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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蘭家滿門被滅, 盛寵一時的蘭嬪自儘到現在, 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朝廷上的風波早就平息了下來,蘭家雖是名門, 在朝中有著不少的親朋故舊,但世家子弟之間的交情, 大多都是利益為先。

若是蘭家還有人活著,他們或許會顧及情麵照拂一二, 但現在連一個幼童都沒有剩下, 自然也是慢慢的便淡忘了,就算是一時想起,也不過是感歎一句毒婦害人, 而後心中加強警惕, 對自家的女兒嚴加教導罷了,其他的, 便再沒有了。

就連林慕這個曾經受過蘭老爺子大恩, 在蘭家出事之際極力為蘭家奔走之人,也不過是消沉了數日,便又恢複了常態,畢竟他是內閣首輔,眾多的國家大事還等著他處理, 豈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

若真是那樣,就算是皇上不說什麼,那些朝中的大臣也不會容忍, 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林慕從首輔的位置上給拉下去,仕途一道,可容不得半點疏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覬覦著這個位子呢。

蘭家的事情已經可以完全拋開不提了,這一個月裡倒是也發生了幾件大事,先是在外為先皇祈福的太後回宮,後是皇後被廢,前者也就算了,後者可是在前朝後宮之中又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波。

不過這些事情都與秦子軒無關,他也沒有過多的去關注,頂多就是太後回宮的時候,他在秦君的帶領下過去拜見了一下,之後便是窩在錦文閣裡,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每天去上書房讀讀書,偶爾與自家三哥聚一聚玩一玩。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興趣相投,總之這一個多月來,秦子軒和自己那位三哥的關係,倒是突飛猛進,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好友的檔次,平日裡很是有些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架勢。

在這皇宮之中,一轉身就能看到兩人在一起交談玩耍的場景,一高一矮的兩個小身影,看起來倒是挺和諧,在兩人的影響之下,賈璉等伴讀也開始逐漸的熟悉了起來,兩夥人時常走在一起,與形單影隻的二皇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秦子軒也不是沒有試著與自己這位二哥接觸過,畢竟,都是一同在上書房內讀書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可隻是待了不過半天,他便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明明才十幾歲的少年郎,成天板著一張臉,跟個老夫子似得,極為的規矩嚴謹,好像隨時隨地都要訓人,這誰能受得了啊,怪不得他那位三哥一見到對方就躲,合著早就是被對方訓怕了,或者說是被訓煩了。

想想也是,大家都是皇子,你雖然年紀大一些,但也不能老是擺出一副兄長的架勢訓人吧,尤其是他們最厭煩的便是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了,打從骨子裡就不是那樣的乖乖仔,這點從上次偷偷跑出宮就能看得出來了。

說起上次偷溜出宮的事情,秦子軒到現在還覺得有些驚險,說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太過倒黴了,本來計劃的好好的,卻遇上了自家父皇,差一點就被對方給發現了。

要不是那個時候蘭嬪一事剛出沒多久,對方心生愧疚正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們,那恐怕那個好好的密道,就再也不是密道了,非得變成死道不可,真是想想就讓人心驚。

話題扯遠了,總之嘗試過一次之後,秦子軒便不得不承認,大家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也就隻能學著自家三哥的樣子,沒事就躲著這位二哥一點,對方若是說些什麼話,也就隻當沒聽見就算了。

畢竟,對方也沒有什麼惡意,隻是有些好為人師,又有些太過迂腐的看重規矩罷了,被對方說兩句又掉不了一塊肉,沒必要弄得太難看。

更何況,這位二哥雖然人迂腐了一些,但卻不是那種陰險的小人,對於兩位弟弟經常私下裡做的一些小動作,雖然很是看不慣,但卻不會去告狀,有的時候,甚至會幫著遮掩一二,也算得上是一個麵惡心善的好人了。

那麼多的大事裡麵,唯一真正能讓秦子軒感到意外和關心的,便是前兩天自家父皇下旨,把三皇子的撫養權交給了太後,他和自家三哥聚在一起,想來想去也沒猜透對方是個什麼意思。

最後也就隻能歸咎於是蘭嬪那事鬨得太大,秦君不敢再讓後宮的妃子去撫養皇子了,換成秦子軒的想法,那就是那個腦子進水的父皇,終於認識到但凡是後媽,那都是不可靠的,終於停止了他無比信任自己小老婆的舉動。

聖旨下完沒兩天,自家三哥便從德妃那裡,被打包到了慈寧宮,秦子軒有些擔心便也跟著去轉了兩圈,後來發現那太後雖然看著嚴肅,但其實還是挺慈祥的,並不會壓製住自家三哥的天性,把對方變成一個蔫猴子,乖寶寶,也就放下了心來。

再怎麼說對方也是他們的奶奶,就算是皇家的血脈親情並不可靠,但也比那些後媽什麼的要強得多了,而且也不用再擔心,會被牽扯進後宮的爭鬥之中,倒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今天是上書房少有的停課日子,一大清早,穿上嶄新的小夾襖,秦子軒便興致勃勃的跑去了慈寧宮,沒有驚擾太後,而是自顧自的跑去了偏殿,不顧對方的反對,便把自家三哥從那溫暖的被窩中給拉了出來。

“五弟,這麼早,你來這裡作什麼妖啊?”

