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1 / 2)

() 崇華殿分為內殿和外殿, 一般情況下, 秦君都是在外殿批閱奏章什麼的,但今日秦子軒委實來得太早了一些,甚至比早朝的時間還要提前, 秦君難得有機會可以多休息一下,自然不會起那麼早, 還是聽到下人通傳的聲音,被德公公叫醒之後, 才開始起, 連洗漱都沒完成,更彆說穿好衣服了。

是以,秦君雖然允許秦子軒進來了, 但卻把德公公派了出去, 看住秦子軒,若是讓自己兒子闖入內殿, 目睹自己剛起床時的樣子, 秦君覺得那自己這個做父皇得威嚴就不用要了。

從內殿剛剛走出來,便目睹了小團子翻滾爬門檻得場景,德公公不禁一愣,忍著笑意迎上前去:“五皇子,您先稍待片刻, 皇上一會便會過來……”

眨了眨眼睛,秦子軒瞅了一眼內殿得方向,無辜得望著德公公, 聲音軟軟糯糯得:“德公公,父皇是還沒有起嗎?”

說著,不等德公公回答,秦子軒便歪了歪頭,一派天真無邪:“可是太陽不是已經出來了嗎?”

望著麵前不到自己剛過自己膝蓋的小人,一臉得天真單純無辜,德公公的嘴角不禁抽了抽,這還是四歲的小孩們,已經快成精了吧,竟然還懂得拐彎抹角得挖苦自己的父皇。

該說不愧是皇家的人嗎,就是早熟,可這天賦技能是不是有點點錯了,正常的皇子,不是應該都百般討好自己的父皇嗎,怎麼到了五皇子這,就變了個樣呢。

不過想了想前段時間,五皇子被皇上壓榨得淒慘模樣,德公公又莫名的理解了幾分,這五皇子也是不容易啊。

心裡這麼想著,可對於秦子軒得話,德公公卻不能附和,隻能避重就輕,轉移話題:“五皇子今日怎麼起得這般早,可用過早膳了?”

秦子軒搖了搖頭,他一大早爬起來,便興衝衝的過來了,哪裡顧得上用膳,而且,一大早得,他也不覺得餓。

“皇上也還未用,不如奴才吩咐禦膳房一聲,五皇子便在皇上這裡用了?”

見完美的轉移了話題,德公公臉上得笑意不禁加深了一些。

“什麼在這裡用了?”

還沒等秦子軒回答,掀開簾子帶著一大幫奴才走出來的秦君便有些好奇的問道。

“父皇,你終於起了!”

聽到秦君的聲音,秦子軒眼前一亮,看著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自家父皇,仰著小臉,眼睛亮閃閃的,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腳步一頓,秦君沉默了一瞬,看著兒子那無比燦爛的笑容,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小家夥給嘲笑了,為了不讓兒子久等,用比平日裡快了得有一倍速度收拾完的秦君,隻覺得內心受到了深深的傷害,這是親兒子嗎。

德公公在秦子軒話剛出口的那一瞬,便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暗暗在心中唾棄自己的天真,他剛剛到底是怎麼以為得,五皇子會忘了這茬,對方根本就是在這裡等著呢。

看著仰著一張小臉,雙眼亮晶晶得兒子,秦君隻是頓了一下,便像是什麼都沒有聽懂一邊,神色自如的走到了秦子軒麵前,掐了掐兒子的小臉,語氣裡帶著濃濃的笑意:“小五平日裡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會起得嘛,怎麼,知道要出去玩,睡不著了?”

嘲笑不成反被笑得秦子軒,本能般得躲過對方的魔爪,沮喪的低下頭,臉頰有些發紅,自己睡睡懶覺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可被彆人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秦子軒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得。

臉皮並不厚得秦子軒,再尷尬得同時,還不忘反省一下,最近真是被憋傻了,腦子都不靈光了,居然把這茬事都給忘了。

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秦君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小家夥這幅懊惱的樣子,還真是可愛的緊。

“小五大概還沒用早膳吧,吩咐禦膳房一聲,便在這裡用了吧!”

