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87(2 / 2)

為了讓五皇子把東西給他,林晨甚至不惜為對方研究出這藥物的配方,哪怕五皇子會拿著它去害人,他也不管,這世間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沒有這種小小的粉末對他有吸引力。

“你覺得本皇子會是用這種手段的人嗎!”

秦子軒眼神一厲,定定的看著林晨,聲音冷冷的說道。

雖然他知道,會對他下這種手的人,一定是膝下養育著皇子的,若不然也是生過皇子的妃嬪,他若是得到了這個配方,完全可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但每個人心中都有著做事的底線,即便這種事情,在宮中已經屢見不鮮,很多人都在做,他卻也不願意因此而臟了自己的手,這不是他善良,隻是他覺得沒有必要因為這些小人而損了自己的德行。

這樣的事情若是做的多了,那不管本心如何,漸漸都會偏離了正途,他可以利用,可以反擊,可以視而不見,但唯獨不能自己去做,若不然,他與那些毒婦又有何區彆。

“是微臣失言了,請五皇子恕罪!”

被五皇子那仿佛刀子一般的目光一刺,林晨頓時清醒了過來,他連忙下跪請罪,諾諾不敢再言。

“這次便算了,以後不要再提,有些事情,人在做,天在看,惡事做得多了,遲早會得到報應的……”

見林晨這幅模樣,秦子軒的語氣也不禁緩和了一些,他幽幽的歎息了一聲,算是告誡了林晨兩句。

前世的他本不相信因果報應,也不相信這世上會有神靈,但經過穿越這件事情,卻沒有什麼再不能相信的了。

他不知道這次莫名的重生到底是因為什麼,他能做得,也隻有多行善事,讓自己心安,就算是不能兼濟天下,起碼也要守住本心,維持住底線。

“是,五皇子的勸告,微臣一定會謹記在心!”

林晨恭敬的行了一禮,這才站起身來,雖然心裡覺得五皇子說這話有些奇怪,畢竟五皇子的年紀太小,而這些話通常會是老人才有的感悟。

但對方說得也不無道理,況且五皇子又說得這麼嚴肅,那身為對方的下屬,他自然是要聽得,反正這事對他來說也沒有壞處。

雖然失去了一個研究的機會有些可惜,但自從有了五皇子的資助後,他研究的那些東西都在飛速的進展中,想一想,也沒有什麼太值得遺憾的。

“時間已經不早了,讓影一送你回去吧,你若是有什麼事,還是通過小李子告訴我,現在錦文閣被宮內的人都盯死了,你最好還是不要自己過來!”

見林晨應了一聲,秦子軒也沒有繼續說什麼,而是揮了揮手,便讓對方回去。

算了算時間和路程,再過一會,那些人便都該回來了,既然事情已經說完了,想要得到的結果已經達到了,那林晨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對方始終是他的一枚暗棋,不到萬不得已,他一點都不想讓人發現。

在宮中這麼多年,秦子軒很清楚,隱藏自己底牌的重要性,就像是這次,背後的那人並不清楚他有著效忠於他自己的太醫,就算從他今天的舉動中感覺出了一絲不對,也不會想到那方麵去,自然也不會輕易的改換手段,這便給了他機會。

要不然,敵人在暗處,他在明處,不管怎樣,都是防不勝防,那他的處境便要比現在還要危險,秦子軒很有自知之明,他這幾年磨煉出來的手段和底蘊,真的很難跟那些妃子相抗衡。

這不是他不努力,而是年紀和時間的限製,又一方麵,也有他不願意那麼不擇手段的原因,有的時候,在守住底線的同時,還想要快速的發展那真的很難。

不過相應的,一旦成功,給了他積累的機會,又會比那些走捷徑的人,根基更深更厚,所謂堂皇正道便是如此,厚積薄發,一旦成型,便不容易被瓦解。

秦子軒的話音剛落,影一便從一個隱蔽的角落裡走了出來,不等林晨答話,便搭著對方的肩膀,從窗戶處跳了出去。

被影一的舉動嚇了一跳,林晨頓時想要開口大叫一聲,可影一卻早已有所預料,眼疾手快的便捂住了林晨的嘴巴,硬拖著對方悄悄離了開來。

好笑的看了下兩人離開的背影,秦子軒把手中的玉佩和千千結都收到手中,走到床邊,把外衣脫了,便往床上一趟,既然他進來的時候,說是要睡覺,那現在自然也是應該做做樣子了。

把床簾放下,秦子軒看著自己手中的千千結,腦海中則是不由回想起了當初小喜給玉佩套上時的模樣,閉了閉眼,即便是早就明白,這內務府送來的人中,不可能完全乾淨。

但等到真的發現了,還是不免有些感慨,隻覺得有一句話當真是說得太對了,這人生一世,還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搖了搖頭,把腦海中莫名出現的感慨甩掉,秦子軒把玉佩重新塞回千千結裡,往地上一扔,順勢一踢,便隱藏在了床底之下,卻也沒有踢得太深,處於低下身子便能夠到的地步。

