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89(2 / 2)

“三哥,你剛才不是還在說什麼食不言寢不語嘛,怎麼現在就忘了?”

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拿著一條帶魚摁在秦子墨的手上,秦子軒拖著長調,很是意味深長的說道。

小樣,剛剛竟然敢說他禮儀不好,還擺著兄長的架子,用著一種訓斥的口氣,也不想想,他們兄弟之間,不過就是些熟悉的陌生人,管得倒還挺多。

原本倒也就罷了,秦子軒也懶得跟對方計較,不過就是口頭上吃點虧而已,又掉不了他一塊肉,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剛剛說完他,自己就這樣子做,那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典型的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嘛,這麼差彆待遇,不好好的說說,那對方尷尬一下,怎麼對不起特意給他的這個機會,最好就是讓對方下不了台,惱羞成怒的走人,還能讓他省點心,少跟對方糾纏一會。

“我剛剛說什麼了,什麼食不言寢不語,我有說嗎?”

秦子墨掙脫開自家弟弟的壓製,拿起手中的香梨,又咬了一口,瞪著一雙滾圓的眼睛,頗有些無辜的模樣。

都是什麼跟什麼啊,那麼規矩的話語怎麼可能是他說的呢,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不守規矩嘛,這五弟的耳朵未免也太不好使了,他說得明明是讓對方慢點吃嘛。

這麼一番關心幼弟的友愛話語,怎麼就能讓對方聽錯了呢,怪不得剛剛被自己一句話給嚇成那樣,合著是這麼回事啊,想想,五弟也實在是可憐,耳朵真是太不好使了,連這都能聽差了。

這麼想著,秦子墨不禁深深的歎了口氣,?g,五弟這般年紀輕輕的耳朵便不好使了,以後可該怎麼辦呢,看來他以後真的得多關心一下弟弟了。

恩,沒錯,就這麼決定了,以後一定要多來錦文閣走一走,弟弟這病估計就是一直呆在這錦文閣裡,悶出來的,說不定他多來走動一下,跟弟弟多說點話,對方就能好了呢,那他也算是功德一件,儘到了做哥哥的責任不是。

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便在自己的麵前耍賴,就連剛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敢說不記得了,秦子軒瞬間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這未免也太過無恥了吧。

你剛剛擺出的那副威嚴兄長的架勢呢,被你給吃了嘛,才堅持這麼一點時間,你便堅持不住了,還有沒有點節操了,看著眨著兩隻大眼睛,硬是要跟他裝無辜的三哥,秦子軒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明明不是他的招數嘛,怎麼這麼快就讓對方給使了去,還是說,他們不愧是兄弟,就連慣用的招數都是一樣的,不,不對,他才沒有對方這麼無恥,這麼會耍賴,他還是一個很正直的少年,跟對方才不是一路人。

心裡吐槽了幾句,秦子軒眼睛一轉,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對方,開玩笑,他可是一個相當記仇的小孩子,剛剛對方義正言辭訓斥他的場景,不報複回來,他的心情不暢快不說,就連念頭都不通達了。

“三哥,你年紀才這麼小,就記不清事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嘖嘖了兩聲,秦子軒一幅唉聲歎息,為對方發愁的模樣,看起來甚是真心實意,隻是略略的誇張了一些,不知道的,還不得以為秦子墨得了什麼重病。

本來秦子墨還正得意洋洋的吃著水果,心裡想著一會要帶自家弟弟,去他那秘密基地轉一轉,可一聽到這話,手中的梨子頓時便掉到了桌子上,麵色也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這話怎麼感覺不管怎麼聽,都跟他剛剛心裡想的有點莫名的相似呢,難道說自己剛剛不小心把話給說出去了,讓對方不滿,所以才用自己的話來反擊自己,要不然,又沒有溝通和交流,怎麼就能相似到這種程度呢。

轉頭看了看費才的表情,見對方並沒有露出什麼奇怪的模樣,秦子墨這才打消了自己剛剛的懷疑,他確實沒有一時出神,就把話說出去了,所以說,事情的真相就是,弟弟跟自己的腦回路,其實還是一樣的,他們果然不愧是兄弟。

這麼想著,秦子墨頓時覺得開心極了,再看向自家弟弟的目光更是柔和了一個度,還帶著滿意的目光,就像是逛商場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特彆喜歡特彆合心意的玩具一般,讓後者頓時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三哥,上書房的課業還沒結束,你就這麼偷偷溜出來,也不怕先生找過來,還是快回去吧!”

被秦子墨那怪異的眼神,打量的有些毛骨悚然,秦子軒也顧不得嘲笑對方了,連忙快速的說道,開始自己的趕人大計。

他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了,就變成現在這樣,他記得,以前在宮宴見到對方時,自己這位三哥還是挺正常的,雖然嬌狂了一些,但身為皇子,地位尊貴,又有蘭貴妃那麼一位養母,難免會有些傲氣,這都不算什麼事。

可這次見到對方,怎麼感覺一點都不像是昔日裡見到聽到的那個小霸王呢,難道是因為以前他有意的躲著對方,這麼多年接觸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現在的多,所以隻是看到了外表,而沒有見到本質嘛。

“誰說你三哥我是偷偷溜出來的,五弟,三哥跟你說得話,你是不是都沒聽啊!”