睜著朦朧惺忪的睡眼,秦子墨一臉不情願的被弟弟給強拽了起來,心裡很是鬱悶,他難得睡一個好覺,就這樣被弟弟給攪合了。

也不知道對方今天是怎麼了,往日裡天天嚷嚷要冬眠的人兒竟然這麼早就拱了起來,莫非是前兩天吃錯了藥,神經錯亂了不成。

心裡這麼想著,秦子墨不禁打了個哈欠,昨天下午太後她老人家也不知道哪根弦不對,非要拉著他下棋,他在上書房讀書的時候儘想著怎麼逃課了,哪會下什麼棋啊,結果就是被對方殺的丟盔棄甲,狼狽不堪。

偏偏他骨子裡也是一個倔強的人,瞅著太後那得意洋洋的神色,便是氣不打一處來,抱著棋盤在自己屋子裡鑽研了半夜,儘是想著該如何翻盤了。

若不是最後實在撐不住了,恐怕現在還在這熬著呢,昨晚上的睡眠不足,秦子墨自然是精力不濟,本打算在這床上睡上一天的,誰成想這麼叫就被弟弟給弄了起來。

“三哥,難得今天上書房沒有課,你彆躺在被窩裡浪費人生了,快起來,外麵下雪了,我們出去堆雪人!”

麻溜的把自家三哥的衣服往床上一放,秦子軒雙眼放光的催促道,小臉上滿是興奮。

現在已經不是深秋的季節了,那樹上的葉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落光了,甚至還下了幾場雪,不過都有些小,紛紛揚揚的,倒是挺漂亮。

前兩次,宮裡那些小太監收拾的太勤快,秦子軒剛看著個雪影,等想著出去玩玩雪的時候,便已經找不到成堆的雪塊了,那地上看著彆提多乾淨,一片雪花都沒給他留。

好在昨天傍晚的時候又下了一場雪,還不小,秦子軒特意吩咐了那些宮人不許打掃,就是等著這會找自家三哥去堆雪人玩呢,這不是秦子軒沒誌氣,不過是堆個雪人就能開心成這樣,而是這古代的娛樂實在是有些少,他這也是沒辦法。

“我說五弟啊,你就長個記□□,上次你拉我出去賞雪,你三哥我倒是沒什麼事,可你卻把自己給凍著了,回來你就發了燒,把太醫都給嚇壞了,現在還想要處去堆雪人,你病好了嘛!”

秦子墨本來還是懶洋洋的,一聽這話瞬間精神了起來,瞅著弟弟那亮晶晶的雙眼,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很是沒好氣的說道,這家夥,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上次他本來正在上書房聽課,這小家夥見外麵下雪了,便從隔壁跑過來找他,說是要出去看雪,他想了想,也覺得挺好,雖然他們都不是那種文人墨客,但偶爾附庸風雅一下,也蠻有意思的。

當下便偷偷的找機會翹了課,跟著對方跑到觀景閣去賞雪,雖然因為沒有酒而有些遺憾,總覺得少了幾分味道,但秦君的禁令猶在耳畔,也就隻能默默的忍了。

誰讓他們上次沒控製住,一下子喝多了讓自家父皇給發現了呢,自己做得孽,委實怪不了彆人,好在那雪花紛紛揚揚倒是也挺好看,吃著糕點,喝著熱茶,不時的聊聊天,再看看那銀裝素裹,倒是也蠻享受的。

可惜,兩人?n瑟了一下午回去,秦子墨還沒等收到逃課抄書的處罰,反而先得知了自家弟弟發了高燒的噩耗,這給他嚇得啊,都快急哭了,心裡各種情緒不斷的翻湧,無比的內疚,生怕弟弟就這麼沒了。

他可是見識過的,當年他大哥便是那麼一場高燒便去了,根本就不是什麼大病,越想越是惶恐,越想越是心焦,最後等到秦君聞訊趕來的時候,他都已經急得坐在了台階上,開始求佛禱告了。

要不是那些太醫診治的快,及時的給這小家夥散了熱,讓他把燒退了,那秦子墨就真是要低頭抹眼淚了,隻要想想那時的場景,他便是心中發虛,原本還有的睡意頓時全都飛了。

“三哥,那是個意外,我現在早就好了,你看我現在穿的多嚴實啊,不礙事的,這些天一直被憋在屋裡,我都要悶死了!”

秦子軒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兩下,他扯著自家三哥的袖子,嘟著嘴便開始無恥的賣萌。

上次發燒那事,他並沒怎麼在意,小孩子嘛,感個冒發個燒什麼的其實都挺正常的,前世的時候他也沒少感冒發燒,也沒出什麼事,照樣正常的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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