雖然說這千千結是當初小喜拿出來的,但有的時候,凡事不能隻看表麵,萬一這東西便是彆人借小喜之手弄出來的呢,那該怎麼辦,這不無可能,冬兒和小喜是住在一起的,想要做些手腳,很是方便。

若是這樣,那隻憑主觀臆斷就認定了是小喜,不但會冤枉了對方,更有可能會把真正的凶手放走,那樣對自己來說,就太過不利了,所以即便是麻煩了一些,也有著暴露的風險,但秦子軒還是覺得應該再試探一下。

腦袋枕在雙臂上,秦子軒睜著眼睛,看著床上的簾布,雖然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但卻覺得心中格外的輕鬆,這一片漆黑的空間,卻是他唯一能感到安全的地方了。

以前的秦子軒並不知道,也並沒有想過,可自從得了影一之後,即便他不願意去想,但有的時候,也不可避免的會想到,像是影一這樣的暗衛,他身邊會不會還有。

秦子軒不確定,也不敢去問,他也沒法去問,他能怎麼辦呢,去找秦君質問嘛,為什麼在他放暗衛,他這麼小的年紀,自家父皇在他身邊放暗衛,除了保護他,還能有什麼樣的想法。

監視嘛,他有什麼好監視的,連上書房都沒進又沒有母族的小皇子,有監視的必要嘛,他若是這麼質問自家父皇,那豈非是大寫的不知好歹。

就算是理智不在線的時候,秦子軒都不可能這麼乾,更何況,是現在正處於危機四伏的時候,若是再得罪了秦君,那他的處境豈不是要更加艱難了。

但若是裝作不知道,秦子軒卻又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道坎,隻要細想想,身邊一直跟著對方派過來的暗衛,而他卻毫不知情,那該是何等恐怖的一件事情,一舉一動或許都被人家收入眼底,沒有一點自由可言,這如何能夠讓他接受。

可不接受又能怎樣呢,他有心想要問一問影一,確定一下是否真的如此,可又怕問了,會讓秦君知道,況且,雖然隻是一個猜測,但基本上已經是**不離十了,問不問的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

想著這原本讓自己感到無奈憋屈卻又沒有辦法的事情,秦子軒無聲的笑了起來,眼神中滲透出一絲涼意,他今天這一番動作,若是真的有暗衛的話,那這件事情很快便會傳入自家父皇的耳中吧。

就算沒有其他的暗衛跟著,也不要緊,因為影一絕對會把事情主動的向自家父皇彙報的,秦子軒可不會以為,秦君說把影一給了他,影一就真的是完全屬於自己的了,他很清楚,在他沒有徹底收服影一之前,影一的第一個主子,永遠都是皇上。

秦子軒還記得,父皇跟他說過好幾回,讓他相信對方,他會護著自己,這回有了機會,他倒要看看對方會有著怎樣的反應,是會乾脆利落的處置了那幕後黑手,還是略施小戒,不管對方怎樣做,他都可以從中看出對方的態度,對他的態度。

秦君就算是嘴上說得再多,秦子軒也從未信過他,即便對方是他的父皇,他相信的從來都是事實,這一次,便讓他看看真正的事實吧,對方是真心的對他,還是隻把他當做一個擋箭牌,通過這件事情,想來也足夠讓他看清楚了。

父皇,這是唯一一次能夠讓我相信你的機會了,如果這次你的選擇錯了,那我便再也不會對你抱有任何期待了,也再也不會有任何機會,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兒臣……真的不想對你徹底失望。

心中這般念道,秦子軒緩緩的閉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下,他這一天下來,真的很累很累了,不是身體上的勞累,而是心靈上的。

他雖不曾以為自己能夠逃避皇宮這個大漩渦,卻也沒有想到,隻是剛剛得到了父皇的關注,便引來了無數暗中窺視的目光,甚至在他還沒有察覺的時候,竟然直接下了狠手。

現在硬撐著把事情都處理好,便有些堅持不住了,趁著那些宮人還沒有回來,秦子軒迷迷糊糊的迷瞪了一會,算是緩一緩精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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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內,秦君本來是正在聚精會神的批閱著奏章,可再聽到了地上跪著暗衛的回報後,頓時右手一顫,手中的朱筆上帶著墨跡,瞬間暈染了一大片。

但這時,卻顧不得那一本小小的奏章了,秦君站起身子,目光冷厲的看著地上跪著的暗衛,這暗衛本是他派去保護五皇子的,平日裡沒事不會主動過來彙報。

今天乍一見暗衛過來,秦君還有些詫異,不過也沒太當回事,畢竟他那個小兒子不是一般的能鬨騰,興許便是暗中折騰出了點事。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暗衛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讓他心中掀起了驚濤核浪,在憤怒的同時還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去謀害皇子,真是膽大包天。

“你所說的事,能夠確定無誤嘛?”

