時,現在累勁兒一股腦湧上來。
他腦袋一沾枕頭立馬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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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佑很緊張。
但聽上去湯元好像真睡著了,他又覺得悵然若失。
僵硬地一動不動地平躺了十幾分鐘也沒能入睡,孟天佑翻了個身,側臥著,朝向湯元。
恰好湯元也側臥,朝向他的方向。
兩人麵對麵躺,他近距離地看到湯元的睡臉,衝擊力有點大。
光很暗,隻有朦朧皎潔的月光。
湯元摘掉眼鏡以後的臉看上去更水嫩可愛了,臉頰還有嬰兒肥呢,看上去真軟。這小孩的五官越看越好看,眉毛好看,鼻子好看,嘴唇也好看,哪哪都好看。
壓根什麼事都沒發生嘛。
孟天佑漸漸放鬆下來,他踢了一腳被子,裹成這樣,手腳都伸不開,睡得太不舒服了。
睡著睡著,到大半夜時,孟天佑迷迷瞪瞪地醒過來一下,感覺身上好像纏著什麼,仔細一感覺,發現自己是被湯元抱著。
孟天佑瞬間被驚醒了:“?!!”
一股突如其來的巨量血液猛地泵入心臟,像是點燃大渦輪發動機引擎,叫他轟的一下渾身發熱起來。
孟天佑:我就說吧!
他內心已經在轟隆轟隆轟隆的炸雷了。
可是身體卻被這個小孩子給控製住一樣,突然之間,沒辦法動了。
明明也沒用什麼力氣,湯元隻是把手腳搭在他的身上,輕輕抱住他。
他感覺湯元的身體軟軟的,比他要軟多了,像是一團柔軟的雲依著他,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鑽進他的鼻子裡,非要讓他去嗅。
他越聞越覺得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乾嘛?乾嘛?
這是乾嘛!!
這都明目張膽了吧?
這時,湯元夢囈了一聲,不是成句的話,隻是哼唧了一下,還帶了一點點哭腔。
孟天佑感覺自己心都給他哼得酥了。
不受他控製。
湯元摟住他,直往他懷裡埋,還在說夢話:“哥……”
孟天佑發現湯元沒醒,是在做夢,低聲嘀咕:“你在夢裡是叫我‘哥’的嗎?”
“真是沒大沒小。”
他想推開湯元,又有些猶豫,想,冬天抱著一隻暖和軟乎的小動物睡,好像是有點舒服啊。
猶豫著,猶豫著,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睡著了。
這一晚上還是沒睡好,第二天早上他醒過來時,湯元還沒醒,但已經不在他懷裡了。
也不知道湯元是怎麼睡的,還說自己睡相好,橫著睡下去的,現在已經豎著了。
本來應該在他的腦袋下麵的枕頭被他抱在懷裡,被子也踢掉了一半。
孟天佑坐起身看了湯元的睡相好幾分鐘。
他都納悶自己為什麼不生氣,還伸手給湯元把被子給蓋好了。
可真孩子氣。
勾/引也說不上是帶有色/氣的勾/引,隻是在不停地向他表達喜歡他。
這樣害他都不知道該怎樣拒絕。
太難了。
孟天佑歎了口氣,起床做早飯去。
做飯還挺有意思的呢。
前提是——假如有人做他吃的飯並給予讚美的話。
湯元全然不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麼事,而且他睡著睡著又轉了下方向,差不多是最初睡下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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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多。
孟天佑帶著湯元去自己相熟的一家西裝老裁縫店,他是這裡的老客人。
照理來說,大年初二這日子應該沒彆人了。
但今天不湊巧,還有彆的客人臨時過來縫補衣服。
正好遇上了孟天佑。
對方是孟天佑在生意場上認識的人,說不上多熟,隻是打過幾次交道而已,工作方麵沒什麼問題,但是私生活方麵是個相當不正經的人物。
兩邊還有點相似。
那邊是三十六歲的男人帶著二十歲出頭的姑娘。
這邊是三十一的孟天佑帶著十八歲的少年。
孟天佑看著對方對自己露出心領神會的微笑,緊緊皺起眉頭,隻冷著臉打了個招呼,沒解釋過頭,拉著湯元避開了。
湯元感覺他不太高興。
孟天佑卻主動開口,嫌惡地說:“你不用管,那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彆理他。那男的都三十六七了,娶了個年紀比他小十幾歲的老婆,才剛大學畢業的,品德敗壞,很不要臉。”
啊?我沒問八卦啊。
湯元茫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