雖然剛剛得問話,一直都沒有人回答,但秦君多精明的一個人,自然是能夠猜得出來的。

皇子的份例自然是不如皇上的,按理來說,無需要額外通知,隻皇上自己的份例便夠很多人吃了,更何況一個小孩子,不過秦子軒最近再調理身體,所用所食的東西,都是不同的,所以才需要額外的說一聲,讓人把東西送過來。

德公公應了聲是,便走到角落,把自己的徒弟小李子招了過來,讓他找個人去通知,自己則是繼續伺候著皇上。

皇宮裡的等級製度森嚴,像是這種能夠在殿內伺候的人,都是有些品級的宮女太監,這種跑腿打雜的活,根本就不用他們親自去,隨便吩咐一聲,便有得是人去做。

拉著兒子的小手進了內殿的一個房間,秦君在一張長長的桌子旁坐下,等待用餐的同時,也問起了話:“小五來得這般早,東西可都準備全了?”

被秦君抱到了椅子上,秦子軒有些新奇的晃悠著兩條小短腿,聽到對方的問話,不禁疑惑得瞅了眼自家父皇,兩隻黑溜溜的大眼睛中寫滿了問號:“要準備什麼啊,父皇不是都準備了嗎?”

回想起殿外大理石廣場上忙忙碌碌的那些奴才,兩手空空,就把自己帶來得秦子軒覺得,他需要準備什麼嗎,那些東西還不夠他們用嗎,隨便雲一件過來,就好了啊。

看著兒子那絲毫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樣子,秦君也不知該作何感想,他前兩個兒子是被養得太嬌了,絲毫苦都吃不得,為此他不知道費了多少心。

好不容易到了小五,不再像是他兩個哥哥那般嬌,可這也未免太糙了吧,雖然說糙一點總比嬌一點要好,但這太糙了,好像也是一個問題,皇家的體麵排場還要不要了。

對於自家父皇那位寶貝兒子又養歪了得複雜心思,秦子軒並不知道,在崇華殿用完早膳之後,他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昨天晚上太興奮,今天早上又起得太早,這小孩子的生理反應實在是扛不住啊o(?□?)o

而等秦子軒一覺醒來,睜開眼看到得便是一輛寬敞得馬車,馬車裡麵還放著小小得茶幾,上麵擺著一些茶水和糕點,紅木做成得馬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一旁得冬兒正坐在馬車的另一側,清理著他剛剛弄臟得披風。

沒辦法,五皇子那會走得時候就隻穿了身上的一身,根本就什麼都沒帶,現在衣服臟了也沒有換得,她也隻能湊合著清理一下,至少不讓那灰塵被人看出來。

其實那會剛離開寢宮的時候,田嬤嬤是帶了很多東西得,不過五皇子嫌棄得瞅了他們一眼,便讓他們把東西留下,按照五皇子的說法,帶那麼多東西,實在是累贅,他隻不過出去兩天,又不是去旅遊。

冬兒到現在都還記得田嬤嬤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對比起每次二皇子和三皇子出行時,那拉著行李的好幾輛馬車,遇到個這麼隨性不在意的主子,想來嬤嬤她也很無奈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得貼身宮女,在心裡吐槽他的那些話,秦子軒揉了揉眼睛,便從身下得榻子上坐起身來,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幾眼,這馬車空間不小,甚至可以說是很大了,而且行進得也很穩,並沒有什麼顛簸得感覺。

雖然說皇家的隊伍走得都是官道,因為人員太多,行程也不會太快,但能夠平穩到這個程度的,也是少見,尤其難得的是,古代還沒有彈簧等防震得設施,全是靠人的手工勞動。

心裡驚歎了一番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秦子軒也不再糾結於到底是怎麼做到得,畢竟是皇家嘛,集結了全天下的能工巧匠,做到什麼事情其實都並不稀奇。

“五皇子,您醒了,要不要喝些水?”

見秦子軒坐起身,冬兒連忙湊了過來。

“不用了,現在是走到哪了,田嬤嬤他們呢?”