秦君眉頭緊皺,目光直直的射向那跪在地上的暗衛,渾身散發著冷氣,就連這大殿似乎都被結成了一層冰霜。

瞅著皇上這樣子,再想想剛剛那暗衛口中說出的話,德總管頓時縮了縮脖子,又悄悄的往後退了一步,心中不禁羨慕起被自己趕出去的那些小太監了,這被皇上信任,有的時候,真不是什麼好事。

就像現在,又莫名的聽到了這麼一樁驚天大案,皇上接下來要是徹查後宮的話,那今天聽到這消息的他,不管怎樣都是逃不了的,這種苦差事,德公公是真的不想接啊。

這麼想著,德公公又不禁對那個暗自衝五皇子下手的人,表達了最深切的痛恨,你說說,皇宮裡就這麼幾位皇子,那可都是皇上的命根子啊,你對他們下手,這跟對皇上下手有什麼區彆,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想的。

到現在,不僅累的本公公接下來要不停的操勞,就連五皇子都受了不少的苦,甚至就連皇上都被氣了個夠嗆,這人實在是罪大惡極,不容寬恕。

暗衛並沒有說話,隻是雙手上舉,把那枚千千結給呈了上來,他既然敢過來彙報,那手中自然是有著證據的,本來若是五皇子繼續把這東西帶在身上,他也弄不來,總不能去五皇子身上硬搶吧,那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嘛。

可誰知道,五皇子竟然把它主動的扔了出來,這頓時就給了他機會,也不管五皇子是在打著什麼算盤,拿著這東西,他就跑過來找皇上了。

皇上說了,一旦遇到什麼大事,必須要立刻稟告,不管皇上當時在乾什麼,都不能耽誤,暗衛仔細的想了想,覺得已經快危及到五皇子的小命,應該算得上是大事了,所以便沒有任何猶豫的跑了過來。

“這件東西你查看過了,確實存在問題?”

秦君掃了眼那做得很是漂亮的千千結,沒有叫太醫的打算,而是再次衝著那暗衛問道。

這些經過了特彆訓練的暗衛,幾乎每個人都有著識彆藥物的技能,實在沒有必要舍近求遠,非得把太醫找來,話說,秦君現在,也沒有那個耐心等著太醫過來了。

“是!”

很是言簡意賅的回道,暗衛在吐出了這個字後,又緊抿著下唇,不再說話。

“該死!”

胸膛劇烈的起伏了一瞬,秦君閉了閉眼,手中的拳頭瞬間攥緊,重重的砸在了桌上,語氣中帶著極其強烈的怒氣。

嚇得一旁的德公公小心肝瞬間一顫,頓時把自己的身體又往陰影處塞了塞,就怕被皇上瞅見了,趕在對方盛怒的檔口,做了那條被無辜殃及的池魚。

地上跪著的暗衛倒是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即便是皇上的怒火已經快要溢出來了,他也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看起來不是一般的淡定,隻是手中捧著那枚千千結,靜靜的等著皇上吩咐。

看著大殿中德公公和那暗衛截然不同的反應,秦君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怒氣,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正襟危坐的身子,凝重的神情,瞬間讓大殿籠罩在一層壓抑的氣氛中。

“葉青,出來!”

深深的吸了口氣,秦君麵色恢複了平靜,隻是看上去卻像是暴風雨爆發的前奏一般,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對於暗衛所說的話,秦君絲毫都沒有懷疑,這些人都是自小培養出來的,對他是絕對的忠心,既然他們都已經確定了,那這件事便是毋庸置疑了。

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有人敢暗算自己的兒子,最重要的是,對方竟然還差一點就得逞了,這讓秦君不隻是憤怒,更有一種羞惱的情緒在,他這個做皇上的,若是連兒子都保護不了,那未免也太過無能了。

秦君的話音剛落,一個身著黑色長袍,臉帶一個黑色麵具的男子,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大殿中央,整個人似乎像是鬼魅一般,完全看不到那身形移動的痕跡,就仿佛一開始便站在那裡一樣。

白皙的麵容,掩蓋在那半邊麵具之下,隻露出一個光潔的下巴,在黑色長袍披風的映襯下,透著一絲詭異,雙眼卻格外的明亮,熠熠生輝,讓人印象深刻。

這名叫葉青的男子出現的一瞬間,原本跪在地上波瀾不驚的暗衛,頓時便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似乎對這名男子有著深深的畏懼。

就連一直在裝壁畫打醬油的德公公,在看到這名男子出現的那一刻,也不禁打了個寒顫,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忌憚,心中更是掀起一陣陣風浪,皇上竟然把這個凶人都給叫出來了,看來事情是真的要鬨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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