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修能雖是對傀骨所說的話,平靜無波的眼神卻是直視著沐白裔。
他好似看出了什麼,又好像隻是以試探的方式來驗證自己內心的猜測。
他沉靜地凝視著沐白裔,似乎想從那張稚嫩的臉上確定一些什麼。
沐白裔沒有一點回避與閃躲,睜著清澈至極的眼眸,全神貫注的看著他,宛如一個在課堂上專心致誌聽講的三好學生。
時而輕眨一下眼簾,微微從眼底透出幾縷閃爍的星光,那是吸取新事物時的新奇和滿足。
“嗯。”她朝許修能鄭重其事地點了下頭,像是接受了老師改錯題,認真受教的模樣如此乖巧、惹人憐愛。
甚至還拍了一下傀骨的腦袋,一板一眼道:
“你認真聽了嗎?”
傀骨點頭。
“你聽明白了嗎?”
他明顯頓了一下,然後才點了下頭。
她微皺眉:“你學會了嗎?”
這次,他顯然遲疑了片刻,語氣莊重肅穆:
“傀骨必然誓死守護主人!”
沐白裔頓了頓,巴眨一下雙眸,微歪了頭,沉吟片刻。
嗯……這句話確實沒什麼毛病。
然後帶著幾分老母親般的欣慰道:
“嗯,說的對!”
獎賞般地撫了撫他的腦袋,讓傀骨有些微擰起的眉頭徹底鬆了下來。
王丹雅:“……”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第一次聽見他開口的左俟和沈盂兩人怔了一下,齊齊在心裡冷哼一聲:
原來他不是啞巴,果然隻有女人才能讓他開口嗎?哼,男人。
沒有得到預想中反應的許修能心裡有些複雜:“……”
他剛才是在傳授什麼厲害的知識嗎?怎麼她一副乖寶寶認真聽老師傳道受業解惑的樣子?他明明是在提醒、也是警告她。
怎麼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在授課一樣?而且還是還免費、不拿任何報酬的那種,他什麼時候怎麼好心了?真是……
許修能斜瞥了沐白裔一眼,見她還是那副專心致誌認真聽講的樣子。
似乎為了表現自己的尊重,還讓傀骨將半抱著自己的手臂往下平移了一些。而她則像是坐在一張板凳上般乖乖巧巧地坐在他手臂上,兩手撐著膝蓋。
那兩條細腿也不晃悠了,目光如炬地望著許修能,帶著許些渴望地等候他的下文。
許修能不由得將手指輕抵在嘴角上,忍俊不禁。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嘴角難得溢出了幾分真實的笑意。
他分明記得自己並不喜歡這種乖巧聽話的好學生,恰好相反,像左俟這種帶著本質上頑劣且叛逆,並有著極強的自主行動性的學生才深得他心,得到他真正的教導與培訓。
卻沒想沐白裔這個看似簡單的女孩,竟然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莫名地勾起了他的賞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