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裡變得安靜下來,藺宗溟閉目養神,突然感覺到胳膊被人戳了戳,他睜開眼睛,轉頭。
"怎麼?"
閭丘虞低聲道: "好像快要到晚上了。"在這片濃霧裡連白天黑夜都不好分辨,周圍總是灰蒙蒙的,天色被完全遮蓋。
閭丘虞算算時間,天要黑了。
藺宗溟點頭: "嗯,阿虞……"
"喵!"
警長倏地對著一側牆壁厲聲叫喚起來,渾身/炸/毛,飛機耳,就連爪尖都彈出,在地麵劃出一道深刻的痕跡。
剛才警長輕快的邁著四隻爪爪在樓裡好奇的轉悠,東嗅嗅西聞聞,爪子還時不時扒拉一下珊瑚延伸的枝丫。
可就在走到這一側牆壁後,警長的情緒便陡然變得暴躁警惕,拍爪,喉嚨裡溢出威脅的呼嚕聲,微微壓低身體,似乎要準備隨時攻擊。
“警長?”閭丘虞不禁蹙眉站起。
“咦,怎麼了怎麼了?”俞子航想走到警長身邊去,卻在腳步一動的瞬間,整棟大樓都仿佛活了一般,珊瑚枝丫蠕動、攀扯,欲要從樓體上抽離。
所有人都不由得麵色一變。
"這是怎麼回事?!"燕姐瞪大眼睛道。大樓、不,是這些珊瑚活了。
阮飛白和蘇煙神情戒備。"老大,閭丘哥,有情況!""不好,大門被這些珊瑚堵住了!窗戶也是!"
閭丘虞: “警長,回來!”
"喵。"警長立即轉身跑回,耳朵靈活動彈著,聽著周圍的聲響。“我、我們出不去了嗎?”榮胖子磕巴道。
前子航的雙手變異成大螫鉤,他試著揮拳擊向仍然在不停攀動相互交錯的珊瑚枝丫。"哢嚓"一聲,珊瑚斷裂掉落在地一部分,有缺口出現。
可還不等俞子航欣喜,下一刻馬上就會有新的珊瑚枝補充過來,層層疊疊,猶如要把整棟大樓包裹成一個無法離開的密閉空間。
珊瑚有意識?
難道要將他們困死在這裡?
大樓內為什麼會沒有霧氣的存在?
不,應該說,
為什麼在這座珊瑚島上還有一棟尚且算完好的大樓….人會本能的尋找可以給予自己安全感的庇護所、躲避物。
試想一下,當遭受到巨型馬陸或巨脈蜻蜓的襲擊後驚慌的跑進樓內,這裡沒有霧氣,發現呼吸通暢,並有暫且安全的容身之所時,緊繃的精神一定會適當的鬆懈。
但其實就在他們以為能有片刻的無事後,真正的危機和陷阱才候然顯露。
他們成了被困在甕裡的獵物。
“阿虞。”一聲呼喚響起。
閭丘虞回頭,與藺宗溟的眼神對視上。
天黑了,藺宗溟切換到晚上的人格,一雙眼眸沉靜地打量周遭的情形。
目前狀況緊迫,閭丘虞隻簡單地解釋一下。
他們要衝出這棟大樓,可外麵依舊彌漫著濃霧,更有巨蟲肆虐。
他們處於整座由珊瑚構成的島上,如今珊瑚活了,隨意改變地形的話,這不便也成為一個逃不出去的迷宮牢籠麼。
所以即使他們從大樓裡衝出去,危險沒有消失,安全仍是未知。就在這時,阮飛白喊道: "你們快看那麵牆!"那麵之前警長凶狠咆哮的牆壁竟然打開了一條縫隙。
原來是本已經成廢墟殘缺的牆被珊瑚填補支撐著,現在珊瑚挪動移開,缺少牆體的縫隙露出,裡麵的情況被他們一眼目睹。
“嘔。”燕姐神色震驚,忍不住乾嘔。
榮胖子嗓音顫抖,不敢置信道: “嚴、嚴哥,東哥,方、方倩,他們……”珊瑚移動露出的牆體裡麵赫然是與他們在濃霧之中失散的嚴哥三人。但此時此刻,這三人早已變成了三具屍體,死亡的模樣慘不忍睹。
珊瑚就像是寄生在了他們的身上,從肚子裡生長出來,手、腳等部位好似被珊瑚同化,不僅變了顏色,而且長滿珊瑚上的顆粒和微小的眼洞。
珊瑚的細枝從脖頸上、耳旁穿透長出,皮肉綻開,血液被珊瑚吸收,更顯鮮豔。嚴哥三人的麵部表情驚恐而又猙獰可怕,不難想象生前的遭遇駭人。他們的出現給閭丘虞等人造成的衝擊力也不小。燕姐看起來都快要崩潰了一樣。
誰能想到嚴哥三個竟會死在這棟樓裡,他們進來時就已經與嚴哥三人的屍體共存了。
這種無聲無息的恐怖感不禁令燕姐整個人都寒毛直豎,雞皮疙瘩起了
一身。
"這珊瑚吃人!"前子航驚叫道。好、好像還吸血..
閭丘虞臉色凝重道:“全力攻擊大門,我們出去。”
"好!"
"彆愣著了,快過來幫忙!""燕姐,用你的泡泡/炸/開這些珊瑚。"
前子航:“何銀,你能變小鑽出去嗎?”
"不能,縫隙不大。"
“我的毒能夠溶解這些珊瑚,但速度太慢了。”蘇煙道。
何銀的手腳此刻都變為觸手,吸盤分泌出黏液,觸手全都附著到珊瑚上後很快便能腐蝕掉一大部分。
但是珊瑚實在太多了,又質地堅硬,數不清的珊瑚枝丫蔓延生長,一層一層地疊加在入口處,轟斷後又迅速補充,簡直無儘無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