秦子軒搖了搖頭,隨口問了一句。

他伸手掀開馬車上的簾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外麵的一切,從他這裡,隻能看到隊伍行進中的一個側麵,不能看到整個全局,但與他來說,也很是壯觀了。

一隊隊身穿黃色上衣,帶著頂戴得大內侍衛,腰配長刀,邁著整齊的步伐,排成一溜長隊,根本見不到首尾,還有那些騎著馬匹,身上套著盔甲,手握□□的禦林軍,都是秦子軒在宮內不常見到得,尤其是後者,無旨是不會進宮得。

眼神略過他們,便是官道兩側的青山,那樹木都鬱鬱蔥蔥得,長得很是高大,路邊還有些野花野草之類得,雖然已經是秋季,但還有幾隻殘存得蝴蝶在外邊飛舞,陽光灑在花瓣之上,有種夢幻得美感。

“現在已經走出不遠了,想來再走一會便也快到了,殿下現在醒倒是剛剛好,至於田嬤嬤,他們都跟在後麵,留奴婢在這照看您……”

冬兒微微一笑,一邊說著,一邊為秦子軒披上披風。

掃了眼這個雖然不小,但卻也容納不下太多人的馬車,秦子軒了然的點了點頭,而後便又趴在馬車的窗戶那,繼續觀看四周的風景,雖然皇宮中禦花園的景色要比這更美也更好,但還是這種純天然的更能吸引人的視線。

這是一種美化得說法,其實說白了,還是得不到的最能吸引人,宮中的景色雖好,但卻早就看膩了,麵前這景色卻是新鮮得很,這也是為什麼秦子軒很想出宮轉轉的原因,無非好奇兩字。

冬兒說得話並不假,秦子軒醒來後不久,還沒等他看夠路上的那些花花草草,圍場便已經到了,其實這也很正常,本來這圍場便在京城的附近,就算這隊伍走得再慢,也架不住距離短啊。

隊伍剛剛停下,秦子軒便眼帶興奮,有些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馬車,把跟在他後麵的冬兒,還有周圍負責保護他的侍衛,以及駕駛馬車的那幾個小太監,都給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仔細查看了一下,發現五皇子沒有受傷之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秦子軒左瞅瞅右瞅瞅,看著這些人都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嘴角不由抽了抽,很是無語,早前錦文閣隻有他一個人得時候,他還爬上樹去抓過桃子,在禦花園,也爬過假山,那麼高也沒人管,現在這麼點點的高度算得了什麼,也值得嚇成這樣o(?□?)o

隨意得揮了揮手,示意這些人免禮,秦子軒便把目光投向了跟在自己後麵的部隊,按照古代尊卑有序的關係,前麵的肯定是自己的父皇,最近這段時間,差不多天天都能見到,實在是沒有新鮮感,倒不如看看那些大臣們,還能有趣一些。

不同於前麵井然有序的隊形,後麵跟著得那些大臣,雖然也按照官位高低等等,有前有後,但每個府上得馬車顏色款式,還有護衛的家丁服裝人數等等都不統一。

秦子軒這麼一眼望過去,雖然說不上是亂糟糟得一片,但也不是很整齊,尤其是在有差彆的對比之下,就更是如此了。

因為已經到了地方的關係,那些文武大臣,或是離了馬車,或是下了馬,都穿著一身官服,站在了附近得地上,倒是能夠讓秦子軒看個清楚,對那些個身穿文臣官服的大臣,秦子軒隻是一掃而過。

他視線集中的焦點都在那些穿著盔甲之類的武官身上,每個男孩子都是有個將軍夢得,雖然秦子軒這輩子,是沒有做大將軍的機會,但是能夠看上兩眼,也讓他很是興奮。

除了這些武官之外,秦子軒偶然也會看一眼那些年紀不大的少年,大多都是□□十歲左右,一個個得都跟在自家長輩身邊,在一眾大臣中略有些顯眼,就好像一堆大樹中突然冒出了幾根小樹苗一樣。

對於這些年紀不大的小少年出現在這裡,秦子軒還是有些疑惑得,畢竟,這種圍獵的場合,可是難得能夠讓自家出色的優秀子弟,在皇上麵前展示的機會。

不管是將門出身,還是世家大族,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一般大家帶得都是能夠打獵,能博出彩得孩子,尤其是那種長相好,身手瀟灑,氣質出眾的十七八歲少年郎。

對於這些少年郎來說,如果能夠在圍獵中表現出彩,給皇上留下一些好的印象,那將來無論是想要進宮成為禦前侍衛,或是想要從軍,都是有著極大好處的。

所以,每次圍獵,這片獵場都會上演一出龍爭虎鬥,其精彩程度一點都不遜色於前世奧林匹克運動會,秦子軒那麼期待著跑來圍獵,跟想要目睹一場宏大的賽事,也是不無關係的。

可現在看著那些一個個身子矮小,估計連馬都騎不穩的小男孩,秦子軒不由深深得歎了口氣,心裡有些失落,這麼小的孩子,能乾什麼呢,看來,隻有自己去打打獵玩了。

據說這皇家獵場,有著很多的珍稀動物,他現在雖然不能拉弓射箭,但能夠騎在馬上,進去轉一轉也是好的,在現代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大的獵場能夠讓他玩。