眉毛一跳,秦子墨頓時不滿的拍了拍桌子,自己這弟弟怎麼這麼倔,他都說了這麼多遍了怎麼還是說不聽。

“三哥,你少在我麵前裝了,整個皇宮裡,誰不知道你最愛逃學了,父皇為此都不知道罰了你多少回了,你就算是再能裝,也裝不住啊!”

嗤笑了兩聲,秦子軒沒好氣的說道,在他麵前充什麼大尾巴狼,當他不知道嘛,你的事跡早就已經在皇宮裡傳遍了好不好。

想他當年宅在錦文閣的時候,就是靠宮女們嘴裡說的這些閒話度過的那無聊時光,為了哄著他不鬨,讓那些人有機會去另找門路,那些人搜集小道消息的時候彆提有多積極了。

這麼多年下來,論八卦,這皇宮裡估計是沒人比他聽得更多了,想在他麵前隱瞞自己的黑曆史,裝個乖寶寶,那純純的是再逗呢。

“五弟,你……你怎麼能這麼說你三哥呢,說,這些話到底是誰跟你說得……”

麵皮瞬間漲紅了一些,秦子墨顫抖著手指,指向自家弟弟,滿臉的悲憤,他的形象啊,他在弟弟心中那美好威嚴的形象,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是誰,到底是誰,竟然這麼過分,跟主子說三道四的,最好不要讓他知道,一旦讓他抓住,他一旦要把那人剁碎了做成包子,竟然敢如此詆毀本皇子的形象,絕對是妥妥的不想活了。

“沒有人,三哥,你出去問問,這些話傳得整個皇宮都是,哪還用人特意告訴我嘛!”

秦子軒有些意外的看著對方那悲憤莫名的神情,心裡很是有些不能理解,這不都是你自己做出來的事嘛,怎麼還怕人傳呢。

而且,你不要告訴我,都這麼多年了,你都不知道,自己的事跡,在宮人的圈子裡,早就已經廣泛流傳開來了,好歹也是一位皇子,看著也不傻啊,若是連這些都不知道,那真叫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一聽這話,秦子墨頓時傻眼了,他仔細的瞅了瞅自家弟弟的神情,心裡那叫一個哇涼哇涼的,要說這事,他還真是不知道,哪個奴才敢在他麵前嚼舌根啊。

恨恨的瞪了一眼費才和那些跟在他身邊伺候的奴才,秦子墨眼睛裡都快射出刀子來了,枉他平日裡還覺得這些奴才雖然不機靈,但還算是忠心,現在一看,連這麼一件大事都瞞著他,哪裡能稱得上是忠心了。

隻要一想到,自己這些年的?迨魯晌?蘇廡┡?挪櫨嚳購蟮南刑福?刈幽?偈焙薜醚欄?毖餮鰨?肟薜男畝加辛耍??錳靡晃換首櫻?趺淳鴕蛔挪簧髀淶攪蘇飧齙夭健?br>  二哥有句話說得還真是沒錯,蘭貴妃畢竟不是他親生母親,怎麼可能把他當成親生的對待,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要是親生的,要真是上了心的,那掌管著宮務,怎麼可能不去杜絕這些流言,還任由他們瞎傳。

這麼想著,原本心裡麵對於德妃娘娘的隱隱抗拒,頓時又消散了些許,都是養母,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在誰那待不是待呢,哪有能夠完全真心待你的人。

“三哥,你還是快些回去吧,若不然先生一狀告到父皇麵前,父皇再罰你那可就不好了,前段時間,不是才剛被罰過抄書嘛!”

見對方還在發呆,秦子軒撐著下巴,很是好心好意的提醒道。

雖說是為了把對方給趕走,但他說得話也不是假得,自家父皇前段時間確實剛罰過對方抄書,到現在也沒過去幾天,還不知道自己這位三哥有沒有抄完呢,若是這次再鬨出點事,讓父皇生氣了,怕是抄書這項處罰可就要升級了。

好歹對方也是他這具身體的三哥,自己怎麼也得提醒一聲才是,要不然,再挨頓板子,就算是對方不怕,也不是好受的吧,不過若真是挨了打,那估計會養一頓時間的傷,那他這裡倒是能夠清淨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在秦子軒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了,要說這倒還真算得上是個好辦法,不過看著自己這位三哥那垂頭喪氣的蠢模樣,秦子軒輕歎了一聲,還是遺憾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這麼好這麼善良的一個人,怎麼能夠對一個孩子下得去手呢,更何況這個孩子還是他的三哥,雖說皇家無親情,但對方還沒有做過什麼不利於他的事情,頂多就是煩了一些,自己那從電視劇上學到的東西,還是不應該用得。

