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雖然在自身氣質與表演風格上,都自帶一股又狂又野的感覺,但因為麵相長得精致可愛,再加上身材纖,整個人看起來就隻有小小一個,所以在眾多觀眾的心目中。
在冰場下的他,始終也還都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如若不然也不會將他的昵稱,定為狼崽。
隻從這一個稱號上來看,便能知道,在大半觀眾的眼中,林琅在大部分的時間上,還是可愛更多。
隻有姚箐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從以前到現在,整個人的身上就不曾有和可愛這兩個字沾上邊過,那一張看起來精致可愛,奶聲奶氣的麵孔,也隻不過是表麵現象。
真實的林琅,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不是什麼狼崽,而是真真正正時時刻刻,都能在他抬眼時,讓人感覺到一種由內而外的壓迫感的狼。
不論使出什麼手段,哪怕是硬生生的用外力壓斷他的骨頭,都依舊不能使他屈服。
隻能讓他記住今日的仇恨,待到一旦有了一絲機會的時候,就會立即反撲,快準狠的抓向你的命脈,咬斷你的脖子。
實在是太過難纏。
這麼多年來,不論姚箐使出什麼樣的手段,終究還是沒能壓得下他這塊硬骨頭。
如今看著林琅拿著手機,笑吟吟的走過來,當著眾多媒體的麵,以開玩笑的口吻,讓他兌現諾言的場景。
姚箐隻狠當年的自己實在太優柔寡斷,沒能一朝將他直接置之死地,才讓他又死灰複燃般的從泥坑裡一朝爬起,將自己逼到了如今的這副田地。
周圍各國的媒體都高舉著攝影機,將他倆圍成一圈,興奮的拍著。
而姚箐被截圖出去,發在網絡上的那一句話,原本就說的不算多磊落妥帖。
隻不過是幸好沒被截全,隻這一句話沒有前言後語,所以才又給了他一個,可以轉圜辯解的餘地。
將原本故意說出來刻薄對手的詛咒,在觀眾們的腦海中轉化為一句朋友之間,無需避諱的玩笑話。
而姚箐如果想要達到這個結果,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大方方的兌現這一句“玩笑諾言”。
在賽後的公開場合中,如他所說的,當著所有人的麵,對著林琅叫上一聲“爸爸”。
隻有如此讓自身先做出一副坦蕩的樣子來,其他人才有可能會相信這真的隻是一句朋友之間的玩笑話。
隊裡也才能想出辦法來,進行公關,如若不然就算是他們連帶著他那些戰鬥力極強的粉絲想要為姚箐說話,都沒有立場開這個口,即便是開了這個口,也會立刻的就被其他人給懟回去。
帶不起任何的節奏,也成不了任何的事。
唯有姚箐這裡,先鬆了這個口……才能讓他還有這個從長計議的機會。
雖然心底對於這一切全都明白,但麵對著林琅此時此刻,就站在他麵前那張得意到不行的笑臉。
不論怎麼說,姚箐都還是過不去心裡的這道坎。
站在原地,雙手死死的攥著拳頭,任由指甲劃破了自己的掌心,就這麼足足冷了有兩三秒。
看得周圍美國隊的教練,都恨不得直接上去就將他踹到在地,生吞活剝了他。
可礙於周圍這數不勝數,圍了一圈又一圈的攝影機,他又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有什麼過激的動作,甚至是就連麵部表情,都要儘量的保持著慈祥平和的樣子來。
勾起嘴角,輕輕的微笑,這樣子落在彆人眼力,許是沒什麼問題,可落在了姚箐的眼中,卻是已然滿是殺意。
教練的耐心,已經快讓他磨到頭了。
姚箐即便是處於本心,並不願意當著全世界的麵,做出這麼一個奇恥大辱的動作,叫出一個這麼屈辱的詞。
可迫於眼前教練眼神逼迫,再加上這麼多媒體攝影機的壓力,姚箐還是不得不低了頭。
一邊死死的握著拳頭,一邊努力的揚起嘴角,扯出一抹極為牽強的微笑,心不甘情不願的對著林琅喊了一聲:“爸爸!”
“欸!敞亮,痛快!真不愧是爸爸的好大兒!”
姚箐說著話的時候,整個身上都用著勁兒,恨不得能將那後槽牙都咬碎。
也是真不知道林琅這一句敞亮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電視機前看著采訪的觀眾們一頭霧水,可正在現場坐著的中美兩國隊內的其他人,這心裡卻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前一句的敞亮是假,後一句的痛快才是真。
如果姚箐這一句的爸爸,真喊得那麼隨意,林琅隻怕還真就要少了不少的樂子,斷不能像是現在這般快活。
沈瀲秋靠在人堆之外,噙著笑意,目不轉睛的盯著如今站在姚箐麵前,故意就是為的抄便宜去的林琅。
就如今這個情況來說,其實林琅完全都沒有必要主動過去,給他這個台階下。
姚箐這話雖然被截的沒頭沒尾,但不論怎麼說單憑這句那也都是越了界的,隻要林琅在賽後,不論姚箐什麼做法態度,一概不見不搭理,大多數的人也就都能看得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