這麼想著,秦子軒又瞬間精神了起來,看向那些小孩子的目光,也沒有剛剛那麼失望了,反而有些好奇,不知道那些大臣帶著這麼小的孩子來,到底是想要乾什麼。

無獨有偶,秦子軒在打量後麵的那群人,那些大臣和少年,看似在做事的同時,也都在不著痕跡得打量他。

秦子軒自己並不知道,自從皇上對他表現關注以來,或者說是從那捐出去的三萬兩銀子開始,朝中便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裡暗自揣摩他這位五皇子。

尤其是在從皇宮中隱隱傳出去的那個消息之後,大乾得顯貴世家和朝中大員,對他的關注度更是提高了一個層次,隻是秦子軒一向低調,皇宮裡又傳不出什麼有用得信息,是以他們雖然想要接近,卻也沒有辦法,現在既然見到真人,自然是要先看看清楚。

距離不近,又不能像是秦子軒這般明目張膽得打量,那些大臣也隻能看一個模糊得大概,一身寶藍色的皇子常服,外罩著一件墨綠色的披風,被周圍人簇擁著,神情沉穩,自有一番氣度和威儀,忍不住心中暗讚。

若是讓秦子軒知道這些大臣心中的想法,估計會笑得踹不上氣來,什麼神情沉穩,那根本就是在這些大臣麵前,他刻意繃著臉而已,至於說是氣度和威儀,換誰過來被這麼多人簇擁著,也會擁有一股氣場得好嗎。

索性秦子軒並不知道那些表麵上看著沉穩莊重的大臣,心裡麵想的這些事,反而因為隱隱察覺到得那些打量,更是挺直了胸膛,繃住了小臉,身姿筆直,目光銳利,希望把那些偷偷瞧過來的目光都嚇回去。

這毫不怯場,自帶威嚴得行為,又引來了眾大臣顯貴的一圈點讚,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美好的誤會。

不過,這樣的互相打量並沒有持續多久,在皇帝下了馬車進了早就搭好得營帳之後,德公公就被秦君派了過來。

“五皇子,皇上吩咐了,讓奴才帶您過去……”

德公公還是那份萬年不變得笑模樣,好像便沒有冷下臉的時候。

“德公公請帶路吧!”

點了點頭,秦子軒最後瞅了一眼那些隊伍中顯眼的少年,便跟著德公公去了皇上的營帳,身後則是跟著冬兒和幾個派來保護他的侍衛。

跟著德公公繞過了幾處帳篷,便到了秦君的營帳,為了安全,也是為了凸顯地位,秦君的營帳自然是被設在了最中間的位置,離得遠遠得,沒用德公公開口,秦子軒便一眼就看到了,無他,皇上得帳篷自然是最大的。

作為天下之主,整個大乾皇朝最尊貴的存在,秦君的一應用度,起居飲食無疑是最好得,這點秦子軒剛剛踏入營帳得時候,便就感受到了。

“兒子給父皇請安,願父皇萬福金安!”

沒有過多得打量營帳中的布局,秦子軒神色沉穩,按照禮儀嬤嬤所教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平身!”

靠在椅背上,秦君掃了一眼站在自己下首的男子,再看向兒子的眼神中,不禁帶上了些笑意,這小家夥,還挺會裝模作樣,以前給自己行禮的時候,可沒有這麼規矩。

“謝父皇!”

聽到叫起得聲音,秦子軒才直起身,光明正大得打量起那位在他之前,便能被他父皇叫到營帳中的男人。

那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長相儒雅,留著一點胡須,身穿紫色的一品官服,一頂玉冠束發,身姿挺拔,正是那種傳統得士大夫的形象,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見自己看向他,那男子不僅不回避一下視線,反而還麵帶微笑的回望過來,眼神有些探究。

秦子軒癟了癟嘴,轉過頭去,本來因為對方長相而升起的那點好感,瞬間化為烏有,他最討厭這種探究打量得目光了,一看這人的行為,他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心裡麵不知道有多少篩子的黑心芝麻包。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