秦子墨抬頭,看著自家弟弟一本正經勸誡的模樣,神情不禁有些微妙,總感覺他們兩個的角色好像對調了,明明他才是哥哥啊。

心裡有些不得勁,秦子墨正想開口反駁兩句,以表示自己並不懼,可剛張開嘴,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道聲音,瞬間瞪大了眼睛,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的望了過去,整個人活像是一根焦炭。

“五皇子此言差矣,告狀非君子所為,微臣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剛進院子就聽到這麼一句話,李成本就嚴肅的麵孔,瞬間更黑了一些,當即便義正言辭的反駁道。

告狀那是小人的行徑,他堂堂一位大學士,豈會做這種事,五皇子說這種話,未免也太過看不起他了,若是連三皇子都應付不了,還要事事去找皇上,那他怎麼當三皇子的老師,還不如趁早辭了得了,省得誤人子弟。

瞅了瞅自己這位三哥瞬間綠了的臉色,秦子軒眨了眨眼,偏頭看去,隻見一個麵色嚴肅的中年男子,身著二品官服,正往這邊走來,那話便是從對方口中傳出的。

咽了下吐沫,從對方的話中,秦子軒瞬間明白了這人的身份,估計便是他家三哥的先生了,也真是夠不禁叨咕的,這才剛說了兩句,竟然就闖到這裡來了,話說,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這預言帝的潛質。

“他是誰,怎麼進來的?”

偏頭瞅了瞅自家三哥那呆愣愣的模樣,見對方一點說話的意思都沒有,秦子軒無奈的頂了上去,沒辦法,誰讓他是這錦文閣的主人呢。

不過說實話,他這錦文閣的大門怎麼就跟個擺設似得,說進來就進來了呢,連個通報都沒有,秦子墨這麼個小霸王也就算了,沒人攔得住他,麵前這位大臣又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好了,外臣不能進入內宮嘛,現在這人竟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來了,這不是明晃晃的破壞了規矩嗎,自家父皇難道都不忌諱。

心裡這麼嘀咕著,秦子軒麵上卻不顯,裝作一副不認識的疑惑模樣,看向了守門的那小太監,但眼角餘光卻一直都沒離了這麵色嚴肅的大臣。

長得倒是不凶,雖然稱不上是美男子,可也是在及格線上的,怎麼就總擺著這麼一張凶神惡煞般的表情呢,活像是誰欠了他錢一樣,就跟那黑麵的包青天有得一拚了。

想想自己這位三哥也是不容易,竟然天天都得麵對著這麼一位老師,那心情得有多壓抑啊,秦子軒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同情,還有一絲感慨,還是自家老師好啊,長得就比對方好不說,說話也溫柔,起碼沒有這麼凶。

雖然時不時的總是好拿話試探他,但正所謂沒有對比便沒有傷害,跟對麵這黑麵包公一比,秦子軒瞬間覺得還是林慕要更好一些,話說,對方長這樣,怎麼能當大學士呢,這妥妥的應該是敢言直諫的禦史才對啊。

“回殿下,這位李大人有皇上親賜的令牌,身邊又有皇上派過來伺候的小太監跟著,奴才實在是不敢攔啊!”

那守門的小太監苦著一張臉,暗自感歎今天的黴運,這錦文閣平常裡一個人影也見不到,怎麼今天這一來就來了兩呢,還都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往裡麵闖。

偏偏一個是身份尊貴的皇子,一個是有著皇上令牌的大臣,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無奈啊。

“三皇子,現在時辰還早,您還是快點跟臣回上書房吧,今天的課業還沒有完成,皇上吩咐過,不能再耽擱了!”

沒有理會五皇子和那看門小太監之間的問話,李成板著一張臉,麵無表情,極其嚴肅冷硬的看著三皇子,直接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沒有浪費分毫時間的意思。

雖然皇上為了三皇子總是逃學這件事,賜給了他一塊令牌,許他在有人跟著的情況下,可以進內宮把三皇子給抓回去,但這內宮畢竟都是皇上的後妃所在之地,他一個外臣,能不多待還是不要多待。

“有勞先生費心了,學生這就跟先生回去……”

悄悄的往身後使了一個眼色,秦子墨笑著站起身來,還不忘了把一旁正津津有味看戲的弟弟也給拉起來,牽著弟弟的小手,就往李成所在的地方走去。

“三哥,你乾什麼啊,李大人是來帶你回去的,跟我可沒關係啊?”

看戲看得正過癮,秦子軒難免有些放鬆了警惕,竟然一下子就被自家三哥給拽了起來,被拉著往前走了幾步後,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掙紮道。

可秦子墨比他大了一圈,他那點小力氣哪裡能夠掙脫的過了,眼看著被對方帶著越走離自家的小屋越遠,秦子軒頓時心裡有些發急,這是要乾什麼,還想把他拖到上書房不成,他可不去。

“五弟,三哥馬上就要回上書房了,你就不說說送送你三哥!”

攥緊了自家弟弟的小手,秦子墨拖著身邊這小不點,有些艱難的往前走去,這小家夥看起來不大,沒想到分量倒是不輕,真是跟小豬有得一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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